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隨翻隨摘隨憶 能感受得到 , 那塊繞在南院上的雲,又來了,看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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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expired 的走向不裝走向自己的通行證

(2020-09-07 08:36:28) 下一個

從朕走向吾,是李煜的詞。

 

從翻牌子的鄙,被迫成“垂淚對宮娥”的淒慘裏,見著他的真風流。

 

“天生麗質難自棄”般的“雲想衣裳花想容”,是見到這冰那媛的“ 我靠,好靚”的修辭,““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結連理枝”,是揣摸聖意的的臣子孝,卻沒一個敢當麵說,棺蓋了,才嗑頭上香的“我可憐的主子啊”地號;馬嵬驛棄“禍水”,和“美人已死,生又何歡”,一個是甩鍋的慫,一個是真奇的葩。而能瞥到“教坊猶奏別離歌”,至“理不斷,剪還亂”,還能寫出來,寫得直到梅蘭芳+梅葆九的娘娘腔+霍尊的別著嗓子美著女容扭著吟,也唱不出絮還是緒,這個靈感的性價比,真所謂“沒有之一”。

 

東晉,南唐,南宋,晚明,軍閥割據,台灣一隅,“還看今朝”的不屑;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的也會霎得擺臉:“台灣是我國領土,這是原則問題”。

 

如同大統一的筵席一散,各家的小灶各具風味,大朝廷至偏僻,至逃亡,至苟安,至臨終,是怎樣的“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的多情和見到真情?

 

唐不至終,焉出李煜?

 

“一江春水向東流”的心靈之泓之前,“蒼山如海,殘陽如血”就是個小情潮。

 

一到分,商鞅的酷,諸葛的亮,五胡亂華的馬蹄噠噠,軍閥混戰的驍勇,於其間,楚辭悠悠,胡曲蕩漾,信天遊高亢,好看好聽得要緊。

 

一旦“試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拍馬的士族溜須的科舉,病理講不出幾分領頭入黨宣誓的院士諂,出了本《紅樓夢》,有如知青的“我為什麽不去上學偏下鄉”之怨,怨婦樣地念叨著失去了的水中月,鏡中花。

 

雄赳赳地粘了,盛世裏的“春晚”,沒人要和你說話的五個絕不答應。

 

前天,湖邊與聊,言及上述,驚目相對。不由怪了:戰國,三國,南北朝,五代十國,遼金宋分土,,,赫然青史,凜然文壇,不水貨不裝,就看不到?

 

李煜不裝。“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裏地山河”,給敗了,滿滿的“往事隻堪哀”。不“不是我蠢,是共軍太狡猾”,也不“反躬自問”地罪己,而是“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地消費自己的靈魂。

 

披肝瀝膽,手術刀之外能稱得上的,李煜的詞可謂。裝,天生的。不裝,是五十歲尚餘些許的萌。李煜有,一臣虜,活在斯萌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比“蕭色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前者真美,後者真得意。赫本比小甜甜。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人不裝,尤其是到處裝,不裝也得裝的陛下又高知有如李煜,真奇葩。來日無多之際,不走“臨死之人,其言也善”的老路,也不寫回憶錄去“往事並不如煙”,卻將活生生的靈魂化作浪淘沙長相思虞美人搗練子,白描出一段前後不見的絢麗:

 

有雕欄玉砌,無語枕頻攲的細節;

 

“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是什麽水準的感受力?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常恨朝來風雨晚來風”之前,“我愛你,中國”算個啥東東?

 

“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心和筆這樣的無縫連接,十二三的少男少女之箋啦!

 

李煜麗而不媚,文而不屈,沒有《我的後半生》,卻用自言自語說真心來表達。趙匡胤哪聽得明白?他是漢高祖毛主席思路:好吃好喝給你,還愁啊流啊地唧唧。殺了。

 

李煜是中國皇帝群裏唯一能為文青請去做講座的作家。

 

王謝堂前燕哪兒?李煜的詞,念到初中,誰不知曉?活過二十,幾個未被戳過心窩子?

 

道是遺產,那是博物館裏的垢或琉璃廠的作舊。李煜的詞是沒有expired的走向不裝,走向自己的通行證;“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的觀賞水平仍是水靈靈的審美衡量。

 

沒有南唐,誰看大唐?讀過李煜,除了李清照,何必他詞?不怕“絕對”責,但求自己“對”。

 

頓首,此李!

 

揖拜,仰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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