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行結
卡城短暫的夏季很快地流過,早晚的空氣中透出涼意,街道兩旁的樹葉已經開始泛黃,色調中那份明豔是一年中最美的時光,藍天清澄,白雲流轉,秋天來了。心緒也多了一絲沉靜,也願意抽空坐下來寫些東西。
2013年的聖誕假期,在經曆了南美一路跋山涉水之後,自覺有一種身心蕩滌兼徹底釋放後的空明感。回到卡城後,投入了繁忙的照片處理工作,以及遊記編寫工作。遊記是出發之前的一個心願,也是身體跋涉之後,要完成的一個心靈跋涉。 在當時的照片中挑出了一張最喜歡的,放在文章之中作為一個紀念。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終於在二月中的時候完成了兩萬多字的遊記。在網上自己的博客貼上了純文字版的,窮遊網上留下了一個圖文並茂版,同時在電腦上也製作了PDF的版本。那曾經的牽掛也傾刻變成了一種釋然的感覺,字裏行間記錄著自己的感悟,既有對遠行過程的心境回憶,亦有寫遊記過程的心理狀態。
在剩餘的冬季裏,我開始了嚐試學習滑雪。這項運動,曾經一直比較恐懼,隻因那速度上的無所依托感。此時卻不知為何多了些許勇敢,漸漸能從中體驗到一種似乎久違的身心愉悅、恣意輕靈,就連同那比較笨重的器械一起不再是負擔。
因為在南美行走間,就已經為自己訂好了下一個旅行目的地,歐洲。所以,很快就進入了歐洲之行的籌劃中,歐洲的瑞士,德國是既定的目的。德國是一個相對曆史、人文更厚重的去處,而瑞士則更多地以自然風光取勝。我便想,這歐洲之行應該是一場放鬆地飄蕩之行。既然是人文與自然並重,我想這兩個國家是不是太少了些,很快捷克和奧地利,就被加到了行程之中。因為計劃是在四五月間的春末夏初,跨度是三周,所以便開始選擇停駐的地點。
最終定下按順時針,依次遊曆德國柏林,捷克布拉格,奧地利維也納,薩爾茨堡,瑞士采爾馬特,因特拉肯,盧塞恩。行程中,德國的法蘭克福隻是做為飛機往返卡城的中轉地。
因為,歐洲大陸上,火車網絡發達,班次密集,十分便捷,火車便成了主要交通方式。沒有國內的高鐵速度,但是適中的速度應該便於沿途觀賞風光。提前,了解到在瑞士境內有火車通票一說,加上我在瑞士的旅遊時間較長,所以我便在網上郵購了八天的通票。當然後來才知道,其實到達瑞士境內再買也行的,這樣可以省去郵寄費用。當然這是後話了。本來計劃中還有落腳因斯布魯克的,結果因為時間不足就放棄了。
飛機是4月11日從卡城直飛德國法蘭克福,於12日中午左右到達,在機場吃了些德國特色的肉腸蔬菜,和一杯咖啡,便從機場搭乘火車前往法蘭克福中央火車站。在火車站短暫地停留,也沒有走出火車站去瀏覽城市風光,隻是通過相機記錄了一兩個時刻的凝駐。
下午的陽光很好,通過車站的玻璃幕牆及天棚灑落進來,站台上有人來人往,也有許多的鴿子在追逐嬉戲覓食,十分享受,不知它們是否在意這裏的人聲噪雜,但是能感覺,對於這裏的陽光和食物,它們是不緊不慢地消受著的。
很快我的火車來了,從那裏前往柏林。火車上乘客不很多,一路上,我能閑散地看著車窗外,穿行中的城鎮,村莊,河流,山川,路人,天空。。。
初飄恍然
到達柏林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火車站外打了一個的士前往預訂的酒店,一位來自伊朗的退休老大爺開車,原來是學地質專業,但是養老金300歐元,不足應付每月開銷,他68歲了,叫Ali,開出租養家糊口。一路上很是熱情地和我聊著他的過往,經過一些景點時還向我做著簡短的介紹,很快到達我的酒店。拿完行李給了車錢和小費,我向這位看來快樂而健康的大爺祝福了幾句並道別。
酒店不大,是比較經濟的那種,地點上來說算是處於城市中心地帶了。此次行程中,我預訂的基本都是這種低價經濟的類型,還有幾處B&B和青年旅舍。隨身行李,依然是南美行的一大一小兩個背包,加上一些換洗衣物,兩件外套,幾本旅遊指南,相機包。
收拾停當之後,決定出去逛逛夜晚的柏林,因為晚飯還沒吃。天色不算太晚,走在路上隨意地去感受著一個陌生的城市。沒有走出去太遠,便開始覺得腹中饑餓難耐了,放棄原有吃大餐的念頭,開始尋找街邊的攤點,不遠處找到了一個土耳其烤肉店,店麵不大。要了一個卷餅,一瓶啤酒,一邊吃喝著,一邊和小店主聊著,來自土耳其的Gerky,經營小店有十多年了,算是一代移民,向我述說著他生活中或者平和,或者煩惱的部分,樂於此、疲於此的地方,偶爾流露出對故土的懷念,也有對子女所處環境的憂慮,也對這邊自由民主氛圍的享受,不一而足。我盡量地做一個好的聽眾,不時應承著,回答著他對我的提問,他對加拿大和中國的印象。。。一瓶啤酒對我的酒量正好,腳步輕飄飄地踏著來時的路,走向酒店,希望一夜安眠,明早正式開始飄蕩之旅。
是夜的睡眠質量實在不好,許是時差的關係,迷糊中接連作著一個又一個夢,其中一個還有些許 驚魂,警醒後看到樓下,似乎還有警燈在閃爍,連忙回憶自己身在何處,心神半天才平靜。。。就這樣處於半夢半醒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再睜眼一看,已經是早上8點了,想著今天還有不少景色,便起床洗漱收拾,停當後背上裝備出門。
