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羅普郡一少年》
L
第五十首
在河流和溪水匯合的山穀
In Valleys of Springs of Rivers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Clunton and Clunbury,
Clungunford and Clun,
Are the quietest places
Under the sun.
In valleys of springs of rivers,
By Ony and Teme and Clun,
The country for easy livers,
The quietest under the sun,
We still had sorrows to lighten,
One could not be always glad,
And lads knew trouble at Knighton
When I was a Knighton lad.
By bridges that Thames runs under,
In London, the town built ill,
’Tis sure small matter for wonder
If sorrow is with one still.
And if as a lad grows older
The troubles he bears are more,
He carries his griefs on a shoulder
That handselled them long before.
Where shall one halt to deliver
This luggage I’d lief set down?
Not Thames, not Teme is the river,
Nor London nor Knighton the town:
’Tis a long way further than Knighton,
A quieter place than Clun,
Where doomsday may thunder and lighten
And little ’twill matter to one.
克倫頓和克倫伯裏,
克倫根福特和克倫,
是陽光底下,
最寧靜的鄉村。
在河流和溪水匯合的山穀,
溫尼、悌姆和克倫,
適合過悠閑安適的生活,
是陽光下最寧靜的鄉村。
可我們仍有憂傷需輕減,
一個人不可能永遠欣歡,
耐登的少年知道煩惱,
我就是耐登的少年。
泰晤士河在橋下流過,
罪惡的城市倫敦就在橋邊,
要是那裏的人們覺得憂傷,
那也不用覺得奇怪新鮮。
要是一個少年慢慢長大,
他的煩惱也會漸漸增添,
他將憂慮扛在肩上,
很久以前那負擔早已上肩。
到哪裏可以停下休息,
放下那個我不想扛的行李?
不在泰晤士河和悌姆河邊,
也不在倫敦城或者耐登鎮裏:
那是比耐登更遠的地方,
比克倫更寧靜的鄉間,
那裏可能有末日的霹雷和閃電,
但是已經與我們無關。
二 0 二二年六月十八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在詩集《西羅普郡一少年》中的編號為第 50 首。
這首詩裏有一連串的地名,除了悌姆河在前麵的詩中已經出現過,其餘都是第 一次出現。克倫敦(Clunton)是西羅普郡西南部的一個村莊;克倫伯裏(Clunbury) 是西羅普郡南部的一個村莊;克倫根福特(Vlungunford)也在西羅普郡南部;克倫 (Clun) 則在克倫河邊,是西羅普郡南部的一個小鎮。克倫河從威爾士和英格蘭邊界發 源,一直流入悌姆河。溫尼(Ony)是指溫尼河,也流入悌姆河。耐登(Knighton) 是威爾士的一個小鎮。
這首詩前麵有四句用斜體字印出,是從別處引用的句子,可能來自某首民歌。
詩人認為即使陽光底下最寧靜的鄉村適合過悠閑安適的生活,那裏的人們也會 有煩惱。更不用說住在倫敦這樣“罪惡”的大城市裏的人們了。而且,詩人認為煩惱會 隨著人們年齡的增長而增加。但是,煩惱並不是到了大城市才有的,因為詩人說:“很 久以前那負擔早已上肩。”那麽,這個人們並不想扛的擔子到哪裏才能放下呢?詩人認 為,隻有到“比耐登更遠的地方,比克倫更寧靜的鄉間”才能放下,那當然就是冥國了。 所以,最後兩句詩人說,“那裏可能有末日的霹雷和閃電,但是已經與我們無關”,那 是因為死後,人就不會有感覺了。顯然,詩人並不相信宗教中說的末日審判。
全詩連序詩共七節,每節四句。譯詩每節雙句押一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