房殤--第十二章【萌動】

第十二章 萌動

 

  “現金帳上8萬+應收款4萬2+庫存3萬6+定存3萬+你工資獎金1萬8千+....”陳瀾在燈下念叨著。

　　“老公，咱們資產已經不止翻倍了，還不到一年呢。”在唐家嶺出租屋內，她笑得興奮，又拿出帳本跟葉青算著。

　　“老公，你看我創業比打工掙得錢還多呢？”她開心的笑著。

　　“哪能不多呀！陳經理，兼陳采購、陳庫管、陳銷售、陳會計、陳前台、陳工程師、陳秘書...你掙了這麽多份工資，你能不富嗎？”葉青說著，心裏有點發緊，見陳瀾臉色變得嚴肅，趕緊換了語氣。

　　“恭喜你呀！陳經理！你已經成為唐家嶺首富了！”葉青開著玩笑，也不知他哪裏來的優越感，過幾年他就會明白，唐家嶺的房東們，才是隱形的真富豪。

　　“老公，咱們去看看房子吧？”陳瀾帶著淺笑，癡癡地望著葉青，仿佛他就是那個房子似的。

見葉青沒回答，她翻動著一堆收集來的房產小廣告，那時淨是些城鄉結合部小開發商蓋的樓盤。她靠在床上期待地望著葉青

“老公，周末去看看吧？周末國貿又有房展會！”

　　“公司周轉資金多緊呀！咱們在上台階呢，再過幾年吧。”葉青心不在焉地答著，他最近非常忙，他在深圳和對主要國產廠家產品特點的了解，對他幫助很大，他不但一直蟬聯銷售額第一，而且對灼灼逼人的興華和中聯保持了很高的勝率，最近公司老板暗示他有更上一層樓的潛質。可他的心思還是在怎麽做大方向科技上，創業才是他的夢。

　　“就去看看唄，了解下情況，過過眼癮也行，你看亞運村北麵有個西湖新村。”她繼續央求著。

 

　　春花爛漫的季節，周末的下午，陳瀾拉著葉青去那個叫西湖新村的樓盤。公交車往亞運村北麵開，過了立水橋就已經到農村了，去往小湯山的路邊，有成片的桃樹林、菜園和莊稼，顛簸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西湖新村。葉青看到七八棟的六層樓散落在田野中，樓已經封頂。

　　“這地方環境不錯，上風上水，周圍還有不少果園。”葉青讚著，吸引他的是環境。

　　“我們西湖新村是有園林設計的小區，今後還有幾期，一至四層基本都是兩居二十五萬左右，五到六層是躍層，三居三十五萬左右。”售樓處李磊熱情地介紹起來。

　　看完二層的兩居室後，她拉著葉青的手剛爬到五層，就興奮地叫了起來“老公你看，有挑空的躍層呀！這兩層麵積加起來快100平米了，三間房加兩個廳呢！”

　　“樓層高，看遠處的果園風景，挺美的！”葉青附和著。

　　“我想要在朝東的露台上設一個書房，我在樓下留一間房，給我爸媽來時住。我得好好裝修一下廚房和衛生間...”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憧憬著未來新家的各種可能.

　　“老婆，你好像真打算買呀？不是說來過過眼癮的麽？這附近也太偏了吧，荒郊野外，不見人煙的。而且立湯路上除了這一趟公交，都沒什麽車呀！”葉青看著入了迷的她，有些茫然。

　　“老公，我想買！你難道不想住在世外桃源、西湖新村裏嗎？以後可以買輛車呀！”她搖著葉青的胳膊說。

　　“咱們哪有錢買房呢？”葉青搖頭。

　　“咱們不都有二十幾萬了嗎？再去借點？”她期待地望著葉青。

　　“那公司怎麽辦，不進貨了？再等一兩年，會比較從容吧？”葉青說。

　　“老公，那時侯這個戶型和位置就不一定有了！你忘了，售樓的李磊不還說每期都會漲價嗎？”

　　“哎！買了房子，能否抵押貸款，用來公司經營呢?”她腦洞大開。

　　“今天天都黑了，咱們該回去了。回去商量下，明天再說吧？”葉青勸著。

　　她挽著葉青的胳膊，又在小區裏轉悠了好幾圈，才依依不舍地向公交車站走去，在荒僻寧靜的立湯路上，頂著星光，心裏充滿了對家園的憧憬。

 

