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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早期華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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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澳洲華人之“站隊” (3)

(2021-06-16 02:15:47) 下一個

澳洲悉尼保皇會緣起於雪梨行商公會及聯益堂收到康有為的來信,故由聯益堂敘會勸捐,每份4司連是這樣來的:“今香港匯水,每鎊英金找銀十圓之間,故美國一圓可並香港二圓。照本處司連而計,大約四圓左右(廣益華報1900年1月20日第4頁“海外宜聯會”) 於是乎在“士丹的戲院演說立會源流。梓友聚聽者,約四百餘人。李君益徽為主席,先將保皇會義舉提綱挈領,慨乎言之,與聞者罔不鼓掌稱善。他如劉君汝興﹑吳君濟川﹑梅君炳﹑梅君東升﹑鄭天祿﹑伍萼樓等相繼興言(東華新報1900年1月24日第3頁“會談義舉”)。

劉汝興本是安昌號股東,同樣是聯益堂的值理。早在1898年9月成立“東華新報”時為該報最大的股東(300股,共60英鎊)。1901年6月退出聯益堂。

翻查保皇黨的會議記錄,李益徽的簽名到1901年2月即止。另一旁證是李益徽在陳壽毆打李益徽一案中的供詞稱他並非保皇會人員(廣益華報1901年11月9日第2頁) ,換言之他早已退出了。

最大的可能性是劉汝興動用了聯益堂的38英鎊轉到保皇會,在陳壽毆打李益徽案的審訊過程中,狀師曾詢問劉汝興,是否未經眾值理同意將款額交給保皇會,劉汝興之答是已得其它值理同意(見“廣益華報1901年11月23日第6頁)。劉汝興動用聯益堂的費用已不止一次,另一次是用數十鎊請火船遊河(廣益華報1902年4月19日第3頁“續報館被控”)。

陳壽毆打李益徽一案,事緣梁啟超要離開澳洲,其費用(70英鎊)自然又是保皇黨承擔。但保皇黨已是捉襟見肘,需要“暫向各同誌支借湊埋匯款到星架坡了,根本拿不出錢來。1901年4月在維記開會(此時維記已不是聯益堂值理),有人提議在聯益堂支出70英鎊與保皇黨作梁啟超離開澳洲之用。多人讚成,而葉和不允。按聯益堂有定規,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必存底銀20鎊,但此時聯益堂的存款僅得70英鎊。

按理更改數額至聯益堂支出50英鎊與保皇黨,就沒有以後的事。大概保皇黨內無法籌另外的20英鎊,故而非要收足70英鎊,陳壽便十多次到李益徽追索70英鎊,而李益徽則避到紐卡素去,其店的掌銀則稱東主不在。

直至1901年10月26日聯益堂因報關事召集會議,在該如何將貨物價格報關的問題上眾議紛紛(審訊時各方證人證詞都在站隊,法官沒有理會)。 李益徽是這樣說他受傷的:“此時陳壽在旁,手攜大棍左右而行,來到我身前,將棍盡力毆我頭上。我用右臂隔之,故臂上連受兩大傷,後探師求醫。被告陳壽當入議事房時,與保皇會人同羣共進”。而陳壽則說“觀益徽之意,欲舉手打我,故用棍打他左臂” ( 均見廣益華報1901年12月7日第5﹑6頁“六續毆打值理”)。

此案的其它情況,以後再說。但此案從1901年9月24日到12月7日經審訊多堂後,判陳壽毆打有罪,“罰銀二磅,連堂費二十九磅一十三員半。此案遂結”( 東華新報1901年12月7日第2頁)。而廣益華報較為詳細:“昨英十二月三號,官將陳壽毆打李補一案再審,官判原告理直。故罰陳壽銀二磅,另填李補狀師銀二十一磅,醫師銀一磅零一元,堂費一磅二元半,傳話銀四磅十元,總共二十九磅十三元。如無銀罰,則判苦監工四個月,以昭炯戒(廣益華報1901年12月7日第5﹑6頁“六續毆打值理”)。