天空很藍,隻有點點白雲飄浮、遙掛其間。四月柏林的清晨有些微涼,空氣是清爽濕潤的,似有夜雨洗刷過的痕跡。我想尋找當地人的生活感受,便選擇去坐公共汽車。上了車之後才明白,這個德語和英語的差異,很是讓我茫然,隻好和司機溝通,選擇在前麵找了一站下車,決定休整一下,弄清方向,調整一下時差帶來的不適,再繼續前行。
一家街頭拐角處的咖啡店,Amici,應該是 意大利風味的,女店主似乎卻是來自波蘭。她招呼我坐下,我要了杯濃咖啡,坐到了門外路邊的桌旁。點燃一支香煙,品嚐著咖啡,看著街上來往的人群。在香煙與咖啡的提神下,我拿出預先設定的行程看著。按計 劃,今天的行程比較集中,基本集中在勃蘭登堡門附近。
決定在街上隨意瞎走走看,此時路邊的一座教堂鍾聲敲響了,我一看10點了,這是一 座還有些規模的教堂,我也決定進去參觀一下。
一座建於20世紀初的天主教堂,是一種新 哥特式的磚砌建築,後來我在網上還找到這座教堂的介紹,隻不過是德文。看到它還是經曆了兩次世界大戰的洗禮和一次火災。
http://de.wikipedia.org/wiki/St._Bonifatius_(Berlin-Kreuzberg)
很巧的是當天是禮拜日,又是傳統的基督複活節,教堂內部有一些法事活動,唱聖歌,神父為大家灑聖水的活動。我站在那裏雖然沒有宗教背景知識,也不懂他們唱的德語聖歌內容。不過看到每個人的眼神和表情多少有些虔誠和莊重,沒人高聲喧嘩,但是依然是有笑聲的,氣氛是輕鬆的,我也覺得自然了一些,隨手拍著照片。這時一位教徒來到我身邊和我聊著,他叫Christian是一位二戰老兵,看到我手上的相機,他說他也是攝影愛好者,也有一台佳能相機。這時,教堂的鍾聲再次響起了,10點半了,似乎這鍾聲的提神效果要好過那杯咖啡和香煙。要趕快走了,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打車了,出了教堂,上了一輛的士,不到10分鍾,就到達格蘭登堡門。
這個景點可以說是德國的象征,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川流不息於其間。這是一座帶著幾個時代曆史的建築,牽絆德國人的心弦,榮耀與恥辱,戰爭與和平,它的象征意義使得這座建築有不堪重負之感,但是人類曆史上,這類以物件來象征人類的願望與失望的事例,又豈止此一例。
在中華民族心中又有多少沉重的負擔。因為,至少在我心中民族主義略顯狹隘了些。廣場另一側有一個化裝成蘇聯紅軍的哥們一手持紅旗,另一手拿著香煙,不知是現代藝術家的表演,還是柏林市旅遊局安排的。
我在這門前門後轉悠了一會兒,想著這白天的景致大約也就如此,回頭待到燈火亮起再來看看。所以,就向下一個國會大廈前進,這是一幢距此不遠的建築,隻是在樓外看上了幾眼。
下一個景點就是那個有名的勝利女神紀念塔,她有一個金身,一雙翅膀,氣場很強,所以繼續前行。路旁經過了蘇聯紅軍的紀念碑,想來這應該是當年東柏林的部分。很巧,看到一位老大爺在靜靜地仰望,不知他在聯想什麽,朋友,戰友,親人。。。無名英雄墓前有一些獻花,它的紅豔似乎都是帶著人們美好的願望與哀思。不知為何我的心情似乎也有如這天空中烏雲般的沉重而壓抑,鳥人好像飛不起來了,我得去看勝利女神。
沿著柏林的六月十七日大道,走向女神,路邊就是柏林中心花園叫作老虎花園,進去轉轉,看到一些小情景,清幽,寧靜,沒有負擔,算是放鬆了自己的心情,謝天謝地。
鳥人女神
繼續向前,她知道我來了,天空中的烏雲也從她身旁散去,先前的小陣雨,為她沐浴。我不去想她的曆史,知道她也曆經風雨,也飽經蒼桑。隻想在藍天白雲,午後陽光下,感受她渾身金光燦燦,雙翅迎風招展,在我看來是相當地絕塵而不俗,優雅而挺拔。
我交了參觀費,登上碑頂,360度欣賞完柏林全景下來,覺得需要休息一下了。已經下午2點半了,想著應該在街邊吃點東西,曬曬太陽。在街頭拐角處攤點,要了一小杯啤酒和一個德國麵包圈。很快一杯啤酒下肚,麵包吃完,我在那繼續坐著。暖暖的陽光穿過樹枝,和略顯嫩綠的樹葉,照著我酸懶的身體,讓我犯困,不由得想起昨夜的夢境。今天出門時正好帶了酒店的筆和便條紙,於是,借著酒勁和午後的陽光,兩個小故事也就出爐了,“新無題之柏林街頭”,“鳥人的傳說”。
第一篇是當時寫就的,第二篇是當時整理了一個大致思路,酒勁的效果讓後來略微清醒的我覺得吃驚不小。平時我的文風寫不出如此“不著邊際”的套路。也許這一切的際遇就是這樣的自然而然成就了兩篇莫名的文章,或者叫做故事。
我在這紀念碑前後左右盤桓了許久,似乎有種不舍之感,天空的雲也為我變幻了多種背景,讓我流連於其左近。天色尚早,附近的景點,似乎就是這些,而且有拍攝那座門夜景的想法,便在附近去遊蕩,來到運河邊,看到,有運河遊船。想來這是一個沒有計劃的好景致,輕鬆而閑淡,水上漂也是不錯的一種飄蕩。
