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不啃的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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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淮自己學會了騎自行車
當我們搬進十二棟那套大房子裏時，江蘇淮可高興了。這麽空空蕩蕩的房間，他可以在裏麵翻跟鬥，甚至能在房間裏騎他那小三輪車。
江蘇淮的小三輪車實際上是個自行車，隻是廠家怕孩子摔倒了，在後麵又加上了兩個小輪子作為支撐。我們為了讓他學騎車，就把那兩個小輪子拆了。由於江蘇淮還不能掌握平衡，就隻能扶著牆在新大樓那到處是障礙物的走廊裏慢慢行走。然而搬到十二棟後，房間變得很大，又沒有什麽家具。他可以在房間裏學著騎車，而且隨時能扶到牆，膽子大多了。剛搬過去不幾天的一個下午，我剛下班，還沒有走到家，就聽見同事們在驚呼：“呀，你們看江蘇淮啊，都會騎自行車啦！”我抬頭一看，隻見江蘇淮正騎著自行車在路上飛跑。我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怎樣突然學會騎車的。回家後，嶽母告訴我：江蘇淮在家裏扶著牆走騎啊騎啊，突然就能不扶牆了，他就自己一下子衝到外麵去了。嘿嘿，小孩子的平衡能力很強啊！
江蘇淮就這樣自己學會了騎車。然而剛學會騎車時，平衡還不夠好，所以隻能很快地騎，騎慢了就要倒下來。一到需要減速的時候，就把鞋子在地上磨著當作刹車。幾天後，他的涼鞋頭就短了一截，甚至連腳趾頭也磨出了繭。但他還是樂嗬嗬的騎著車到處轉。
自行車遲早要騎出水生所，在外麵騎車總有危險，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然而，我不可能因此不教他學騎自行車，也不可能不讓他騎出去。我自己不是經常在外麵騎自行車嗎？我不能想象自己的兒子將來是個連自行車都不會騎的笨蛋。唯一的辦法是盡快教會他，而不是因噎廢食。
開始，我教他盡量學習騎慢，逐漸加強平衡能力。再有意識地帶他出去騎，教他如何應對各種情況。剛開始我在前麵帶路，也算是給他開路吧。再後來，我就跟在後麵看著，隨時提醒他。也發生過幾次驚險的情況。但小孩子反應很快，倒也有驚無險。江蘇淮在整個小學期間就一直騎著這個小自行車，跟著我從家裏到爸爸媽媽家來回跑。一直到初中，才給他買了一輛稍大一點的，二十四寸的自行車。
江蘇淮上小學啦！
八月份，開始報名上小學了。按照我們的地理位置，水生所的孩子是對口上隔壁的水利電力學院附小。這個學校離家很近，環境也不錯，上學路上又安全。但有些家長覺得那學校質量不夠好，就想方設法地找關係轉到較遠的水果湖小學讀書。覺得這樣將來升中學時，是否能自動地升到水果湖中學。他們擔心在水院附小讀書將來隻能上水院附中，那個學校的質量更差。
那時，也有人好心勸我也去找找人，把江蘇淮弄到水果湖小學讀書。我聽後不以為然。我真的不相信小學質量好壞會對孩子影響有那麽大。家長連小學生都管不好？那學校還行吧，有什麽不好？於是還是為江蘇淮在水院附小報了名。
開學的第一天，我帶著江蘇淮到學校去。班主任在教室門口笑眯眯地迎接每一個新生。他的班主任張老師是水生所職工的家屬，挺好，將來聯係起來方便。我看到江蘇淮高興地背著書包進了教室，就回去上班了。
江蘇淮開始了新的生活。他每天回家都很興奮地告訴我們，今天學到了什麽，看到了什麽。他問我：“爸爸，老師為什麽對我們那麽好啊，每天教給我們好多知識。”我嗬嗬地笑著說：“是啊，那你一定不要辜負老師的一片好心，好好學習呀。”由於他在德國習慣了不午睡，精神很好，中飯後就在家裏玩。那時候我們撿到一隻小貓，本來想養起來。但江蘇淮對貓著了迷，每天就用繩子把貓拴上，然後從地板的破窟窿裏把貓硬塞進去，過一會再拉出來，看它是否抓住了老鼠，搞得小貓看見江蘇淮就想躲起來。而江蘇淮到學校上學也不安心，一放學就往家裏趕，連書包都沒有放就到處找貓在哪裏。我們擔心這樣會影響學習，隻好把貓送人了。
上學了。每天早晨，我推著自行車，陪江蘇淮走一段路，然後分手。我往右拐去上班，他則往左拐去上學。一天，我們正要分手時，江蘇淮突然眼巴巴地看著我說：“我們班上的同學都是家長送上學的……”我明白了，他是想要我也用自行車送他上學。這時，很多自行車從身邊駛過，確實都是家長帶著孩子，甚至連書包都要幫忙背著。我鼓勵他說：“要我用車送你很容易，幾分鍾就到了。但隻有小孩子才是要人送的，在幼兒園時不是一定要安排家長接送嗎？你現在長大了，學校這麽近，走走路還能鍛煉身體。你能跟他們不一樣，自己走去上學，多好。這不是家裏沒車，而是比他們有本事。應當感到自豪啊，不是嗎？”江蘇淮想了想，點點頭，自己走了。
