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孫女放學回家,交給媽媽一個獎牌,獎牌上印有“Good Resident”(好市民)的字樣。根據外孫女的敘述,這是全校每天都被挑選出的好學生才可以獲得的獎牌。全校每天隻挑選出一個好學生能夠獲得這個獎牌,今天她被光榮地選上了!換句話說,外孫女就是今天學校冉冉升起的“每日一星”!
外孫女還說,校長在全校廣播獲得“每日一星”學生的名字。“今天,校長在全校廣播了我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我了!”外孫女驕傲地說。坐在旁邊的外孫也證實了妹妹說的話,他也聽到了校長廣播妹妹的名字。
外孫女有一點“小學霸”的風範,她以前就說過:“我現在要好好學習。好好學習才能聰明,上大學才能學習好。”
不管到什麽地方,外孫女隨身都攜帶著她的一個小本子和筆,問某個單詞怎麽拚,然後認真地記到她的小本子上。那天取看空手道表演她也帶上自己的小本子和筆,看到感興趣的東西、事情就問爸爸媽媽怎麽拚寫。有時候在家臨出發穿鞋子的時候,她也會問媽媽單詞的拚寫。
外孫女在家裏經常撒嬌,但是在外麵她很勇敢,有一個小男孩碰到她的頭,碰得很厲害,抿著嘴忍了,沒有講痛。
一天下午,媽媽帶他們兄妹倆在小公園玩,外孫拿樹枝砍草,外孫女拿小本子記單詞。
外孫女跟媽媽去買水,一個水桶在汽車後備箱被顛倒了,水桶的塑料蓋子撞爛了,水流到後備箱裏一些。外孫女對媽媽講:“你如果讓機器人幫你運水,就不會發生這個問題了。“
外孫算出50+50=100,外孫女沒有算出來,哭著說自己不聰明,沒有哥哥聰明。
外孫女放學後在門前玩,看到一個路人在行車道上走,外孫女對這個行人講: “你應該走在人行道上。”
女兒從郵箱拿信,發現郵遞員錯送來2封鄰居家的信。女兒一邊把信送到該送達的郵箱,一邊強調郵遞員送錯了。外孫女不假思索地為郵遞員辯護:“也許這是人家的第一份工作呢?”她這麽小,怎麽能為別人考慮得這麽細致周全的呢?
外孫女拿一個空紙盒,放進一個玩具,再用膠紙帶封好。她把封好的紙盒送給媽媽。說是快遞給媽媽的禮物。
後來,她設計的更奇妙:到媽媽的房間門口把空紙箱蓋到自己身上,大喊:“媽媽,你快出來,你有一個快遞來了!”她媽媽打開房間門,假裝驚喜地說:“哇塞,我來看看是什麽快遞?”一掀開紙盒,母女倆笑成一團。
外孫女常常是晚飯的看客,她總能找出不吃飯的理由: 比如蠶豆的味道讓她受不了,無法在餐桌前坐下來。她還發表“奇談怪論”:“不好吃的東西就是因為它有毒。”後來又跑到餐桌旁的電子琴前坐下來說:“我要彈一首歌曲。”她居然自編自導自唱自彈:“再見吧!你們的蠶豆!”