咖啡是自然不能少的飲品,船上遊客不多,有德語的解說,大約介紹的是經行處的兩岸建築和一些簡單曆史。對不起,我的歐洲曆史基本沒有研究,也就隻當背景音樂了,我打開遊船的玻璃窗,春風迎麵,看著河水波光粼粼,岸邊的垂柳樹葉輕輕舞動。愜意中,感到頭腦中此時已經沒有了故事場景,曆史典故,隻有眼中這光鮮的世界,空氣也做著慵懶的飄蕩,我的身體也有種被這空明充盈而欲飛舞之感。
兩岸的景致是優美的,嚐試著用相機,從某些角度去捕捉那些古老建築,尋究曆史的沉積,但都不是太滿意。忽然間,我看到岸邊的人群有很多在向我們的遊船揮手,隻見他們享受著春末夏初,清爽的微風,和煦的陽光,那身形與神情似乎才是,更富有這座城市靈性的組成。我不也是帶著一份欣喜來到這裏,任由微風與陽光沁透著,與他們共享這美景如斯之天堂。
恍然間,不禁聯想起心目中的江南煙雨水鄉。雖然我從未真正意義上去過,此時也無煙雨,但是生活的那份應有的從容,可能就是體現在此情此景中吧。中國文人或許隻是把江南水鄉美化為一種心靈聖境,實則已經是子虛烏有了,至少,現在商業化的運作下,形而上得已經變了味道。
遊船大概曆時1個半小時,我上岸走回了勝利女神紀念碑,又拍了幾張照片。此時的天幕中,白雲被風吹撫的痕跡似乎與翅膀的線條十分一致,女神真有乘風歸去之意,能溶進這藍天白雲之中當是無憾的了。
我看看現在的時間是下午的5點多了,開始慢慢地向大門走去。路邊的探戈廣告讓我又看到了南美之行,來在門前,看到馬路中間有一個外國姑娘,正讓同伴為她拍攝一張蹦起來的照片,好像總不成功。我一時興起來到門前,也讓其他遊客幫我拍攝了幾張。完事之後才發現,我和別人蹦起來的姿勢不一樣。我想大約這是鳥人的姿勢吧,伸開雙手,咧開大嘴,做擁抱世界狀,至少也是喜慶的樣子,哈哈。
我在門前門後轉悠了一陣,夕陽西下,沒有太多可拍的。決定走出去,找個飯館吃點東西,要了一份相當有厚實的德國香腸,還有土豆和一些蔬菜。吃完之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我開始往門前走,架上腳架和相機,拍幾張夜景。今夜似是月圓時,隻是略有雲飄蕩。
然後再往門裏走,不遠處傳來十分清晰、悠揚的薩克斯聲。遠遠地看到在昏黃的路燈下,有一位街頭演奏者。看到我在拍照,便停下來對我說,希望我能把照片發給他,他想製作演奏CD,還給我看他的電郵,我答應了。隻是我旅遊回來了許久之後,才把照片發給他,但願能幫到他一些。不過,我沒有收到Alex的回信,也許被當成垃圾郵件處理了,也或許他已經出版了他的專輯,或許。。。不過,我實踐了我對他的承諾,也就心安理得了,隻是希望他一切都順利吧。
我沒有再做太多的停留,乘著這月光的皎潔,燈火的闌珊,走出大門,打了一車回酒店去了。今晚應該不會有時差了,且睡個踏踏實實,明天還有行程。大約也不會再有頭天的恍惚,我已經找到一點歐洲的節奏了。
國民藝術
一夜質量不錯的睡眠,第三天清晨,開始又一個新的飄蕩,去造訪二戰及冷戰的紀念景觀,柏林愛樂樂團音樂廳。雖然,當初在製定出行計劃時,安排了每日的景點,到達後卻覺得,景點隻是選項,具體多少,次序如何,都應憑當時應變的決定。這樣的遊覽似乎才更隨心、更隨性一些,更像飄蕩而有點不羈的感覺。
清醒的好處,也讓自己找到最好的出行方式,走路。出發前,在平板上裝了一個離線的城市地圖,還有景點介紹,可以通過GPS定位來幫助自己導航。通過研究發現我住的酒店,離這些景點其實步行不到20分鍾,南美之旅留存的步行豪情再次升起。有些東西是不可磨滅的,不會消散的,似乎本該發揚,卻曾經迷失的追思。
穿行在,這春色撩人的城市街道,運河橋梁,沐浴在,天光雲影中的枝葉蔥鬱,繁花似錦,腳步都感覺輕盈如微風掠過。盡管如此,走路還是,擔心自己的腳步聲,會驚擾這清晨鳥鳴的韻律。
昨夜的雨讓街道更加清爽。經過一片使館區,遠遠地看到了一片現代化樓群,那裏有音樂廳,索尼中心,離這裏不遠,可以去到查理檢查站、柏林牆遺址、二戰紀念館、國會、柏林現代藝術博物館。
去音樂廳一問,要下午2點才開放,看看時間太早,所以就去索尼中心盤桓一陣。我在星巴克咖啡坐下,免費上上網,刷刷微信,貼點照片。也順便拿出相機,拍著在這庭院內的景物,和各色人物姿態與表情。咖啡喝得也是不緊不慢地悠閑,一群群的麻雀在天井處的桌椅間嬉戲,追逐,享用著這春光與遊客們留在桌上的食物。那種歡暢,愉悅的鳥鳴,似乎隻在兒時的記憶中,在四川外婆家的房前屋後,那些鳥雀有此奏鳴。可惜,去年夏天回去,已經鄉村城鎮化了,老屋已經遠處尋覓,多少良田已經商品樓開發了。隻願那些鳥群們能找到新的居所,可以安居,仍能有鳴唱的可能吧。
一場陣雨匆匆地下了又停,我決定向下幾個景點進發。不再過多地停留原地等待,音樂廳可以回頭再來。陣雨洗刷後的空氣,有一種特殊的氣味,清新、濕潤、還有陽光帶來的溫度。天空中的雲流轉著,更迭著,堆積著。到達市議會廳時,又是一陣雨,隻好進去躲避,看到對麵博物館門外有很多人,冒雨等候,參觀艾未未的現代藝術展。對於他的作品,我並無多少了解,隻是覺得國人太多時候,悲哀到要外國人來認同。也或者說,由於種種原因,作品無法在國內展示吧,前衛乎,敏感乎?
