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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和姚老師討論蘇東坡,轉一篇文章:人生緣何不快樂,隻因未讀蘇東坡》並加議(三)

(2021-03-18 05:15:50) 下一個

讀《和姚老師討論蘇東坡,轉一篇文章:人生緣何不快樂,隻因未讀蘇東坡》並加議(三)

 

 

“到不了的,就心安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

盡道清歌傳皓齒,

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裏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試問嶺南應不好,

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

 

 

此心安處是吾鄉,這是我最欣賞一句詞。

每個人都渴望身心的安頓。我們希望生活不再漂泊無定,內心不再恐懼、擔憂,一切不再讓我們如此疲憊不堪,但生活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變故。

真正的安頓,是內心的安頓。心若沒有了歸宿,到哪裏都是流浪。

內心安定,波瀾不起,那麽自然可以隨遇而安,處處皆是故鄉了。”

 

 議:

 

 “戲子”“舞文弄墨的”“臭老九”“碼字農”.... 裏,有重蔑和謔。細了想,好多原因。蘇軾這樣張口就來的輕易,好像可算作一條。

 

蘇軾,差屈原蔡文姬李白,遠了去。而麵對“騙騙嘴,騙騙日子”的飲食男女,常常是“我最欣賞的”“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一詞,堪稱完美”.... 這正是蘇軾的檔次。

 

於丹易中天金榮燦司馬南袁騰飛等,幾乎拿下中國半個論壇。滑過那些帖,台上吹和台下掌聲笑聲互動得那個水乳逢。

 

正好像蘇東坡於文壇。

 

陳寅恪耗了十來年在《唐代政治史述論稿》中的謙辭遜調的斷語,在易中天那兒,小菜一碟地撂了;於丹,怎麽也是個聰明人,三言兩語打發了千年以來的論語注釋功夫;袁騰飛的京腔中,二戰裏的任何詭秘都化作脫口秀裏的丟包袱..... 

 

機敏過人而又失了控製,就有了上述的他們。蘇軾正在其中。

 

蔡元培說魯迅:“他人所苦思力索而不易得當的,他就很自然的寫出來,這是何等天才!” 魯迅的雜感小說不斷,其中許多,正因為這“天才”而輕飄。

 

蘇軾的這首詞,也可作一例。偶與坐中一談,旋即打開詞創作頻道,熟門熟路地三言兩語,說出個子醜寅卯,說出個似有似無,熬碗速成雞湯。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 

 

開句煞有介事,確是才思敏捷,抓題材的機靈抖得嗖嗖的。足以讓吃瓜群眾“哇塞!這腦靈得嘞!”

 

比比“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是不是something short, something too much ?

 

唐詩造的一個孽即“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律絕的方陣刷刷刷之威,活生生變成練攤的吆喝。蘇軾這張口就來,就是染上這疾。

 

翻開他的詩詞,這樣的,可不老少。昨天見到茶壇上貼的,

 

舟中夜起

微風蕭蕭吹菰蒲,開門看雨月滿湖。

舟人水鳥兩同夢,大魚驚竄如奔狐。

夜深人物不相管,我獨形影相嬉娛。

暗潮生渚吊寒蚓,落月掛柳看懸蛛。

此生忽忽憂患裏,清境過眼能須臾。

雞鳴鍾動百鳥散,船頭擊鼓還相呼。

 

如斯如斯。

 

“盡道清歌傳皓齒,

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清歌”“皓齒”,都是精包裝的成品,拿來一用,一派convenience;“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這是對釆風所得素材的藝術處理,無論如何談不上精加工。好處:能見到點原話的影子;壞處:索性原質原料地保存,偏塗上cheap 的文采。

 

試想想,好好的晴空萬裏,身著短褲恤。驟地風來了,驟地大雪飄。這是啥情況!總該有點“忽如一夜春風來 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嗨吧!

 

卻是“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的一碗醬油湯。

 

“憤怒出詩人”,“語不驚人死不休”或者“長歌當哭,是必須在痛定之後的”,都有對詩歌的尊重。“西出陽關無故人”句前,誰敢來個段子?““去留肝膽兩昆侖”的悲壯,忍得住容動,忍不住心動。

 

而“雪飛炎海變清涼”,隻是個筆動。

 

此際,見到蘇軾拿詩詞文並不當回事的詩品詞品文品。

 

如果就是拿詩詞文並不當回事,也是一品,而且不低。蘇軾又做不到。到處寫,隨便寫,且關心“回複”,點擊率。這好像也可當他的一部分人品看吧!

 

“萬裏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哪個男人不愛看美眉?蘇軾亦然,寫出釆。“萬裏歸來顏愈少”,是大路貨的鋪墊。“笑時猶帶嶺梅香”,則酷斃級的。還是嫌它詩意多了,不夠詞,比“簾卷西風,人似黃花瘦”,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試問嶺南應不好,

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彩!白描。直說“嶺南不好”,不扯。

 

釆!記下原話,不做修飾。

 

其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很大。嶺南,流放之地。當然不好。直言不諱,說真話;“卻道”,說出其中的磨難,而且是到了能說出“卻”的程度!“此心安處是故鄉”,和“開心就好”的品質一樣,聽起來開通,開顏,稍一想,苦澀,滿滿的無奈。

 

怎麽悟出個“到不了的,就心安”的東東,搞笑啊!

 

總議: 蘇詞,份量尤其重的,不多。實在是與他聰明過人,寫個啥太不費勁,還刹不住有關。

 

總覺得,蘇軾寫詩填詞,像圖便宜;後人讀蘇軾,像蹋便宜,吃他的豆腐。所以,結果都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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