外孫、外孫女放學,發現姥爺理發了,問姥爺在哪兒理的?他們媽媽回答:“是我理的。”外孫女立刻接上:“It's Mommy's Barbershop。”.(是媽媽理發館)
小兄妹倆天天都是這樣創意泉湧,口出蓮花。
外孫要求媽媽給他買一台電腦,媽媽說:“不行,沒有預算。”孩子們在學校有電腦,在家裏有電視,回家也可以在電腦上做作業、看視頻,不需要單獨再給每個孩子配一台電腦。外孫知道其他同學有自己的電腦,還可以在自己的電腦上玩遊戲,他也想在自己專屬的電腦上玩遊戲。媽媽不答應買,外孫不停地發牢騷。外孫女在旁邊喊口號:“Fight!Fight!Fight!”(鬥爭!鬥爭!鬥爭!)有時還“哈哈”笑兩聲營造氣氛。原來她正偷偷用媽媽的手機拍視頻呢。後來媽媽查看手機時才發現了這一段視頻。視頻最後,外孫女還麵對鏡頭笑著豎起大拇指。我和老伴、女兒都在猜測外孫女麵對鏡頭豎起大拇指的含義,我老伴和女兒猜測是外孫女對媽媽不同意給哥哥買電腦點讚,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思。我猜測是外孫女對自己拱火澆油的行為點讚。後來女兒問了她女兒,外孫女的回答出乎我們所有大人的猜測,人家是抱著“笑看人生”的態度點讚的,她的意思是:“看!他們吵得多好!”人家小姑娘既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自我陶醉,而是幽默豁達,欣賞生活,立意明顯高於我們成年人,生活態度也比我們積極、樂觀。
既然爸爸媽媽不同意給自己買電腦,外孫就提議用自己的錢買電腦。他大方地說:“我有$100呢”。他媽媽跟我們說:“看看,好像他的$100能化一輩子一樣。動不動就講他有$100。”這一天,他媽媽對兒子說:“我知道你要用自己的錢買電腦是什麽意思。你想用自己的錢買電腦,你就有權力玩遊戲了,你有權決定在自己的電腦上幹什麽。”外孫被他媽媽猜到自己的小心思,追問媽媽:“你是怎麽知道的?未來女士?”意思他媽媽已經預測到未來會發生什麽。
沒幾天,外孫又在一張紙上寫了一封信給爸爸媽媽,要他們給自己買一款電子遊戲,還標上價格,強調隻要$6.99 ,“Only $6.99”。這是學校同意孩子們玩的一款遊戲。外孫說是他的同學向他推薦的。外孫並不想“啃老”:他拿出“一摞”7張$1的紙鈔要給媽媽。後來他媽媽要他講出買這款遊戲的3條理由。外孫帶著墨鏡,手裏舉著7張$1紙鈔,搖頭晃腦地向媽媽講述自己要買這款遊戲的理由:“這款遊戲很安全,第一。我隻在從禮拜一到禮拜三這兩天的課後時間玩,其他時間不會玩。”外孫算錯了時間,把3天算成2天。第二。“從禮拜一到禮拜三”不是簡單地用“3-1”可以算出來的,牽涉到“連頭帶尾”這個概念。他繼續陳述自己的理由:“第三,我承諾,我不會哭著問你要回我的錢。”說著他就憋出哭腔裝作要媽媽退還給自己錢的樣子:“媽咪,你把我的錢還給我。“假哭完他立刻一臉嚴肅地說:“我希望你收下我的錢!”說完立刻把錢扔向媽媽正在拍視頻的手機。後來,他還向爸爸媽媽指明購物場所:“你們可以在亞馬遜上買。”我們看了視頻,感到外孫又可愛又好笑,也有一絲絲隱憂:“作為互聯網時代、ChatGP時代的孩子,不知道他將來如何應對各種誘惑“
外孫參加另一個新的籃球培訓班,培訓班裏外孫年齡最小,還不到教練要求的年齡。後來教練答應先練練看。去練籃球前,外孫特地在手腕上纏點繃帶,說:“這是為了表示我自己無所畏懼!”