當年二戰前,有一個著名的國會縱火案,所以,在市議會大樓的參觀中,多多少少地變成了二戰曆史回顧。盡管我不懂德語,我至少沒有看到類似高喊口號,揮舞鐵拳的高大造型。因為,有些曆史更多地應該是陳述,不是帶煽動性的誘導。它是過去,更多地傾向性,隻能讓它的真實性受到歪曲。曆史中可以有爭辯的部分,一個官方版本,似乎隻是比較利於曆史中的標準答案。
我在陣雨過後繼續向下一個景點前行,柏林牆遺址。維基百科上是如下表述的:
柏林牆,是德國分裂期間東德政府環繞西柏林邊境修築的邊防係統,以將其與西德分割開來。柏林牆始建於1961年8月13日,全長155公裏。最初以鐵絲網和磚石為材料,後期加固為由瞭望塔、混凝土牆、開放地帶以及反車輛壕溝組成的邊防設施。東德政府稱之為“反法西斯防衛牆”或“強化邊境”,其目的是阻止東德居民逃往西柏林。
遺跡附近能看到,原來東德一側建築,如盒子如監獄一般,線條簡單而冷酷。在路另一側是另一個紀念館,大約是揭露希姆萊的蓋世太保劣跡的。看到當年的照片,一個國家也是如此的狂熱,團結,群眾集會,人山人海,鼎盛一時。國家與民族的口號也是到處飄揚,對一個人的極致崇拜,民眾徽章佩戴胸前,元首站在車上向大家揮手致意,
曆史的建築被保存了下來,曆史的疼痛被時光帶走。不用多久,曆史的真實性,也會如這類建築一般,在歲月走逐漸失去當年的模樣,它被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記錄流傳下去,能記住總比忘卻得好,盡管沉重一些。不過,我還是更喜歡曆史能是輕鬆一點的那種。
我繼續前往Checkpoint Charlie,碰巧的是,前段工作中,曾有人提起這個說法,我一直沒有明白。所以決定去見識一下這個景點。從外麵看,就是一個普通的軍事檢查哨。有不少人來此留影。我還是不大明白它所代表的含義。當我走進旁邊的紀念品商店,看到牆上的兩段話,自由的精神,一個沒有牆阻隔的世界。。。也許在很多人眼裏平常得很,很多人對此充滿渴望,也有人無法理解區別。不論如何,人應該是可以選擇的。不能因為,被迫成為某個群體名詞的一分子或者後代,而失去一些基本權力,比如國家、民族、主義、人民。。。總在想,是不是人類應該在群體涵蓋意義要更高過前麵這幾個說法。。。
看看時鍾,我應該往回去音樂廳參觀了。隻是路上,我還是充滿了好奇地進到一家路邊小店,是一個現代藝術品,有各式的圖畫,小物件,照片。稍許讓我的心神恢複了一些輕鬆。繼續前行,看到藝術館外,排隊的人群依然不斷,盡管天空依然時不時地飄落小雨。看到館外台階下,兩座被損毀的雕像,不由得想起國內也有類似的場景,隻能是一聲輕歎。
我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向回走著。到達柏林愛樂樂團時,已經錯過了進演奏廳參觀的時間,隻能在外麵轉轉。看到一位小提琴演奏家的生平介紹,我對古典音樂沒有研究,欣賞層次不高。但這張照片在燈光下,是相當有經典效果的。不由得,讓我對這位演奏家表示了一下敬仰。這座建築是比較現代風格和,線條簡單,空間感很好。牆壁上還有一個現代藝術家用幾百個造型合成效果,表現了整個音樂廳內,從觀眾到演奏樂團,看著比較有創意。想必當初製作這幾張照片應該是煞費苦心的。功效是奇特的,既展示出建築的特色,也表現了生活,利用了現代的技術,成就了一種新穎的風格。
想想今天的計劃景點基本完成,可以開始回程了。哪知,我的現代藝術熏陶並沒結束。在向回酒店走的的路上,想參觀這夜教堂,結果是偶遇一個團體在排演一出現代舞劇,名為,Out of the Box,背景中有一堆木盒子。看到樂手們投入的演奏,舞者輕盈地腳步。。。
走出沒有多遠,看到有一個當地圖書館,我想進去看看。很巧的是碰上一組80年代前後的現代藝術品展,主要郵寄類的藝術畫和照片為主。這一連串的欣賞讓我不由得驚訝了。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德國是一個比較刻板的民族,不想這類藝術形式卻如此盛行。怪不得,艾的藝術品展能在柏林引起這麽大的關注。也或許當今的中國,與當年的德國冷戰下柏林有著些許相似?
草草地看了一下,我沿著運河向酒店走,碰巧看到了一座雕塑,一隻石製的和平鴿,長著金屬質地的翅膀。。。不由得想起前幾天朋友送我的一段話,上帝給予過我們翅膀,光陰又將它們輕輕折斷,而我相信,有人,極少極少的人,他們一生都在飛翔。
柏林之行持續了三天,第四天,我主要去訪問了德國教堂、禦林廣場、菩提樹下大街、曆史博物館 、柏林大教堂。主要的景觀和建築,多位於原來東德管轄的區域內。在兩德統一的多年後,許多建築正在整修,維護。另外,有幸與一位當地人閑聊起來,才能了解到一點點過去和現在。感慨的是,當年的東德政府雖然走的是共產主義道路,沒有維護那些古建築,但至少他們沒有去破壞這些曆史遺跡。這使得許多人如我一般,仍有可能看到曆史的沉澱,更為這些建築的精神體係增添了一些油彩。
我在出遊前就和同事們說了,會在微信上與中國朋友們分享,會在FB與老外同事們分享。有趣的是一個來自南非的同事似乎對我前往柏林,不大感冒,我沒有細問他緣由,想想我這刷的,也就是一個遊曆,貼貼照片,更新位置,寫一兩句隨性的話。
慵懶詭異
十六號清晨,結束了柏林的遊曆,帶著一些複雜而沉重的心情啟程,前往下一站,捷克首都布拉格,被許多人稱呼為小資產階級情調的聖地。關於小資,我的理解是比較樸素的。在我看來悶騷的人比較有小資傾向,至於具體小資的定義或許應該是因人而異,應該沒有正宗與非正宗之分別的,因為我一直推崇的是不可知論和感知論。
