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隨翻隨摘隨憶 能感受得到 , 那塊繞在南院上的雲,又來了,看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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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農

(2022-08-12 04:59:50) 下一個

何謂農?

 

一群中年婦女,在田裏圍追住小隊長,把他褲子扒下,而後一哄而散。

 

奶小孩,人群前。她看都不看他們,他們看都不看她。

 

三十的農婦,糊眼睛,不看人;走到哪兒,除了吃的用的,不看;

 

男的,說話,不連續;沒詞,就是句子。再細聽,也沒個句子,就是那“意思”。

 

和他們對坐,對站著,不過半分鍾,非挪步不可。不是沒話說,就是個“沒”,什麽都沒有。空洞是最嚇人的洞。

 

說葷話,“隔著幾層步,心中都有數”是非常文雅的。聽過趙本山小沈陽未出名時說得二人傳嗎?就那樣的。猛盯著趙本山的眼睛,也看得到。不信試試。他將“金錢不是萬能的”變成“沒錢是萬萬不能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下放,再看,能看到他未成名時的下流。

 

不說這些個時,就發呆。

 

老農,不敢看久。蜷在那兒,羅中立的《農民》那樣的。聽見葷話,會抬一下眼,快閃,光很淫。

 

萬裏一行走進農家。坐著的當家的抬眼看看。“省委書記來看你,不站起來?”站起來,下身光著。又去了另一家。女人蜷著。“她家就一條褲子。”一幹部說予萬裏。“孩子呢?”女人以目示。打開鍋蓋,兩個小孩曲卷在裏麵,取暖於鍋中的餘溫。

 

這裏是揭竿而起的大澤鄉的省份。“天下苦秦久矣”,原來這苦,不是苦於秦,而是苦於“農”性。

 

無產階級,即下了流水線,有線,卻沒時間沒精力至沒能力享受的階級。農民,沒錢,老羊倌吼,老佃農悶頭抽煙,墨麵,他們不是階級,是洪荒。是一家一條褲子地熬冬,“隻說是苦歲月無邊無涯”地過日子。

 

賽季珍珠《大地》中的那疙????,遇上了,能說什麽?餘華《活著》裏的命運遇上了,能說什麽?張愛玲《秧歌》《赤地之戀》中的農民,遇上,說什麽呢?

 

把它說成“國民性”,那是城裏人的話;說成奴性,是讀書人的話。

 

下農村,一直也看不清什麽是農,可一進了那地兒,什麽都很農。

 

 我怎麽也不會成這樣!”和農民處久後,很鐵地這樣想。也是在處之後,會自問:“我能成他們這樣嗎?”

 

命運的底線再low ,也沒設想過越過農民吧?

 

趕集哄完,散集。走回村子,農如覆,如噬,不吐骨頭。知青天天問天問自己:就要在這裏過一輩子?

 

農是罰,天遣,炎黃子孫輪上了。都說是,耕作優於狩獵。匈奴人,突厥人,滿人入關,好不神氣!沒五胡亂華,沒元,沒清,這“農”漢將低於塵埃,將慫進行到底。

 

Q,不是國民性,是農氣。都說老三屆,“知道點中國國情”,不,他們不過是沾上了點農氣。他們掌權得勢以來,就是撒著歡地抖散這股子農氣。沒掌權得勢的,成了“壞人,老了”,那壞,一股農氣。

 

賀雙卿的詞,有如田裏長出的花。小清新,小精致,小確幸,農氣罩住的悶,不小心就露出來。這正是賀雙卿詞的釆。知青看到村姑,見到的就是它。

 

在詩詞中,就這個農村姑娘寫出了這悶,農氣之下的悶。其實,也準準地寫出了何謂農。覺得。

 

農氣,怕怕!這農文明,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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