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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牙醫

(2019-08-15 19:20:56) 下一個

我喜歡我現在的牙醫,Dr. Y. 

Dr. Y 三十初頭,倆娃的媽。她有一種安靜的美。淡棕色的大眼睛望著你的時候,讓你放心大膽地把自己那三十二顆牙交給她。

今年春天我的一個Crown掉了,想找她再做個新的。檢查後她告訴我:Crown雖然是幾年前裝的,但看起來還不錯,應該可以再用幾年。如果萬一不行再做新的也不遲。

我去Dr. Y的診所五年了。她是我忍著劇痛google出來的。更準確地說是我忍著劇痛守在我老公旁邊,他google出來的。當時我本來去另一家診所,醫生姓Mcdonald, 人又帥又風趣,我暗地裏叫他“麥當勞”醫生。麥醫生很善於聊天,而且很有眼力見兒,從來不在你嘴巴裏塞著冰涼金屬器械的情形下問你諸如“最近去哪兒旅行了”之類沒話找話的問題。剛開始我很喜歡他。

也是我的一個Crown掉了。找他裝,他笑咪咪地裝上了,還打哈哈讓我以後少嗑瓜子。回家不到倆星期又掉了。又裝上。不到一個星期,又掉了。接連四次。他的態度越發冷淡,我對他的信心也大大降低了。

然後一個周末,我的一個牙齒突然劇痛,疼得我坐臥不寧,夜不能寐。最後沒辦法給麥醫生打電話。連打了幾次都沒人接。最後好容易接了,聽了我的描述,他說:“我現在也沒辦法。你隻能等星期一來看了。”我一聽怒火中燒,心想:你是醫生你沒辦法,那我還找你幹嘛?!我老公也氣壞了,立馬兒google 附近的牙醫。接連打了一通電話最後才找到Dr. Y。她很耐心地聽了我們的敘述,然後建議我們去CVS買口服止痛藥,先把疼暫且止住,然後周一一大早去她診所檢查。自那次以後,我就改在Dr. Y 的診所看病了。

要說不愉快的看牙醫經曆,我可不隻麥醫生那一例。剛畢業那年在一家診所補了六顆牙,還沒補完最後一顆,前麵補的一個牙已經掉了。我去找那醫生重補,他竟然要另收費,我一聽扭頭就走。大概是怕我和他打官司吧,最後他把我攔住,重補了牙,並沒有額外收費。而我也再沒去那家診所看牙。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要是攤上個不襯職的牙醫那可有罪受的了。前兩天讀到加州的一個案子。一個年輕牙醫Dr. Brendon Zeidler 擴大業務,接手了一個退休牙醫Dr. Joh Roger Lund的診所和他七十多個病人。很快Dr. Zeidler就發現Dr. Lund對他的病人實施的很多治療(Root Canals, crowns)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其中最高頻的是Root Cannals,竟然比其他醫生高八十多個百分點。換句話說,在他診所就診的病人十有八九都做了Root Cannals. 再比如一個Crown正常情況下可以用十到十五年,Dr. Lund卻每五年就給他的病人換一個Crown,而五年是保險公司規定的最低年限。Dr. Zeidler 找到了一些業界同仁, 把他收集到的Dr. Lund的病人的資料給他們看,研究來研究去,最後大家一致認為Dr. Lund 為了贏利違背了醫德。2016年,Dr. Zeidler 把 Dr.Lund告上了法庭。 

在這件案子裏最不幸的是那些可憐的病人。這些年來被蒙在鼓裏,花了許多冤枉錢不說,有些還嚴重損害了口腔健康,在今後的歲月還要繼續為這個缺德醫生造的孽埋單。

在古代歐洲,拔牙這類差事曾經是歸剃頭匠管的。十七世紀的時候,此類剃頭匠拔牙術傳到了美洲。一直到十九世紀四十年代,在美國才有了第一所培養專業牙醫的學校,出版了自己的專業期刊。

現在在美國,拿一個牙科學位隻需要讀四年。在大多數的州,一旦拿到學位,就可以立即參加全國Board Exam,考過了就能取得行醫執照開業了。相比之下,成為一名外科手術醫生的路要漫長艱辛得多:先得念四年醫學院,然後還須做三到七年的住院醫生。

全美20萬牙科醫生中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私人行醫,開著自己的診所。相比之下,大多數的外科醫生還是在醫院、大學或者衛生組織工作。可想而知,就行業規範 Code of ethics、監督管理方麵來說,牙醫比外科手術醫生所受的約束要寬泛很多。這也是牙科雖然賺錢不少,但是在醫學界的地位並不高的原因之一。這就仿佛學術界搞社會科學研究的往往被搞自然科學研究的看不上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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