出發前,也曾經把當年的牛篇《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的電影版看了一下,期望能感受一下布拉格卻未果,大約是因臨時抱大腿,沒有情緒。我知道我的弱點是,在一種強迫的目的場景下,我多半會被廢掉武功,所以也不太介意。倒是在後來看的一部電影給我的印象更深些《日出之前》這是一個三部曲中的第一集。主人公的際遇很有些戲劇性,思維情感有種自然而然的順水推舟感,節奏與氣氛都是比較閑淡適宜的。整部電影,從頭到尾,既沒有曆史背景的沉重與複雜性,沒有強迫性與目的性,更沒有太多的悲與喜。
不記得,從柏林到布拉格的火車大概多長時間了,隻記得一路,我似乎都在火車上寫著些零星的段落,後來因為包廂中實在空調效果不好,便不再寫了。那些個段落,後來基本找不到了,或許寫得不滿意,也記不得大約寫了些啥。記得,在前半段開往德累斯頓時,有一位來自前西德地區的大姐,一路上和我抱怨著她的際遇,及她對東德地區的不喜歡。
到達布拉格的時間,大約是當天下午的四五點左右,我在老火車站內外逗留了一陣。車站內似乎要做維修,隻是感覺財政投入不利。沒有仔細研究這車站的具體曆史,下午略顯慵懶的陽光,照在站內的雕塑壁畫上,那層奶黃色的表漆,讓人覺得細潤和輕鬆。
不知何年何月,咖啡成了小資的代名詞。我照下這照片,表明在小資聖地的一杯小資咖啡。在車站外抽完煙後回去喝的,我沒有感覺到小資精神倍增,遺憾中。站內的牆上有這樣一個牌子,是美國前總統威爾遜的一句話,世界對於民主應該是安全的。我想這個世界對於小資者或他們的愛好,也應該是安全的。
從車站打車前往預訂的B&B,一位東歐大嬸開的小店,設施完備,舒適,價格便宜。讓我覺得親切,而且恍然中,有種回到聖誕節布衣市,那間麥克和伊蓮娜開的那家B&B的感覺。我把行李放好,拿起相機,背上小包出門了。和老板娘大概谘詢了一下,她很熱情的給我了一張導遊圖,給我畫了幾個關鍵景點。
布拉格,給我的感覺是一種輕鬆與友善的。街道上,遍布著遊客,膚色、語言、肢體來自世界各地,完全沒有一點陌生感,我能很快地溶入其中暢遊著。盡管,也許有不少來自各國秘密機構的便衣也混跡於其間,我還是趁著沒有被他們捕獲之前,恣意一下吧。
走在磚石鋪就的街道,多少有些不大平整與寬闊,倒也不妨事。太陽有些西沉了,天上有些雲,金色的夕陽,灑在這些建築和街道上,有種別樣的風韻。城市中,滿眼幾乎看不到多少現代的脈搏、即也沒有信息的衝撞、更沒有焦慮的節奏。她給我的是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一分典雅的凝駐,雖經曆風霜,目睹變遷,卻自顧自憐。她彌漫於這街巷之間,舒緩地流淌於空氣中,輕靈柔曼、不溫不火、細膩溫潤。我心中有種強烈的欲望想去觸摸她,但是她卻始終與我保持著一段距離,那是一段真空的距離,雖然清澈、透明,近在眼前,卻始終遙不可及。
我繼續慢悠悠地向前行進,來到伏爾塔瓦河邊。此時的太陽已經基本落山了。不知為何,它留下的餘暉卻如,從電筒中射出一般,在天空中留下了一個光柱。光柱周遭有幾縷淡淡的雲,在這光影襯托下顯得有些別致。
河麵還算寬闊,河水靜靜地流淌著,幾乎是水波不興,有許多水鳥在水麵飛舞。此時,一陣微風吹過,送給我了一種水的味道,有點潮濕,有點新鮮,還有一些柔綿,這河水。。。河麵上靜靜地臥著幾座年代久遠的橋,這橋。。。能看到各色遊人,或在河畔,或在橋上徜徉或穿梭。我依然在用我的感觀尋找,或用心神去感受那個她的蹤跡。
夜色沉下來了,我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便在河岸對麵的街旁,選擇了一家看著比較上檔次的餐廳。坐下後,點了一個捷克特色食品,椒鹽脆皮烤鴨子,份量相當充實,味道也還不錯。我是仗著中午沒吃飯,所以吃得很是囂張,正餐吃完,我還點了甜點和咖啡,最後結帳發現並不太貴。
在品味甜點與咖啡之時,我四下打量著這個餐廳,感覺應該是一個年代比較久遠的所在。餐廳中似乎籠罩著一種異樣的氛圍。牆上有一幅油畫,讓我覺得恍惚,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餐桌旁,餐桌上卻坐著一個幽綠透明的裸女,男子雙手抱頭似乎專注地看向前方,不知他是否看到了這個女人,背景深處是一位侍者,作品是現代派的畫法。
這綠色代表什麽,我心中很迷惑,那個餐廳也讓我聯想起《生命不可承受之輕》中,跳舞的那段場景;又想會不會是指的這個餐廳呢?又一轉頭,哈哈,那牆上有個掛鍾,也泛著一絲幽幻詭異的綠色。這綠色是代表波西米亞嗎,代表布拉格的風格嗎?波西米亞是放蕩不羈的,也是浪跡天涯的,似乎有些心有戚戚焉。。。轉而,又想起小資了,布爾喬亞,資本主義是不是也是類似的自由不羈。無從知曉,這些可是一種現實與聯想,在無意間碰撞出的巧合,還是另一種精心細致的設計思路的完美體現。低頭看看自己穿的這件綠色衝鋒衣,不是幽綠,是亮綠的那種,反正我也是綠衣旅人。
此時,餐廳中響起了鋼琴聲,看到角落裏一位中年男子在一架三角鋼琴上演奏著,他的手法應該是純熟的,似乎激情是不足的,他幾乎麵無表情地任由雙手在琴鍵上遊走著。我此時向他舉了一下相機,用眼神示意能否為他拍張照片,不想,他衝我抱以一絲微笑。所以,我才為他拍了幾張照片。他有一張比較典型的斯拉夫人臉,不知是不是本地人。不過,這不重要了,他有一份他的生活,他能熟練地彈鋼琴,在這樣一個餐廳裏,在這樣一個夜晚,能讓我為他留下一個影像,謝謝了。
明媚煙雨
次日清晨天氣晴朗,讓這座城市顯得更加清爽。藍藍的天空中,點綴著幾朵白雲,質地很好的感覺。走在街道上,抬眼四望處,建築幾乎一水兒全是黃色牆群、紅瓦屋頂。不知覺間,三原色組合在這個明媚燦爛的清晨,讓人有種清新而又迷醉之感。
古老的電車在磚石鋪就的街道中穿行著,是一種曆史風格的保留。這是一種遐想空間的延伸,至於它來自何方又去向何方,我想大約是不必問的。這磚石鋪就的街道,被腳步摩梭得很是光滑,晨光中能反射些微光。恍然間,我有種踏在水麵行走的感覺,或是一層奶油?