　　在九十年代末，商品房市場是萌芽中的新生事物，全北京也沒有幾個樓盤，那時銀行也還沒有推廣貸款買房業務，兩個年輕人通過自己的勇氣、智慧、拚搏出了第一桶金，有能力去買一棟房子，應該是難能可貴，人生贏家了。但葉青和陳瀾不同，他心裏對創業的情節，明顯大於買房的情節。

　　“老婆，西湖新村現在五證還不全，隻有個土地證，要是以後證照不齊，買房的不都有麻煩了？”

　　“咱們可以先交個定金，占上機會，然後等等看呀。不是說五證在辦理中，很快會下來嗎?”她忽然想起了李磊的話。

　　“五證不全的房子，銀行是不可能給咱們貸款，讓咱們用作經營資金的。”葉青應著。倆人後來又去了幾次西湖新村，和李磊反複聊了，感覺五證真不像他說的能很快，陳瀾的熱度才降低了。

 

　　轉眼到了五一節了，媽媽學校組織春遊來北京，她興奮地給陳瀾打電話，要來她家裏看她。

　　“葉青，明天我媽要來了，咱倆得好好招待她一下，陪她轉轉北京，我今天去買菜，還得收拾一下屋子。”她環顧了一圈滿滿堆著貨的廳，開始皺眉 “我媽睡哪呢？”

　　“你和媽睡床，我在廳裏沙發上將就一下。” 葉青撓了撓頭說。

　　“你這麽高，雙人沙發，哪裏睡得開，我睡沙發吧。”她剛說完，葉青就笑了。

　　“你和你婆婆蓋一被！”他記起了陳瀾以前說過的好笑的話，天津女孩之間吵架吵不過時，著急時用的殺手鐧，就表情誇張地調侃著。

　　“不行！”她轉過味來，撲哧笑了，女婿不可能和丈母娘睡一屋的。

　　“我回昌平父母家。”葉青做了決定，她還是覺得不妥，哪有丈母娘一來女婿就躲了的，讓婆婆也會多想。

 

　　第二天，倆人到車站接上媽媽，直接去頤和園玩了。回家一進門，媽媽臉色立即就有些失落，女兒離家這麽久了，結婚了還住在這麽個村裏，房子是這麽擁擠和狹小，自己也沒能幫上閨女一丁半點，她感到心酸，當著女婿又不能有任何表示，掩飾地笑著。

　　吃完晚飯都七點多了，她說要回天津，葉青說他睡沙發或者回母親家，丈母娘都不答應，堅持說陳瀾弟弟在家她不能放心，一定要走。陳瀾和葉青去北京站送走母親，出站後想著媽媽到家是深夜了。

　　“葉青，一定要抓緊買房了，不能讓親人來都沒個歇腳的地方。” 回家路上她很難過地說，葉青點頭應著，心裏麵加了煩惱。

　　同樣為丈母娘和居住煩惱的還有周平，他和白梅從深圳回北京後就和白梅父母一起住在三居室裏。白梅媽媽開心獨生女終於回到自己身邊了，她一手操辦了女兒女婿的婚禮，丈母娘是疼女婿的，看著周平對白梅不錯，她感到開心，生活上的事盡量幫著小夫妻。

　　可逐漸的，周平老家不斷地來人讓她有點吃不消了，雖然他們大蔥大蒜的帶來土特產，但對生活的打擾的確很多，尤其是不少遠親，讓白梅媽覺得沒有必要接待嘛，就和白梅念叨。周平聽了不爽，說老家人自尊心強，在北京這受了冷遇，回山東去後父母會落埋怨，會難過。

　　周平的技術不錯，在北京一家網絡公司做係統集成的開發，一次因為獎金問題領導關係鬧掰了，就幹脆成立了個係統集成公司自己創業了，白梅爸媽跟著興奮，出了一大半的注冊資金，還在自己從事的證券行業，給他介紹了不少關係客戶。周平的技術積累還真挺爭氣，一年時間就做成了幾單，賺了差不多40萬，一家人都很開心，商量著再多賺點，可以先買個兩居室，想著分開住矛盾就少了，最好買在送一碗湯不涼的距離。

