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那遠去了的歲月

中學,那遠去了的歲月,以八十年代中學生生活為背景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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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那遠去了的歲月(6)

(2020-01-17 15:15:01) 下一個

                                                  潮濕的秋,美麗的秋,過錯的秋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轉眼開學已倆月有餘。現在站在校門口的你無論是放眼南望還是仰首北眺,你都能發現河兩岸的山坡上那多彩的顏色就像是一位畫家不經意間打翻了顏料瓶紅·綠·黃·粉交錯著,顯得是那麽的熱烈·那麽的急切·又是那麽的迷惑,迷惑的讓你分辨不出哪一處是房子·哪一處是樹·哪一處又是花。偶而一陣風吹過,嘩啦啦幾片卷曲著的樹葉飄落了下來,若再遇上點兒小雨,那卷曲的樹葉落的更多,天也變得更諒。所有的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人們炎熱的夏已過,涼爽的秋已到。

山裏邊兒的秋不僅是早的,而且也是極涼的,尤其是在一早一晚你能明顯地感覺得到的,甚至當你晚上鑽進被窩睡覺遇上秋風掃落葉的天氣時,你就能感覺到從那密閉性不太好的玻璃窗框和門框中吹進來的絲絲涼風。這不,這兩天正趕上秋風秋雨,天氣陰冷冷的,有的姐妹在抱怨著鬼天氣,甚至有的姐妹還不時地跺幾下腳·搓搓手·把手放到嘴邊哈一哈。言甜和其她姐妹感覺一樣-冷,但還抗得過去,也可能是寒梅正對著窗戶睡覺感覺特冷的原因,所以在這個周六的下午她建議言甜和她一起糊窗戶。

言甜心想:糊窗戶,可以。但是,窗是兩扇的,一扇靠寒梅,另一扇靠文墨,如果我們先糊,隻糊我們這一扇而不糊她那一扇,我們輸理,如果把她那一扇也糊上了,我又不太情願,因為她太小心眼兒了。所以言甜決定暫不糊窗戶,說:“現在還不算冷,如果你覺著實在是冷,我們倆可以一個被窩睡,上麵還可以搭條被子,這樣就不冷了。”寒梅見言甜沒有糊窗戶的意思,也不好說什麽,隻好隨言甜之意了。

秋天的雨淅淅瀝瀝直到晚飯後還在下著。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後,雨停了。言甜叫上寒梅打了盆熱水,開了宿舍的門準備泡泡腳以驅寒涼陰潮。她們剛把熱水倒進盆裏,上課的鍾聲就敲響了。寒梅急切地說:“咱們趕緊走吧,都遲到了。” 言甜滿有把握地邊脫襪子邊說:“沒事兒,下雨天老師不會去的,再說了,遲到一會兒也沒多大關係。”當她們把腳伸進了熱水盆裏後就聊了起來。寒梅一本兒正經地問道:“聽你的口氣,你以前是老遲到的?”言甜頗有點自豪地說:“是的,以前在家上學時我每天都遲到兩次,由於總遲到,所以大夥給我送了個外號‘遲到大王’。” 寒梅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麽總遲到呢?老師不訓你嗎?” 言甜笑嘻嘻地敘述道:“因為早點到教室不知道為什麽我總不能集中精力聽課和學習,晚點到我不但能集中精力,而且聽課和學習的效果也好,所以這也是我經常遲到的原因。至於老師訓嘛,那是肯定的,但我認錯的態度好,不管老師說什麽我都接受也都聽著,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以後我該遲到還是遲到,老師也沒轍,就因為這我曾被罰過挑水澆樹和脫坯。” 寒梅好奇地問道:“那你以後改了沒有?” 言甜答道:“沒有。”說到這兒言甜和寒梅都“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寒梅笑著說道:“你可真是個‘遲到大王’” 言甜也笑著答道:“是的,名副其實。”說著說著話,腳也洗完了,她們穿了鞋襪·鎖了門向教室走去。