國家博物館前的雕像和立柱上,都籠罩著一層很濃黑的顏色,我在柏林曾經見過。記得當時一位好心的德國人對我說,那是二戰留下硝煙,讓人奇怪的是,建築本身似乎被清洗過。是這些國家都這樣約定著保留戰爭的遺痕嗎?看樣子是不可考了,倒也不是大事,不妨礙我的遊走。
街上的行人有美女、型男、工匠、拎包者、挎包者、和背包者。有時能放下一直急迫的心境,找尋各式身邊個體,用閑淡地眼神去觀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我拍了一位老年背包客,他身穿質地不錯的皮衣,胡須花白,頭戴棒球帽,身背一個很充實的大旅行包。他坐在樹蔭下,光影斑駁中,近旁的垃圾桶,似乎都不影響他那專注的眼神,凝視或近或遠的一方。此時此刻,春光明媚,見到這位大爺如此凝駐,原來這座城市中流轉著那個的她,是有種感染力的。
此情此景,更是不由得讓我想起了蘇軾的那句,一蓑煙雨任平生。許巍的那首歌,可謂是現代版的定風波,為我的南美行找到了一種感覺。現下沒有冰川道路崎嶇,更沒有狂風淒雨飄雪,但是有藍天有白雲,還有同樣走在路上的這鳥人。原來這煙雨,其實也可以是在明媚春光下找到,行進的愉悅又再次附身,讓我有機會重溫那種閑淡的心曠神怡。相比起來,我更喜歡行進而不喜歡行盡,就如在回答How are you時,我喜歡用Could be better,而不喜歡用Couldn’t be better。
國家博物館前的地上,有一個木製的十字架,讓我琢磨了半天,它應該是有一個故事在背後,它鑲嵌在地上的造型非常的獨特。此時,廣場上飛過一群鴿子,見到一隻普通的灰鴿,停在一幢建築的浮雕上。突然有種想法,大約它是無法代表和平的,因為人們隻約定俗成地認為白鴿有此寓意。其實,它也就是一隻鴿子,不過在此時在那裏停駐而已。
繼續在街上走著,不是很有具體的去向,隻是走著,東看看西看看,隨手拍照片,感受陽光,聞著四周的氣味。部分街景照片,在歸來後,被我處理成了黑白色調的,似乎是很隨意的憑感覺。想來這世界上,很多事物被現今的社會量化,刻度化了,或標準化、程式化了。我大約是比較反傳統的,不喜歡受條條框框的束縛,覺得人應該是有選擇權力的,可以有從不同角度看問題的權力。一個全是標準答案的世界應該會太乏味的,隻有清晰物體的照片也是乏味的。這個世界是有層次、有縱深、有光影、有色調,才能真正表現出各種不同的風味。
經過一家商店,門上有一個店名或是產品介紹吧,波西米亞玻璃。我來之前,隻是草草地研究了一下,認知完全是停留在最基本的層麵。或許這是一家老店?或許它也有故事?我沒有時間研究,隻是看著這個場景讓我愉悅,便隨手拍攝下來。路邊的小市集上有些傳統的紀念品銷售,沒有看到強拉硬拽的,基本都是兩廂情願的,氣氛平和。有兩人穿著中世紀的服裝,而且看得出來他們還化了妝。我拍了兩張,再和他們合影了兩張,給了幾個歐元,算是正常的費用。
一路上,我似乎都能看到不大一樣的場景,每張照片都能說出些什麽似的。就如在南美看到那廣袤的帕塔哥尼亞高原,壯美的安第斯山脈,那冰川,那裏的人民一樣。鏡頭下的圖畫,幫我留住一些時刻和不用太確定的心裏活動,足夠幫我回來,追隨整理遊記了。這條主線我不會遺忘,潤色出的感覺應該是真正地憑感覺,當然,這遊記主要還是寫給自己娛樂之用的。畢竟,這是一次獨自的飄蕩,感覺在自己心裏,寫出一點是一點。願意寫也能寫下來,就已經是一件不易之事了,亦如寫南美遊記一樣,身飄之後,還能再次心飄,這旅行也就不隻愉悅一次了。
春光下的遊走,可能容易走神與饑餓,邊走邊吃著當地特色。我繼續穿行在街巷中,繼續尋找著,大約在期待一種出現,或許在轉角處?或許在櫥窗中?或許在遊走的人群中?或許在光影的交匯處?或許在鮮花從中?或許在城市脈搏的節奏中?我想在南美時體驗的那種可遇不可求,在此時此地是不合時宜的,因為我沒有帶著目的來歐洲遊走。大約在心無求之時,所有的相遇都是爽快與輕鬆吧;身心也如春光般明媚;頭腦中也不去計較代價吧。也許我在這個充滿條例、定律的世界中,每天被各類數字、數據包圍著,已經不大習慣於,這種脫韁般的恣意與忘情。
中午時分,到達了老城的中心廣場區,這裏的遊客明顯比較集中,視野相對開闊一些。藍天是清澄的,少雲的,陣陣微風掠過,有幾架飛機穿過,在天幕中劃下一些線條痕跡,有些奇異和組合效果。後來,我拍的照片,還被同學點評為理工生的又一惡習,在天上也要找尋相似三角形,哈哈。這裏有比較集中的幾座建築,我想我可以放慢節奏,吃過午飯接著遊。於是,在廣場邊找了一家餐廳,點了一份特色烤肘子,要了一點飲料。服務生一再向我確認,是不是確定要點這份肘子,因為一般足夠兩個成年人享用,我笑著對他說,謝謝,是的。坐在陽光下,看著這份充實的中餐,明知是吃不完的,沒有太多地計較,隻想著品味食物,隻想享受陽光,隻想體驗此時此刻。
中餐之後,打包肘子,裝進背包,今晚我會吃嗎?繼續廣場的遊走,遊客陣容龐大,也有各式名店為了商業利益而運行,當然也方便了賓客,我對商業化的運作並非完全排斥的,隻要這種融合不影響觀瞻。站在曆史悠久的天文鍾前,想想這近七百年的曆史,被這樣一圈一圈的走過。從指針層麵上來講,時間隻是一平麵刻度運動,在內部卻是儲能及齒輪、連杆運動的釋放往複過程。計時,便是生活中刻度化的一個基本特性,讓我想起了當年的那句口號,爭分奪秒地建設XX主義。。。謝天謝地,我們遠離了那個年代,不過人類從來不缺的就是口號,現在還有雞湯與雞血的傳播,許是前一段禽流感的後遺症,扯遠了。