　　正在想著買房的時候，周平的爸爸來了，兒子和他自誇過他的經營成果了，真是個人才，掙了大錢，沒白培養！他這次是有大事來和兒子商量的。

　　“周平，爸這次親自來是想把事情辦清楚，我想今年把家裏的老房子翻蓋擴建了，給你和弟弟各留上一間，加上你弟說媳婦的彩禮，爸想跟你拿二十萬，你看行不？”

        對著爸爸誠摯和期待的眼神，周平說不出不字，在他家貧上學的時候，那次爸爸舔著臉去借高利貸供他時，哪次也沒含糊過，他是家裏學有所成的長子，爸爸第一次說這麽大事，又遠道親自而來，他怎能拒絕。

　　“爸，應該問題不大，我先和媳婦說一下。”

　　周平和白梅說了爸要借錢的事，白梅也沒了主意，她不當家管賬，錢也不是她掙的，似乎公公有借錢的合理理由，可是..

　　“周平，那咱們倆買兩居室的錢怎麽辦？”白梅望著周平問，她也希望早點搬出去。

　　“白梅，比如你嫁到我家裏了，你爸媽沒房住來借錢，咱們是緊著他們先買呢？還是自己年輕，來日方長，再忍忍，緊著他們先買呢？”周平說著歪理，根本沒給白梅選項。

　　“周平，我沒意見，你能和我媽說一下嗎？”她心裏有點擔心著媽媽會不開心。

　　“咱別弄太複雜了，你想想，還比如你嫁到我家裏了，你爸媽沒房住來借錢，我說要我爸同意，合適嗎？何況我已經是上門女婿，不能在家盡孝了。”周平說著他苦思出來的說辭，他心裏很怕丈母娘會不同意。他知道這麽大的事的兩難，給了爸媽錢，自己會和丈母娘鬧翻，而且還不得不在丈母娘屋簷下繼續忍更久，和白梅之間也會有矛盾。可如果不給爸媽錢，爸媽會被鄉鄰戳脊梁骨，會傷心難過，那是他萬萬不能選擇的，所以他隻能先這麽算計和對付了。

　　“嗯”白梅默許了，她最近極力避免的就是老公和媽媽之間的爭吵和不愉快。

　　周平爸爸跟周平到農業銀行取了錢，存在自己的存折上，開心地走了，覺得大兒子孝順，沒白養，自己事辦成了，回村裏光榮呀。

　　一個月後，白梅媽看公司帳時才發現了問題，和女兒弄清情況後，立即就翻臉了。

　　“你們眼裏還有沒有媽，還有沒有丈母娘？我是大股東吧？二十萬這麽大的事，說給就給了，也不先和我說一聲？”

　　“媽，周平爸是借的，我們也不好拒絕，又怕您操心。”白梅趕緊敷衍。

　　“借的？你們有指望他們能還嗎？你是不是傻呀，閨女？我寧願你們送公公婆婆十萬，錢不要了還能落個仁義，也不要所謂的借出這二十萬。這些錢我一分都不要，我全心全意是為了你們這個小家好！憑這次的開始，這會是個無底洞的知道嗎？”她說得激烈。

　　周平低頭不語，他知道爸爸沒打算還，他不敢和丈母娘頂嘴，那裏麵有她的錢。他就是無奈地覺得雙方的家庭給自己的壓力好大，先忍過去再說吧，隻有忍著一條路。可公司經營要資金，家裏拿走二十萬後，自己要買房搬走，不知道要過多久了。

　　從此，丈母娘怎麽看女婿都不順眼，除了挑周平毛病之外，她還總跟白梅念叨周平管錢不行，讓女兒把家裏的帳管過來。

       白梅覺得自己在父母和周平之間夾著受氣，而且任何一方都不是出口，都沒法傾訴，她忽然想到了葉青，打電話約了他下班後在金鼎軒吃飯，說有事和他聊聊。

　　“葉青，我媽最近和周平矛盾特別大，我怕他們吵得過不下去了，你說我夾在中間該怎麽辦呀？”白梅期待地望著葉青，就像當年望著他那樣，想著葉青一定會給自己一個合理的建議吧。

