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論語,受教訓,有聽沒說;讀《世說新語》,開智慧,也想說說。
《世說新語》,筆記體,史書筆。
史書,精簡為人讀;《世說新語》,簡練盡自然,己讀人讀,都不耽誤。
舍不得放過的好詞好句太多。始於記,筆不得落,竟成鈔錄。
春秋戰國時的話,為理;秦漢時的話,為朝政;魏晉時的話,為自己。之後的話,囉囉嗦嗦,不知道說個啥。
《左傳》好,學不得,也學不來。那力道不是腰圓臂粗就可得的。《世說新語》也好,還學得了,隻要你想說純自己的事和話。
春秋戰國,想著功名;兩漢三國,爭著功名;到了魏晉,才想開了,功名為我,不然,“因思菰萊,鱸魚”,棄官走人。後來的,鬼知道在幹啥。
魯迅有言,三千年,換得一本《紅樓夢》....... 其實不止,起碼還得算上這本《世說新語》。
諸子百家,下筆千言。細細砍,能去掉個百十甚至幾百言的,不少。《世說新語》,省省地寫,嗇嗇地記,上百字一則的不多,幾十字,十幾字一則的不少。要刪要減,找不到個地兒。
讀寫知青小說,就想起金磊的話:哪有連續的故事?讀《世說新語》,印證了金磊的話,一則一則不靠,日子樣子真真。
《世說新語》要是不做諸如“賞譽”“雅量”“傷逝”的分類就更好。
《世說新語》要不是個話,它之前的,白說了;之後的,別說了。
《左傳》教行文;《世說新語》教說話;《金瓶梅》教女人吵架;《紅樓夢》教拍拖。
讓我教中文, 課本就是這《世說新語》。其它,皆輔助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