我掏錢登上鍾樓,在上樓梯過程中,看到了關於這座鍾樓的介紹,沒有花太多時間研究。站到了樓頂,由於空間有限,遊客按照順時針繞場一周.從這裏可以一覽全城風貌,紅瓦、黃牆,綠樹、遠山、藍天、白雲、一切就這樣呈現在眼前。眼前顏色的組合是特製的,雖然曾經看過這麽多布拉格的照片,我想也是從這個地方拍攝的,但身臨其境的感覺是不同的。 看到中心廣場的人來人往,各式活動,不由得想起一句套話,一片歡樂祥和的景象。很遠的地方,能看到一些現代化的建築,似乎與這邊的景致比較有區別,也就沒太在意。四望之下還是布拉格大教堂最為醒目,那也是波西米亞王朝的皇宮所在,從1918年起成為捷克總統府邸。鍾樓上的介紹是有趣的,按照烏鴉飛行的距離是1515m,始建於公元9世紀。
此時,天空中的雲,在春風吹拂下變幻出波紋狀,不由讓我想起在帕塔哥尼來高原上,見到狂風卷積舞動的雲,那是一種狂放不羈的情懷,而眼下這雲紋,還是讓我覺得與這城市的氣質,多少有一絲相通的地方。有點優雅而輕曼,不經意間卻讓人迷戀不已。
煙雨明媚
從鍾樓下來,在中心廣場繼續流連了一陣,見到著名的胡斯雕像,關於他的故事,可以參看維基的介紹。當時的我有些浮想,才把他的形象拍得更加桀驁不訓一些,在這藍天白雲下。
胡斯出生於1370年,是布拉格一位有影響的哲學家、宗教家與改革家。胡斯擔任布拉格大學的校長,是宗教改革的先驅,反對教皇的贖罪券,認為彌撒應該使用本國母語而不是拉丁語,還接受威克裏夫的許多教導。最終胡斯被教廷康斯坦茨宗教會議判處有罪,1415年火刑處死。
在19世紀,胡斯成為反抗哈布斯堡王朝統治的標誌。1915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胡斯雕像完成。數十年後,捷克斯洛伐克處於蘇聯統治下,靜默地坐在胡斯雕像下成為抗議共產黨統治的一種表達方式。
廣場的每棵樹上,都掛著各色絲帶,不由想起那首老歌,Tie a yellow ribbon round old oak tree。現今,各類顏色絲帶,代表著大眾對一些社會問題的關注。我想,這個世界對於每個人都應該是平等的。這也是一個多彩的世界,各種顏色在我們的生活中,都是可以存在,某種顏色不應該優於其它顏色。
該向布拉格大教堂進發了。鳥人用腳來丈量這1515米,哈哈。依然保持著那份閑散的步調,邊走邊看。春光明媚中,鮮花盛開在路旁,鄰家窗台前。街巷迂回,陽光被建築遮蔽,走在陰影中,前麵的陽光下,有行走的人們。依舊是磚石鋪就的道路,繼續踏行在水波上,飄蕩於光暈中。當那有軌電車,再次在身旁停下之時,周遭的一切似乎開始泛黃,鮮亮的色彩一層層地剝落,消殘,天文鍾也開始逆時針的轉動,我凝神地看著這一切在眼前恍惚著,思緒也開始空白起來。一陣小孩的哭聲,把我拉回到現實中,一切似乎又重新鮮活。原來是手上的冰淇淋沒拿好掉到了地上,傷心欲絕地哭聲,同情一個。
來到查理大橋上,看到橋上各式的雕像,我隨手拍了一些,並沒有太多的感覺。繼續前行,看到城樓箭垛處,有一隻鳥沐浴著西斜的陽光。查理橋欄旁,站著一們大姐身著波西米亞裝束。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電影《生命不可承受之輕》中的Sabina,雖然她沒有那頂祖傳的禮帽。
過橋之後,繼續沿著大致的方向,朝著大教堂前進,有點小上坡。這時,路邊有個坐在街邊咖啡店的遊客,衝我打了個招呼,我也回答著。原來他從美國過來,下午剛到,還有兩天遊覽計劃。我說今天天氣真好,他說預報明後天都是有雨的。他說他討厭下雨,讓人覺得壓抑,我也應承了一下。想想我碰上一天半的好天氣,走之前,我安慰他說,下雨還是會有別樣風情的,喜歡欣賞就能找到感覺,不一定要傷心斷腸的;何況那還隻是預報而已,不用太掛懷的,到時隨機應變或許更好些。互祝好運,他繼續咖啡,我繼續前行。
我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來到了小山頂。先到路邊的星巴克,要了一杯咖啡,蹭著無線網,刷刷微信。看著皇宮,大教堂出現在眼前,似乎不是太激動,倒是回望中,布拉格老城,紅瓦、黃牆、藍天、白雲和綠樹。所有的顏色都不再明豔,卻是曾經滄海的柔和,各自之間依舊交相輝映。走進皇宮,看到這宏偉的大教堂,略微知道它曆經多年的修建,能看到哥特式與巴洛克式風格的混合,我沒有更多的了解。也就隨心隨性地走哪看哪了,本來想進去參觀,結果被告知,開放時間已經結束,隻能明天趕早了。得,就在外麵盤桓吧,從門外的介紹看到了,南主塔曆經500年才完成。
夕陽下,一對情侶遊客,依偎坐在花壇邊,舉止親昵、深情對視著。讓我想起有人說,布拉格也是一個浪漫之都,不禁笑了笑,大約是能錦上添花的吧。想想今天的遊走應該基本到此為止了,回旅店之前再好好地感受一下布拉格的夜色。