　　“白梅，我了解周平這種農村出來的苦孩子，當初我們談理想抱負的時候，他說的理想竟是幫弟弟付學費，攢夠回家的路費，他們的家族紐帶比較緊，一直想著家裏的不易，不能忘本，總想著要回報家裏。這沒法不和你們小家的利益產生衝突。而你家的情況又有點特殊，你個性比較隨和，你母親又比較強勢。”

　　“嗯，周平是這樣說的，他說好比他家隻有一個蘋果，家裏當時都給了他。現在我們有一筐蘋果，給家裏兩個，讓父母開心點，就不行嗎？”白梅無奈地接著問：“葉青，那我有什麽辦法嗎？”

　　“我覺得基本上是無解，一邊你們住在父母家裏，你父母又是大股東。另一邊，周平是他家裏的長子，他家會有不少期望和需求。理性和感情的天平很難平衡，那邊重一點點，就沉下去了。”葉青無奈地說。

　　“每天看他們不對付，我夾在中間太難受了。”白梅自怨自憐地說著。

　　“白梅，除非你們搬出去住，另外你也不能都聽周平的，你得把財權把過來，你考慮過嗎？”

　　“那得先買房，我考慮考慮吧。”

　　在房產的路上，走得最快最遠的是強西。自從當上虹天科技的副總後，他就分得了南山區的一套兩居室，感受著居住空間和品味的大幅提升，來自湘西農村的強西，對房子的價值比城裏孩子更敏銳。強西因為職務提升，他有更多機會見到總公司的大老板馮總。每次除了通訊業務外，強西總要在做了充分的準備並打好腹稿後，找私下的機會和馮總聊聊他對房產的預期和思路。

　　“馮總，現在通訊設備就是一片激烈競爭的紅海，而房產是一片充滿機遇的藍海，搶先布局房產的公司一定會賺到暴利！我看房產業務的瓶頸主要是資金，限製了拿地和開發的規模，有一種可能的對策，是利用國家對科技的政策扶持，裝一些資產進科技公司，然後上市融資，再轉投房地產業務，投在北京和深圳的每一塊好地，都會是一座金山！”

　　馮總聽著強西的見解，心中暗挑大指，公司要跨越性發展，需要不拘一格、敢想敢幹的人才，上次虹天公司挖角大龍的人，就顯示了這個強西的手段，他比穆海激進，能力確實很強，今後自己要多關注他。馮總還有一種考慮是，強西不是在集團體製內成長起來的，沒有根基和人脈，反而更好控製，看他的言行對自己是極度尊敬和表忠心的，將來自己要是真把他提起來，他一定會感恩戴德，用他當白手套用，應該會不錯。

 

　　一個月後，馮總親自到深圳參加虹天科技公司的董事會，開會的前一天晚上，馮總召強西到酒店長談了四個小時，詳細聽了他的資產注入、上市融資、將來拿地開發的思路設計和可能方案，馮總下了決心。

　　第二天開會時，總公司來的董事，人事、財務、運營等多位部門領導，虹天科技的穆總及全部經理參會，不許請假。

簡短聽取了穆總關於虹天科技的工作匯報後，馮總示意人事經理宣布他剛授意的人事任免決定。

　　“集團公司為了盡快改進虹天科技的運營業績，創造經濟效益，謀求長遠的和跨越式的發展，經考察認為牛強西同誌，畢業於北京財經學院懂金融，在市場營銷方麵實戰經驗豐富，擔任虹天科技副總期間，展現出了較強的能力和謀略，特宣布牛強西即日起擔任總經理，全麵主管虹天科技工作，做好集團資產注入、啟動上市融資、擴大房地產業務等工作。原總經理穆海同誌調回集團總部任工會副主席。”

　　穆海聽著臉煞白滲出了冷汗，這次馮總滴水不漏，瞞得這麽緊，自己在集團內的老領導徐總連給自己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他感慨著大勢已去和體製內爭鬥的殘酷，隻是萬萬想不通自己的掘墓人竟然是老同學牛強西！

　　強西一臉意外的表情，發言很短，謙卑地感謝集團公司的信任，說會任勞任怨、不辱使命、服從馮總、各位領導和穆總的領導。強西壓抑著心裏的狂喜，他要給馮總、穆總和領導們留下低調實幹的印象。