外孫外孫女經常因為該輪到誰選電視節目而發生矛盾。有時候外孫會拖延給妹妹遙控器選節目的時間,有時候外孫會借助妹妹的手說服妹妹選他喜歡看的節目。有時候妹妹看到哥哥選的節目高喊爸爸媽媽“哥哥選的電視嚇到我了。”有時候哥哥會向妹妹解釋沒什麽可怕的,但一般不會按照妹妹的意願調換節目。
有時候,也會因為外孫女算錯兩人的輪換次序、或某人有意講錯選節目的次序而發生糾紛。有一天,外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是輪到他選擇節目的時段。後來外孫女等不及了,搶走了哥哥手裏的遙控器。外孫冷靜地向妹妹要回遙控器,繼續平靜地看電視。又過了幾分鍾,妹妹問哥哥電視裏的情景,哥哥耐心地向妹妹解釋劇情,兄妹倆又從紛爭轉為和諧。
早晨,媽媽規定不吃完早飯不能選節目。外孫女故意裝出無所謂的神情說:“我就看這個,我就喜歡這個。”她是指喜歡哥哥選的節目,以示媽媽的規則並沒有影響到自己什麽。嘿,這個小女生鬥嘴倒是一把好手。
外孫活靈活現地表演那位以前常常批評自己、外孫曾視之為敵、現在為了照顧父母要提前退休的老師接到外孫代媽媽送的禮物時的神情:“哦,謝謝你!”接著外孫表演老師拆開禮物的過程。他媽媽非常緊張地問兒子:”你拆禮物了嗎?”外孫瞋怪地看了媽媽一眼,冷靜地回答:“我現在是老師!”外孫繼續表演老師拆開禮物後,笑得合不攏嘴。原來女兒送給老師的禮物是一雙搞笑的襪子:襪底印著字。外孫學老師邊看襪底上的字邊念邊大笑:“如果有人看到你的襪底就會說,你是退休女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謝謝你!哈哈哈哈哈!”因為隻有當人坐在椅子上把腳翹得老高的時候別人才能看到襪底上的字。外孫繼續學老師想想又止不住地誇張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還真具備表演天賦。表演完,外孫的臉上立刻收回了笑容,麵部表情轉瞬恢複到正常,不見了一絲笑意。因為大家並非同一時間觀看外孫的表演。每次表演,他都傾情演出、活靈活現。每次表演完畢,他都能立刻收起笑容,回歸到正常狀態。
外孫吃完飯時向我們大家敘述他們班級老師和同學們告別的情況。他媽媽問老師哭沒哭?外孫說:“老師哭了,是我指揮全班同學先走出教室再一起進教室擁抱老師,老師哭的。”他媽媽對兒子講的這個情節半信半疑。我講:“也許僅僅是他想這麽做,或者是他想象自己這麽做了。”他媽媽說:“也許是別的小孩這麽做了,他隻是移花接木敘述一番。”他媽媽問他:“你哭沒哭?”他說:“我哭了。”還立刻揉眼,並且用手擋著眼,擠出假哭的聲音。
外孫喜歡用手勢評價老師。他一直給課後班管理老師打“最低分“。當然這個老師也經常不給他畫“頭發”,不給畫頭發說明他表現差。我們也理解,外孫肯定在課後班很調皮。但是最近一次外孫和課後班老師的矛盾我們還真不敢苟同這位管理老師。綜合課後班老師和外孫的敘述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個年齡比外孫小的孩子要摘一種樹上的果子吃,外孫告訴他:“有的樹上的果子是有毒的,不能隨便吃。”老師則認為不是所有樹上的果子都有毒,外孫這是“恐嚇”同學。我女兒不讚認同老師的說法,表揚了孩子。後來女兒把這件事情敘述給我聽,我也感到這位老師這樣講有點荒唐。
後來女兒讓外孫表演如何評價各個老師和校長。外孫用右手代替“評分尺”,有波動地評價著每個“考評對象”:開始評價時他都把手舉得高高的,代表這些“考評對象”最初都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以前他也多次講過,所有的老師“最初都像花蝴蝶一樣溫柔。”接著評價道每一個老師他的手都直線下降,然後再逐漸回升,回升的最終高度就是該“考評對象”的最終得分。最高分恰恰是他以前視為敵人、現已提前退休回家照顧父母的前班主任。最低分就是課後班這個管理老師,外孫還補充說明這個課後班老師很懶:“拿個鉛筆都讓我拿。”中間等級有校長,現任班主任等等。在他評價“考評對象”的時候,外孫女還特地拿來一個發音的玩具給哥哥配背景音樂。哥哥不領情,也許他感到這對於他評價的聲音來說是一種噪音,喧賓奪主。他一把奪過妹妹手中的發音玩具,繼續不動聲色地對自己的“考評對象”進行評價。
評價完畢,外孫繼續回到餐桌前吃飯,還隨口把勸說不讓小同學亂吃樹上果實的事情自編自唱出來:“有一天,一個baby要吃樹上的果子,我告訴他這個果子有毒,你不要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