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稚氣（三）

       疫情讓我們更清楚地看到社會的複雜性，多元化真的是多元。毫無底線的各行其是挽留了病毒、延長了病毒的蔓延，導致疫情反複擴散。近日媒體爆幼兒園、夏令營等成為病毒重災區，相繼有兒童、青少年、教師、家長感染新冠病毒。和女兒商量是否不送孩子到幼兒園？她很堅決地說：“他們在家我怎麽辦公？”這也是實情，她的工作需要高度集中精力，孩子在家吵吵鬧鬧，肯定影響她的工作。2個孩子繼續送幼兒園，我們繼續提心吊膽。
有一天，幼兒園老師講發現外孫女有點打噴嚏，跟女兒說讓外孫女第二天不要到幼兒園。女兒那天恰巧輪到單位上班，一時半會也請不到合適的人來家帶外孫女，這個任務隻有我們承擔下來，思想壓力也隨之而來。
但出乎我們的意料，第二天，外孫女跟我們在家居然非常非常乖，顛覆了我們之前的認知。
女兒上班前，認真地和外孫女交談，把真實情況告訴孩子，教育孩子在家要聽姥姥姥爺的話。整整一天，外孫女還真的很聽我們的話，按照我們的安排，該吃吃，該喝喝。而且我們給她吃什麽她都留出一半說要給哥哥分享，很可愛。她媽媽下班，她立刻向媽媽自我表揚，敘述一天聽姥姥姥爺的話做了哪些事情：“好好吃飯，睡午覺，吃東西留給哥哥”等等，我也跟著表揚外孫女，把她媽媽感動得一塌糊塗，一個勁地誇她女兒“懂事哎，懂事哎”。當然一次聽話不代表次次聽話，但最起碼給了我們一點信心。
有一天，外孫女看到後院牆上掛的灰團子她以為是蟲子，好像發現了新敵情，一邊嘴裏念叨著“Bug,bug”，一邊跑回屋裏拿一隻鞋子出來，用鞋底打灰團子，原先外孫女是光著腳牙子在後院玩的。打了幾下，發現不像蟲子，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告訴她這不是蟲子，是灰塵。還有一天，兄妹倆在後院玩，外孫女在地上發現一隻黑色的蜂，應該是木蜂吧。外孫女立刻脫下鞋子打這隻黑蜂，但外孫推開妹妹，妹妹不樂意，哥哥還打妹妹一下，保護這隻奄奄一息的黑蜂。保護有兩層意思，外孫一直喜歡觀察這些昆蟲、蜜蜂呀、蚯蚓呀、螞蟻呀、蜘蛛、飛蛾呀等等，他一邊護著不讓妹妹再次打黑蜂，一邊把黑蜂放到自己的涼鞋裏，端到一邊觀察。但也不排斥外孫對小黑蜂有惻隱之心，之前有一次他爸爸打蒼蠅，他就阻止爸爸，高叫著“你不要打死它，它也有家人！”
外孫的知識技能越來越豐富了，他在我們床上蹦跳過以後會把床單整理得平平整整，不知道他怎麽會先掖好床裏麵，再站到床的外側把床單縷平，外孫女也學哥哥的樣子幫助縷平，但外孫有時會拒絕妹妹幫忙，一是怕妹妹幫不了忙反而添亂，二是外孫縷平床單後要向每個大人展示自己的功績，獲得大人一致誇讚。是否他不想和妹妹分享這份榮譽？不得而知。我也不應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現在外孫晚上“上課”已經升級換代了，也許是他想起來上課的時候往往已經很晚了，已經到該睡覺的時間，大人不停催促他“快點兒，快點兒”，他以最快節奏安排教學進度，一句話一個環節“上課！吃點心！室外活動，媽媽滑滑梯，妹妹跳舞，姥姥遊泳！回室內！吃午飯！午睡……”大家隨著外孫的調度做著各種快動作，他媽媽還不時提醒“下課了吧？下課了吧？”。外孫還命令我們拉開距離站以保持社交距離，外孫還數數“One, two, three, four, five ,six ”（1、2、3、4、5、6），意思每個人保持6英尺距離。後來外孫終於宣布下課啦！大家歡呼下課啦！
但外孫慢起來又能層次分明，有條有理地向人們展示他的思路。一次吃飯時他突然比較起10、100、1000的大小，講得清晰準確，可能才從老師那兒學到。但他夾雜著中文“大、小”，這就是他自己舉一反三發揮了。他還向妹妹比較“姥姥的粥”“媽媽的粥”之間的區別，說姥姥的粥沒有加糖，不甜，媽媽的粥甜，比姥姥的粥好吃。妹妹也知道媽媽的粥比姥姥的粥好吃，聽到媽媽的粥，2個孩子異口同聲高聲歡呼。女兒給他們吃的是買來的八寶粥，肯定比我煮的粥好吃。。
外孫女食欲好，典型的“看人家吃豆腐她牙快”，自己吃過了，看到別人吃東西也要湊近仔細看清楚，然後跟著吃，很多時候，還要 “Own”(屬於她自己的那種完整食物)，不要別人分給她的一小塊。
因為疫情，孩子們多數時間被關在家裏，外孫趁大人倒垃圾或到車裏取東西瞅個空子就飛奔出門外，如果恰巧有路人經過，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他都不失時機地跟人家打招呼，拉拉呱。
外孫女要求到外麵玩，媽媽告訴她外麵熱，她像大孩子一樣反駁：“不熱，隻不過是夏天”，言下之意，夏天這樣的溫度很正常呀，可以到外麵玩呀。她才2歲多，腦袋瓜子夠靈的。不能到外麵玩，她從家裏看到草地上的“bunny”（小兔子），立刻驚喜地跑到我麵前告訴我，讓我去看。最近我正帶著他們兄妹倆看《小兔子乖乖》的視頻呢。他們很喜歡《小兔子乖乖》視頻，平時也喜歡經常背幾句，雖然我告訴他們第一次去敲門的是“a big grey wolf”（大灰狼），，但他們既不喜歡講“a big grey wolf”，也不喜歡講“大灰狼”，而是始終沿襲他們自己看兒童電視劇時對這類角色的統一稱呼“a bad guy”(壞人)。
看到外孫外孫女大笑大叫追逐打鬧、蹦蹦跳跳是我感到最欣慰的時刻，充滿活力的他們展現著冰雪聰穎、歡樂情緒、健康體魄，疫情下，這是孩子們送給大人最珍貴的禮物，比什麽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