  強西從此狂飆突進，走上了一條八車道的大路。

　　吳迪給葉青打電話匯報了穆海下馬、強西上馬的消息，葉青聽了很不是滋味，一邊心裏感歎隻有頂尖的行業前三才能生存，當年失敗非自己人力所及，穆總今天也下馬了。一邊對陳瀾嘲笑著說老流氓水性楊花，對啥都沒長性，估計地產也幹不好。

陳瀾聽了心裏有些吃驚，她耳畔回響起牛強西向她表白那晚說過的話 “...穆總馬上要給我一棟房子，我還會有財富和權力！不，不！我的未來絕不是這麽普通，我會有自己強大的事業！...”竟然他真的朝那個方向去了。按說夫妻間不應該有任何的秘密，但她知道和強西以前的事情，自己都應該埋在肚子裏，一個字不說，否則隻能給葉青增加無謂的煩惱，給自己和老公的關係找麻煩。

　　金秋時節，北京的郊外開始落下片片的楓葉和黃櫨，陳瀾的心裏也溢滿著暖暖的金黃，她帳上的錢越來越多了，而且有繼續增加的穩定預期，那麽離買房子就越來越近了。葉青工作忙，有房展會她就自己先去，想著有看好的再叫上他。

　　這天看到亞運村北的王府花園，真的太讓人心動了，每一個房子簡直就是美式別墅嘛，高高地挑空，寬闊的窗戶，雅致的裝修，柔軟的地毯，尤其是每戶還有半畝地的院子可以自己種植瓜果蔬菜，這對於在城市長大的她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老公，你快來呀！我給你地址，立即就來吧！”她在售樓辦公室裏叫起來，售樓員興奮地覺得有戲，葉青以為陳瀾出什麽事了呢。

 

　　“老公你看，這房子離西湖新村不遠，可完全是不同的品質吧！”她帶著葉青在幾個樣板間裏轉著“你看這空間，你看這品味，這簡直不是居住，這是享受生活呀！”

　　“老公，你在看看這大院子，瓜果梨桃隨你種，你想種啥？這簡直不是西湖，簡直是天堂呀。” 她興奮地手舞足蹈：

“終於讓我給找到了，咱們買吧！”

　　“陳瀾，這多少錢一套？” 葉青問。

　　“售樓處說有好多套呢，50萬左右，根據房子和院子也有所不同” 陳瀾興奮地答。

　　“這也太好點了吧！地還這麽大！”葉青眼睛裏透著亮光，轉眼又多了分疑慮：

“好得難以相信？!”

　　一會兒，葉青就找到了答案，問到五證時，售樓員說這是我們鄉裏，根據全球最新的生態理念，推出的生態住宅，自住自耕，50年租住五十萬，人生短暫，五十年夠了，所以根本不需要五證，也就便宜了。

　　葉青立即就泄了氣想走，陳瀾趕緊拉住他說：“這房子令人心動的感覺以前沒有過呢，他說的享受50年也有點道理，要不要想想。”

　　“理性，理性！”葉青指指腦門：“沒有產權和法律保障的東西，別說五十年，十年後農民賴賬了，你找誰說理去? 以後拜托你先查查五證好不好，別老浪費感情了。”

 

　　陳瀾心裏煩葉青的話，他就不懂購物是享受，購房也是享受，過程最精彩，哪有不經過過程，直搗黃龍的。

但她從此真的記住了五證，1、《國有土地使用證》 2、《建設用地規劃許可證》 3、《建設工程規劃許可證》 4、《建築工程施工許可證》 5、《商品房預售許可證》

　　剛回到家，陳瀾就接到浩哥的電話，說來北京水利總部出差，晚上一塊吃個飯。

  　“我考慮為了孩子的教育，想往北京總部調動，最近總部要求技術幹部年輕化，我和你嫂子有機會，這次就是專門上來跑跑關係、活動活動的。”浩哥說著來意。

　　“北京的房子該早買，我們這類外地的不斷湧進北京，最大的障礙就是沒房子，有錢趕緊買，天子腳下，以後漲起來上不封頂的！我要有錢我也買。”聽陳瀾說他們下午剛看了房子，浩哥來了勁。

　　陳瀾開心地盼著親人早點搬到北京來，葉青則低著頭想西門子公司競標的事，他領導好幾個項目投標組，激烈的競爭和複雜的局麵，讓他時常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