此案在當年悉尼僅得兩份華文報紙,均有詳細報導,各自略有出入,期間兩報互有抨擊。最後東華新報心抱不忿,於1902年2月5日第3頁刊登“致廣益華報”,此為報爭之端。全文如下:

廣益華報記者先生 足下自有李補與陳壽毆打之案出,論者紛紛,莫衷一是有謂李補騙瞞稅務﹑心術不正者,有謂陳壽不計交情﹑不顧體麵者本報若連篇累牘而載之,則不刻論說﹑不刊新聞,全然登錄此事,已足供數期之刊布者矣然而於本報之名望大有所損,與本報之章程亦實有不符故本報不願出此,以貽天下笑惟是前數期所登餘司直稿論陳李者,初亦不欲登之報端繼而見其市有可憑,言非杜撰,萬不能為之秘而不宣且欲使天下知公怒公議之不可犯或者某某自閱之,亦知其論之不汙,而稍加愧悔耳故照來稿而登之,而非有厚於陳壽﹑薄於李補之意存於其間也乃昨閱貴報亦載有論陳李事,其後駁論本報一節,謂本報兒戲苟且,畫蛇添足;並謂本報,不能掩盡天下耳目嗚呼﹗何所見而雲然﹖耶何其言之不類耶﹖

夫陳李之事人人皆知,人人共聞即陳壽一時之憤,咎不容辭;李補立心之詐,罪有應得,亦人人所共知共聞,而陳李所不能辨者也豈惟本報不能掩盡天下耳目,即貴報之高明,亦何能掩盡天下耳目乎﹖雖然陳李一人之事,本報不欲論之,即前日餘司直論陳李者,本報亦未改一字﹑讚一詞其中有傷及貴報者,本報且為之刪除焉,則本報之所以待貴報者甚厚矣

乃貴報竟敢不分清皂﹑不辨黑白,因議論陳李而涉及本報,且妄加論斷而痛詆本報,如狂犬之亂吠,如盲蛙之亂鳴不知具何等心肝而出此藉端,饒舌之舉,其欲憑空而加罪本報耶﹖抑欲重貴報之罪耶﹖兒戲苟且,畫蛇添足,貴報其不免矣嗚呼﹗人心不測,同類相殘,陳壽與李補之事已屬見笑外人,喪失胞誼

然而用武之事,既往李補之跡已斂,而貴報又從而助桀為虐,火上加油,其欲使陳壽李補二人終日以兵戎相見而後快乎﹖陳李之兵戎未了,貴報與本報以筆舌,為兵戎之地而後快乎﹖則貴報誠不自量矣

故有一言以告貴報曰,本報從無開罪貴報之地,貴報甘為李補之機關,貴報記者甘為李補一人之奴隸,則為李補解釋其前非可也因李補事而譏評本報,則不可也藉端而妄發狂言,則更不可也嗚呼﹗眾怒難犯,公議難逃,陳李之事天下人自有評之者,本報從未嚐下一論斷

望貴報諸君子亦秉是心以主持報政,凡事必酌乎公論而勿為此妻妾之言,則本報有不勝欣頌祝禱者矣氣誼有關,耳目所指,所願與諸君子共勉焉區區之心,伏惟垂鑒本報前次載有載有新聞紙閱係論一篇,並乞一為檢閱是幸言不盡意,即請著安東華記者頓首

陳壽毆打李益徽案審訊期間,保皇黨再次發難。

1901年5月22日聯益堂因維記在1900年收盤而值理空缺所做到的麻煩(在早年澳洲華人之“站隊” 〔4〕中另說)。時已辭去值理的劉汝興對原有值理的安排有異議,吳濟川(保皇黨總理)則直接攻擊李益徽有九不妥。其後東華新報詳登此次會議情況,從而直接使李益徽的收入大減。

在個人聲譽及商譽大受損害的情況下,李益徽向官控告東華新報,要求賠償個人名譽,也導致東華新報在1902年6月18日出版最後一期便被拍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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