但是有一天，他在家裏磨磨蹭蹭好半天，等出門時已經快上課了。他看著我推著的自行車，用哀求的聲音說：“爸爸今天送我上學去行嗎？”我看到他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的眼神，心真的要軟了。其實送他去學校最多隻要兩分鍾。但我想，即便遲到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但將會在他心裏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下次他絕對不敢再在家裏磨蹭了。於是我看看表，對他說：“你趕快跑去吧，應當還來得及的。”江蘇淮一看沒有希望了，拔腿就跑。我看著他飛跑的背影，有點心疼地問自己：這樣做合適嗎？
就這樣，江蘇淮從一年級到六年級，在整個小學階段，除了有一次因下暴雨我去給他送傘並順便把他接回家外，一直堅持讓他自己去上學。
剛上學，難免鬧些笑話。一天剛上完第二節課，江蘇淮就背著書包回了家。嶽母奇怪地問：“今天怎麽回這麽早？”江蘇淮還樂嗬嗬地說：“我上完課就回來了啊。”傍晚，張老師笑著找到我：“知道嗎？江蘇淮今天上午有兩節課沒上就回家了。嘿嘿，他可能是以為沒有課了。好多剛上小學的孩子都鬧過這個誤會。”我回家去告訴江蘇淮：“知道今天你少上了兩節課嗎？”江蘇淮大吃一驚：“真的？”我說：“以後要是拿不準的話，就等等，看其他同學走了你再走。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啊！”
上學不久，一個水生所的家長見到我，拍拍我的肩膀說：“告訴你啊，你兒子要好好管管，今天他對我女兒……”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明白了：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一定是在班上親了女同學一口，現在家長告狀來了。雖然在上學前我曾經告訴他，中國的情況跟德國是不一樣的。但小孩子要轉這個彎需要時間，就跟剛到德國被女孩子親一口感到不習慣一樣。我無可奈何地對他說：“真的很抱歉！過些時他就不會這樣了。”還好，也就隻是剛上學時發生過兩次。
當然，他在學校裏偶爾也有煩惱的時候。一次，我在家裏用電腦畫圖。當我正在用製圖軟件上的“橡皮擦”抹掉多餘的圖畫部分時，背後傳來驚訝的“嘖嘖”聲，回頭一看，原來江蘇淮正站在後麵。他仔細地看著屏幕，羨慕地說：“啊呀，這個橡皮擦真好，擦得好幹淨呀，一點髒的痕跡都沒有。”原來，今天老師批評他老是寫錯了再擦掉，作業本很不幹淨，他正為他的本子不幹淨而煩惱。他問我：“哪裏能買到這樣的橡皮擦啊？”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馬上要期末考試了。孩子從來沒有考過試，緊張倒一點也不緊張，但也沒有考試的感覺。考完後，數學一百分，語文九十八。原來他有個小題忘記做了，被扣掉兩分。本來一年級的考試就很簡單，滿分的很多，他這一下就變成班上倒數第幾名了。江蘇淮感到很鬱悶，也有點緊張。我看了看老師發下來的試卷，問他：“這道題會做嗎？”“會做。”江蘇淮小聲地回答。“那就行了。”我告訴他：“重要的是要掌握知識。偶然一次考試沒有考好不要緊，也不要看排名。但是下次記得看卷子時要仔細點。”
我後來想了很久。為什麽要排名，名次真的那麽重要嗎？一不小心掉了一個小題，就能從第一名掉到倒數幾名。這樣的第一名能說明什麽？學習努力？聰明？知識掌握的好？但帶來的負麵影響是顯而易見的。但是我該怎麽跟孩子講呢？這個問題直到江蘇淮讀高中時，我才把它講清楚：“你現在麵對的競爭對手是全市十幾萬乃至幾十萬跟你一樣的高中生。如果這個班整體水平很差，即便你是班上的第一名，你仍然不怎麽樣。但如果這個班整體水平在全市名列前茅，即便你是班上最後一名，你仍然是個很好的學生。所以要記住，排名是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啊呀，孩子上學怎麽會有這麽多事？我上學時好像沒有這麽麻煩啊！
不過是1989年大學畢業。
江帆在德國幼兒園裏打人，在中國學校裏親吻女同學，作者當作文化差異輕輕帶過了，事前沒有深入交流，事後沒有責怪，隻是消極等待這些行為自然消失（“過些時他就不會這樣了）。這不是做父母負責任的做法。江帆虐待小貓，在室內騎車都是很不恰當的行為，作者對此完全放任不管，這都是溺愛的表現。
另一方麵，作者對江帆哀求他送去上學硬著心腸拒絕，並沒有深究江帆是否在學校被人調侃霸凜，也不肯滿足孩子正當的要求，顯得不恰當地嚴格。作者不肯為江帆擇校，更早些在決定是否回國時沒有爸江帆的需求考慮在內，這些都不是真正愛孩子的父母的表現。
作者無疑是愛江帆的，每天和他一起上學走一段路，教他騎車，都是可貴的親子活動，作者在這點上算是及格的，但是對孩子最好的愛就是愛他的母親，你們覺得作者做到了嗎？
作者是一位方正的父親。早上一起上學，是很好的親子時光，何況於作者而言也很方便，但是就是不送。可是，字裏行間，還是能看見作者滿滿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