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羅普郡一少年》
XXXII
第三十二首
從黃昏到早晨,從遠方
From Far, from Eve and Morning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From far, from eve and morning
And yon twelve-winded sky,
The stuff of life to knit me
Blew hither: here am I.
Now for a breath I tarry
Nor yet disperse apart.
Take my hand quick and tell me,
What have you in your heart.
Speak now, and I will answer;
How shall I help you, say;
Ere to the wind’s twelve quarters
I take my endless way.
從黃昏到早晨,從遠方
以及四通八達的穹蒼,
生命的物質編織成我,
刮到這裏,我就此臨降。
現在,我隻能存在一口氣的時光,
趁我還沒有土崩瓦解飄散四方。
快握著我的手,告訴我,
你心裏怎麽想。
現在就問吧,我將回答,
你說,我如何能為你幫忙:
不要等我被風吹得星飛雲散,
走到沒有盡頭的路上。
二 0 二二年二月二十四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在詩集《西羅普郡一少年》中的編號為第 32 首。
“Twelve Winds”,“十二風”:古時候西方國家所用羅盤,用十二風來表示十二個方向,所以,譯為“四麵八方”。最後一節中有“wind’s twelve quarters”,也差不多意思。
詩中說“生命的物質編織成我”,其意思來自《聖經》。《聖經 · 詩篇》第 139:13 節說:“For you formed my inward parts, you knitted me together in my mother’s womb.” (“我的肺腑是你所造的,我在母腹中,你已編織我。”)
在這首詩中,詩人認為人的產生是各種偶然因素發生作用的結果,所以,從四 麵八方,從遠到近,“生命的物質編織成我”,一陣風吹到這裏,“我就此臨降“。
而人在塵世生存的時間,與漫長的宇宙的曆史比,隻有“一口氣的時光“,所以, 詩人認為人應該利用這短暫的時間互相交流、幫忙,不要等到“被風吹得星飛雲散,走 到沒有盡頭的路上”去時,那就來不及了。全詩感歎的是生命的偶然性和短暫性。
全詩三節,每節四句。譯詩雙句押 [ang/iang] 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