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魯迅,香蕉人
張愛玲到了美國後,明顯得,不再寫意盎然了。和賴雅結婚後,流產過一次,好像也沒留下多深的印象。這不應該。以張愛玲的敏感,這個過程中的每一點滴都足以成章。
自己潤了。開始體會到張愛玲。
常和一同學網聊。他說過好幾次,“你比在中國的人還中國”。
自問:除了中國,還能想什麽說什麽?每念及此,有點惶恐。
在美國被隔得難過了,張愛玲到台灣要去找點什麽。賴雅病重消息傳來,她立即返回。
之後的幾十年間,張愛玲離群寡居,直至孤獨地死去。
張愛玲其實一直也融不進外國,外國的種種麵前,也讓她除了想和寫中國的事兒,也實在寫不出什麽。有人說,作家離開故土,就啥也不是了。是嗎?魯迅用另一種方式對這個,做出了另一種解釋。
魯迅,就是一海歸。魯迅全集,全說中國。讀後,卻覺得有濃濃的日本味道。
《狂人日記》震驚中國文壇,思想是其一,而更深的第二,則是狂人日記的文章日式風格,人文審美的異域風情,讓中國人乍聞仙樂耳暫明。
國民性,是二手貨,原創是日本人的。據此產生的係列魯迅雜文,是這個原創的發揮。
讀到“源氏物語”,川端康成,看日本影視,書法等,和日本人朝夕相處,再讀魯迅雜文,知道魯迅雜文,兩成不到來自中國,八成以上取自日本。
寫文章之外,魯迅的種種,也很日本味。
魯迅對自己雜文集的封麵設計,書的裝訂,都日本兮兮的;
他做的信箋收集,北大校徽的設計,發型,留下的合影,其實都很日本化。
魯迅居家,常穿和服。席地而坐,習以為常。
五四時期的女大學生,發型,服式,其實都很日本。魯迅喜歡上許廣平,其實是他日式審美的延伸。他對劉和珍楊德群等女學生的描述為“始終微笑著,態度很溫和”,有點把她們日本化了。讚美她們“敢於在彈雨中相互救援”“雖遭幾千年設計卻終於沒有消亡”,也是把她們當日本女孩子說的。
讀魯迅多了,會覺得他其實是個日本人,說他是民族魂,其實更像是中國人在訴諸自己的希望:活得不像個中國人,就是像日本人也無妨。
應當說,魯迅融入了日本,他整個身心服了日本。他的海歸,是身歸,心一直留在日本。
張愛玲是出了國的還在上海;魯迅則把狗尾巴胡同當作日本的街區。
所以說,魯迅其實比張愛玲外國。
去香蕉人家,是自己的外國深度遊。
香蕉人屋簷下的中國,是我們不去很少用的筷子,為寫畢業論文買的說中國的英文書,一個誰送的還是買的舊式門坊裝飾,半尺高。這次,我帶去了他讓寫的兩小方塊毛筆字。
幾天之間,非常自然地沒有中國。不,也提及家中往事,故人。隻是不說還好,一說,中國真正是要多運有高遠;要多生,有多生,完全的把中國當外國說了。
幾天過下來,有種體驗,日子裏完全沒有中國,幹幹淨淨的,敞敞亮亮的,高高興興的。
中國,在日子裏就是個小擺設,真好;日子裏,沒有國,隻有家,真好;聽到的就是鋼琴曲,鹿鳴,鳥叫,沒有王劍每日觀察大康有話說,真好….. 這外國的“深度”,原來就是日子的原生態。中國人的膚淺,原來就是說來說去就是中國。
結論:張愛玲的文學的世界性,在於她說出了比紅樓夢還準的中國人的日子和中國人對中國日子的感受。來中國,賽珍珠的《大地》,可當作中國深度遊的指南;而要對中國產生有點深度的認知,就得讀張愛玲。
魯迅的文章審美和思想風格,其實是日式的,他的認知也是日本貨轉內銷。而日本的明治維新是進口貨。所以魯迅的認知則是轉發二手貨。但在中國,一直到現在,魯迅仍是認知中國,中國審美的天花板級的。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中國近現代文明的總體水平:尚未達到原包裝的日本的水準,根本扯不上與歐美接軌。
在香蕉人和港台第三代第四代身上,見得到不再是張愛玲文學中的人格,不再是魯迅思想的延續。這些人中間將產生有中國血統的費正清,裏約瑟式的人物,他們筆下的中國,將比黃仁宇,林毓生筆下的中國更精準更道地更深刻。他們將產生原創性的對中國的研究成果。
我去穀歌一下才明白。
我一個都不要看,國內外的視頻。除非被陪看,潤滑一下相處方式。
昨天我家廚師長跟我說韓國空難。我說不要去點開,不是我冷漠,這世界上太多災難。過兩周,誰還談空難,又有新災難。真正痛苦的隻有受難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