教室的門緊關著,寒梅在前,言甜在後。寒梅輕輕地推開門,剛邁出右腳卻馬上又退了回來,正好踩在言甜的腳上,還沒等言甜的“幹什麽,怎麽不進去呢?”說出口,寒梅就慌慌張張地說:“糟了,王老師在。”王老師說道:“誰在外邊說話,進來。”寒梅和言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正老師已經知道了,我們進去吧。”言甜說著就把寒梅拽了回來,自己站在了前頭。她們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並貼著牆根兒頭也不敢抬地正準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王老師的一聲“站住”使她們一怔,兩腳死死地站在那兒好像再往前挪動半步就會掉進萬丈深淵一樣一動也不敢動,言甜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燒,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雖說自己有一些遲到的曆史和經驗,但在這麽多並不太熟悉的同學麵前罰站還是第一次。“寒梅,你們怎麽遲到了。”老師叫著寒梅的名字,眼睛卻瞟著言甜。寒梅偷偷地拽了一下言甜的衣角,言甜稍微鎮靜了一下自己,兩隻手仍互相搓著低著頭怯怯地說:“洗腳了。”“嘻嘻”教室傳來一片竊笑聲。這時言甜覺著臉更燒了,甚至燒到了脖子根兒和脊梁,她真恨不得此時能有個地縫鑽進去以擺脫這尷尬的境地。“洗腳了,理由充分,站著吧。”說完,王老師又在教室裏轉了兩圈,啥話也沒說,走了。言甜大著膽子抬頭看了看王老師真的走了,就拽了下寒梅的衣角又朝門口看了看,然後示意寒梅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坐回座位的言甜和寒梅,一晚上那臉都覺著熱熱的,心一直在突突地跳著,像偷了別人東西似的,難以平靜下來。一晚上她們什麽也沒看進腦子裏去,隨著下晚自習的鍾聲,她們又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無精打采地步出教室,回到宿舍後倒在炕上什麽話也沒說,就連平時愛開玩笑的英傑也沒有話兒,宿舍裏除了另一個班的女生在嘰嘰喳喳地說笑外,言甜這一班的女生都一聲不響地脫衣睡覺,姐妹們的臉都很嚴肅,但隻有一個人從心裏來說她是高興的,這個人就是文墨,因為當言甜坐回座位時,看到了文墨那淺淺的笑。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飯後,言甜和寒梅就到教室去了。等午飯時間她們回到宿舍一看,吃了一驚,近文墨一側的那扇窗已糊上了報紙,但頂窗沒糊。飯後,言甜和寒梅也向夥房要了麵粉,打了糨子,又從寒梅認識的一個老鄉老師那兒要了幾張報紙,把靠自己這邊的窗和頂窗都糊上了。過了會兒,文墨回來了,她看到了靠近寒梅和言甜的那扇窗不僅糊上了,而且連頂窗也都糊上了,就剩靠近她的那扇頂窗沒糊,她很生氣。她可能找老師去了,因為過了僅僅一小會兒,言甜和寒梅就被王老師叫到了辦公室,問道:“為什麽糊窗隻糊你們自己那邊而不糊文墨那邊?”言甜和寒梅把這事兒的前期後後都跟王老師說了,臨走時王老師又說:“讓文墨到我這兒來一趟。”,過了會兒,文墨從王老師辦公室低著個頭·黑著個臉走了出來。看得出來她挨批評了。雖說這事言甜和寒梅有理,但從此之後王老師卻對言甜有了看法。

常言道:“屋漏偏遇連陰雨”,這話是有道理的。這不,言甜在第二天的化學試驗課上就出錯了。

言甜和文墨在十幾個女孩子中成績最好,在物理和化學試驗課上她們各負責一個由六七個人組成的試驗小組做試驗。

言甜是一個比較富有詩意和比較喜歡浪漫的人。對嚴謹的·一絲不苟的科學總是心存疑慮或不大相信,致使她的試驗課態度不夠認真,所領導的小組做的試驗數據總是沒有文墨領導的小組做的好。

