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稚氣（十三）

     外孫女對服飾的審美要求很高，不知道她關於“美”的標準來自哪裏？她的玩具項鏈搭扣掉落了，媽媽把修好的玩具項鏈遞給她，她不要，居然說：“我現在穿的這條褲子不漂亮，我不想戴項鏈。等我穿上漂亮褲子了我再戴這條項鏈。我希望早一點穿漂亮褲子戴這個項鏈。”
        有時候外孫女晚上睡覺前哭鬧。也許是受疲勞犯困的煎熬不由自主鬧人吧。有時候她哭鬧得震天響。後來哭聲嘎然而止，但哭的表情竟然還凝固保留在臉上。她媽媽覺得很可笑，特地抱給我們看看她那張在哭卻又無聲的表情。有時候真哭的聲音結束了，又補充上假模假樣的抽泣聲，虛張聲勢，隻有聲音，沒有內容，空洞無物。
2個孩子爭電視，外孫女不想看哥哥選的節目，說太嚇人了。外孫不同意換節目，他說自己才剛剛選過節目，沒看多長時間呢。妹妹鬧，哥哥打她一下，妹妹哭了。媽媽讓哥哥向妹妹道歉。後來在媽媽的勸說下哥哥同意放棄自己正在看的節目，讓妹妹提前選節目。媽媽又讓妹妹謝謝哥哥。妹妹在謝謝哥哥的時候還加一個定語“笨蛋”哥哥。媽媽又讓妹妹向哥哥道歉。雙方互相道歉，打個平手。
      周六上午外孫練琴，外孫女閑著沒事，背著大人用的碩大的雙肩背包說要去上學，在房間走來走去。
      外孫女原先還喜歡重複大人給她安排的作息順序，也基本遵循那個順序。後來常常故意顛倒要做事的先後順序，把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放在前麵，不喜歡做的事情放在後麵。
外孫女吃早飯時剩下一些沒有吃完。吃中飯時她爸爸要求她把沒吃完的早餐先吃完。外孫女翻著大眼睛指著桌子上自己碗裏的中餐反駁她爸爸：“現在是吃中餐的時候，那是早餐。這才是中餐！”邏輯性這麽強，沒有人能夠反駁得了。原先氣勢如虹的爸爸也敗下陣來。
      一天，從幼兒園回來，我門發現外孫女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劃痕，問她是誰挖的，她報了一個同學的名字。她媽媽問這個同學為什麽挖你？她像大人一樣嚴肅地回答：“No reason!”(沒有任何原因)
       不知是聽大人講的亦或時聽小朋友講的還是從電視上學的，她居然跟爸爸媽媽講：“我要是有這個大房子就好了。”我門都笑岔氣了：“她已經開始爭房產了。這麽小，腦子裏怎麽裝這麽多東西呢？”
        外孫找他丟失的1枚硬幣，他說記得把硬幣放在餐桌上了，但是卻找不到了，急得他團團轉。時而雙手比劃著告訴別人他的硬幣找不到了，問別人看見了沒有。時而又把雙手插到褲兜裏來來回回地查看一些腳落，神情嚴肅而焦急，不亞於丟失“百萬英鎊”的成年人。其實，他不過丟失了1分錢硬幣。
      2個孩子早晨臨上幼兒園前和媽媽再見，之後還要附加一長串再見：“Good bye lamps” “Good bye stairs” “Good bye doors” “Good bye toys”……在孩子們的心裏，凡物皆有生命，萬物都是朋友。
      現在外孫外孫女都搶著幫助大人做事，餐前端菜端飯。有時菜剛剛出鍋，菜盤子還很燙，他們也執意要端，要“Service”。大人拗不過他們，隻好跟在他們旁邊“保駕護航”。
      購物回來，2個孩子爭先恐後地要從車子上往家裏搬東西。2個孩子都盡力拎很沉的塑料袋。外孫有時為了多拿幾樣東西，還同時把幾個裝滿東西的塑料袋掛在自己的雙肩上，艱難地往家裏移動。左右小肩膀都背壓得往下塌，他努力撐著不讓塑料袋滑下肩膀。每次他都能成功地把肩上的東西搬運回家，像大人一樣放在冰箱旁邊。6.8公斤（15LBS）重的大米袋子我拎都感到重，外孫居然氣喘籲籲地抱進房間。他不是一次性就抱到房間裏的。他抱著大米走幾步，累了就鬆開手讓米袋子自由落體“啪”地一聲垂直落到地板上。他自己喘著粗氣歇歇，再抱起米袋子往前走幾步。累了再鬆開手讓米袋子“啪”地一聲自由落體。如此這般，幾次三番，棄而不舍，最後居然也如願讓沉沉的米袋子“自由落體”到它應該呆的位置。氣質很像個小男子漢！
     近日，外孫開始倒計時自己的生日。他很清醒，每次問他他都能準確報出還有幾天到自己的生日。我和老伴掰著手指頭才算出外孫的確還不到5歲！因為在我門的心中，外孫應該快有6歲了，怎麽也不敢相信他還沒有到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