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寂寞
錢玄同去魯迅那兒串門。魯迅正在胡同裏抄古碑。錢勸魯迅寫點東西給《新青年》。魯迅的感受是:“也許他們感到寂寞了”。其時,《新青年》正是全中國最火的一本雜誌。
可魯迅覺出了它的寂寞。那裏麵幾乎是一個腔調,一個主義,象大陸閱兵的方隊。可見,寂寞並非生於處於沒動靜,常常是生於處於大動靜,就是一條和自己不沾邊。
近來,頗感寂寞。打開所有,一律冠狀病毒。不扯它,自己都不好意思。其實內心裏,啞口無言。
陷陷地讀點書,看連續劇《幕後之王》,有如逃年,耳邊沒了鞭炮辟啪,也不用去訪可見可不見的親友,本是當愜意的時刻。可就是覺得空蕩,身心浮上廣寒,無語凝咽住滿腔的話,孤魂野鬼般得伶仃著。
寂寞到了。
“於無聲處聽驚雷”,是沉靜的熱鬧;“此時無聲勝有聲”,是肺腑裏正在partly ;““縱是良辰美景虛設,更與何人說”,也隻是冷清;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是聊奈;““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是寂靜之極,差寂寞咫尺;“活著,還是死去,這真是個問題”,當用悲痛,說成催悲,不夠味;“居則忽忽若有所失,出則不知其所往”,別人都以為司馬遷如斯,是受了宮刑,恥於麵世。而司馬遷滿懷的是何以“網羅天下放失舊聞,成一家之說,立一家之言”。這兒,我才見到了所謂的寂寞。
寂寞啊,要盛下下多大的悲歡,多深切的疼痛,滿天下都象是早知道,卻是找不到一句對得上箍子的話,找不到一個能對視的眼神才能產生的情懷?!一個最好終身不遇的情懷!
近來,象是有幾分類似寂寞的情懷在不經意裏腦裏腦外地轉悠。病情,隱私;疫情,國恥。可見到的是滿屏地涮,比吃火鍋還鬧騰。就想脫口而出“不知羞恥”地叫。打住。回身,陷進屏裏周冬雨眯著眼線的笑。和寂寞能結成閨蜜的寂寥,悵悵一腹。
想到魯迅的《野草集》。“去吧,野草,連著我的題辭”;想到《阿Q正傳》的開頭不久的那句:月色正好。趙家的狗又叫了”。心寂寂的,意寞寞的。正月還沒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