力學方麵的物理試驗還好,一般不會出現什麽大的錯誤甚至危險,頂多試驗數據不準,試驗誤差大;而化學試驗則不同,盡管老師一遍遍地強調:“大部分化學試劑都是有腐蝕性的,在做試驗時一定要小心”之類的話。但一不小心把一些試驗溶劑掉到衣服上,衣服馬上就會破個洞,掉到桌子上,如果你沒看到再把書放上去,那書就會馬上一頁一頁的破掉的事情還是會屢屢發生的。言甜就有這方麵的教訓。在一次化學試驗課上,她一不小心把一滴稀硝酸掉到試驗桌上了,然而她沒看著,接著又把書放了上去,那本書就以閃電般的速度一頁一頁地破掉,等言甜把它拿開後,那書一連幾十頁出現半厘米寬的洞甚至臨近破損的洞的周圍的紙也被腐蝕了,顯得暄暄的厚厚的。這一現象給了言甜很深的教訓,這也是在一年以後,文理分班的時候言甜選擇文科的一個重要原因。

雖然在以後的試驗課上她總是把事先寫好的試驗步驟放到桌上並嚴格執行,不讓一滴化學試劑掉到桌上,但就這樣,在這次的化學試驗課上她還是疏忽了,挨了老師的批評。

試驗快結束時,白色的燒瓶裏黑色的氯化銅粉末已經生成,本來拔去導管後,再移去酒精燈就完事兒,可言甜不知怎麽的先移去了酒精燈,這時水就順著導管倒流進燒瓶裏,把剛生成的黑色氯化銅粉末給溶解了,一瓶非常漂亮的天藍色氯化銅溶液頓時呈現在眼前。幾個姐妹先是一驚,後又看到這漂亮的氯化銅溶液又都偷偷地笑了。言甜作為試驗負責人,她可沒有笑,隻見她一臉緊張地取下燒瓶想把水倒掉重新做試驗,就在這時,化學老師走了過來,一看,馬上明白了怎麽回事,一臉嚴肅地說:“注意操作步驟,要嚴格按照你寫的試驗步驟一步步來,不能亂。”言甜低著頭連說了幾個“是”。老師接著又說:“你的試驗不用重作了,雖說操作錯了,但這麽漂亮的溶液卻生成了。讓同學們都看看,他們會永遠記住這漂亮的溶液的。”這時同學們都停下了手中的試驗,把臉都轉了過來看言甜的試驗結果。言甜一直低著頭,覺著自己的臉在發燒,也覺著文墨在笑話她。

化學試驗課後,看著悶悶不樂的言甜,寒梅說:“走,看我打球去吧!”

寒梅,籃球愛好者,同時也是學校籃球隊兒的成員。每天下午四十分鍾左右的訓練,使她在拍球·運球·搶球·投籃等技術上提高了很多。在籃球場上的她機靈的像隻猴子,尤其是她的投球更是一絕。那十根軟軟的長長的手指成弧狀,托著那球往籃裏一投,幾乎是百分之百的中。寒梅在籃球場上奔跑著,一會兒就熱乎乎的出了一頭汗。言甜看著看著似乎被眼前這處處透露著·散發著青春活力的場麵感染了,同時也似乎悟出了點兒什麽:青年學生好像不應該一味地坐在教室裏,課後也應該到籃球場上來一展他們的富有青春魅力的風采。看得出,她的眼裏漸漸地放出了喜悅的光,那滿臉的鬱悶和不快也就像那滿天的烏雲被風吹散了似的,又露出了藍藍的天·紅紅的太陽。言甜笑了,不由得走進場內,接過寒梅投過來的球,抱著就往籃裏扔,那球就像一個認生的孩子似的,在球籃裏滾動了一圈順著球籃邊兒又滾落到地。言甜開心地笑了,指著那球說:“這球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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