回頭看大教堂在夕陽的背景下,如同剪影一般,偶爾有飛鳥掠過,天空中的雲層有些開始厚重,或許這雨水是快要來了吧。還好夜幕低垂後,我在伏爾塔瓦河邊架起像機,拍下了橋與流水還有燈火輝煌。河水緩緩地流淌,河麵的寧靜,似乎掩蓋了我身旁車來車往的喧囂。收起裝備,繼續沿著河邊漫步,有些起風了,也下雨了。
次日清晨,再次回到皇家大教堂,去感受了莊嚴和奢華。再次遠眺布拉格老城,煙雨中紅瓦,黃牆,雖然沒有陽光下的明媚,卻更加輕曼細柔,娟秀靈性,那彎河水依然靜靜地流淌著。。。前往火車站,行進在磚石鋪就的小街幽巷中,依然期待著驚奇出現在轉角處。一直記得那句,一簑煙雨任平生,再見布拉格,南下維也納去也。
夢想距離
火車從布拉格開出,在煙雨中穿行著。鐵軌兩旁的紅瓦、黃牆在眼前掠過,心中還想著,這個城市給我的那個似近又遠的感覺。隨手拿起筆,在紙上寫著一些淩亂的字句。後來,總覺得有種漸行漸遠的無法捕捉,便開始隨著列車的搖晃,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陣子。大約晚上11點順利到達維也納,打車前往預訂的青å年旅舍。很辦理完入住,一個房間八個人住,但是沒有住滿,有人打呼嚕,不過我一夜睡得很好,許是奔波勞頓了。
次日清晨,在朋友圈上,刷了一條微信,“維也納晴朗的天,清晨聽鳥鳴於庭院,愜意舒懷”。吃完早飯,出門買了一張維也納公交全天通票,繼續飄蕩。基本上,把原來出發前的計劃,放棄不用,完全憑著感覺走了。坐地鐵來到多瑙河參觀,能看到一條比較寬闊的河,沒有感到藍色,也是靜靜地流淌,偶爾出現的漩渦,倒是有點圓舞曲步伐的輕盈、流轉、和舒緩。此時天氣晴朗,日光下,我放鬆地順著河往下走。
河岸邊能看到跑步鍛煉的人們,也有在遊船上曬日光的遊客。岸邊此時正好有一對野鴨在享受陽光,河裏還有兩隻天鵝順流而下覓食。突然想起那句話,隻羨鴛鴦不羨仙。我想有美好的願望,是很正常的,羨慕別的鳥多少會,讓那做比較的心理出現失衡。其實倒也不必,生活總是如此經過著,享受著,心安理得著,應該就好了。
朝下一個地鐵站走去,高架橋下看到有一個露天農貿市場,水果蔬菜擺放整齊,四周十分幹淨,也沒有人維持秩序,也沒有吆喝聲,和國內的市場感覺完全不一樣,感覺這是另一種的和諧與寧靜,沒有太多的緊迫感。
等我坐完地鐵走到地麵上,與布拉格不一樣的,天朝大國感覺迎麵而來,道路寬闊,兩旁多是五六層的上世紀的建築風格,能想像出當年奧匈帝國鼎盛時,各方來朝的感覺。隻是,不知道奧地利國民是不是也有一個複興之夢,也許那隻是當年存在於希特勒心目中。畢竟是曆史了,隻要不去過分地替古人擔憂,我們的生活應該是可以輕鬆些的。路邊的花在太陽下盛開著,它們是幸福的,不需要背負這類所謂的社會、民族、曆史責任。
聖斯德望主教座堂,是天主教維也納總教區的主教座堂,乃為人所喜愛的維也納城市的標誌,常被選作奧地利商議國家大事的地點。進去後的感覺就是更有皇家氣勢,比布拉格的聖維特教堂規模更大,但是它的彩玻璃卻明顯遜色了很多。歐洲的曆史,太紛繁複雜,來遊覽之前,對歐洲的曆史,隻是星星點點的知道一些。歐洲的社會進步與宗教、皇室、貴族、公國戰爭糾纏在一起的。歐洲曆史上,很少有貧民起義推翻現政的,直到近代的法國大革命之後。同時,文學、藝術、繪畫、音樂、哲學及科技的進步,都是對人類進化,最有建設性和貢獻性的部分。
最近,國內有一種觀念,是中國沒有貴族精神。我倒更覺得,有沒有貴族精神不是本質。也許,因為沒有一種相對嚴苛的宗教貫穿曆史,反而是經常出現朝代更替,常有貧民起義,推翻現政。這種,經常性的內部抗爭力爆發,帶來的改弦更張,從繁榮走向衰亡,不斷重複著。對社科文藝發展的攪擾性更勝於推動性。因為它們多少都是,依托著為統治階層服務的主線,加之這類在中國文化中是旁門左道的東西。相比在歐洲,有皇權也有教權,教權相對皇權更加持久與穩固,宗教繪畫的傳承性,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當然,這隻是個人片麵、淺顯的理解,隻算隨感,各位看官請留情。
感受完教權和皇權的莊嚴,繼續散漫地向前。街道兩旁來往著遊客,四周布滿了各式的名品店,陳列著奢華物品,標著小眾而又不可及的價位,有LV,WGNER,ROLEX,我就不進去了。碰巧,有位某東亞國家的大使陪同夫人前往LV店選購,看到一些或明或暗的安保人員在左近。這是與一般平民生活有距離的層麵,倒是遊覽馬車的經過,為我帶來了一些古今交融感,還有街邊享受春光和美食的顧客,把我帶回了這個現實中。偶爾也能看到與布拉格類似的,有磚石鋪就的小巷,投下一瞥後的我,卻沒有多少類似的期待感,繼續前行吧。
人們都說,維也納是屬於音樂的城市。出發之前,我也覺得,音樂旋律是可以流淌在空氣中的。就如想像中的布拉格,是渾身浸透著小資情調的不羈與散漫,我也在那裏真正體驗到了,是愜意和舒暢的,也是我為之流連的。
走在路上的確能感受到,這裏有很多的劇場、音樂廳,門口有很多售票攤點,歡迎平民去聽演奏會,這些當年皇室或權貴才能享受的娛樂。誠然,古典音樂中有的細巧、精致,有時需要在一個特定的環境和場所下,方能感受和體驗。我覺得可能散漫慣了,不大有信心能挺得下去。所以,也就沒有產生太多的非分之想。經過,路過,拱手致意一下了,哈哈。倒是在路邊看到一個現代藝術品,很讓我感覺愜意,那層綠色和我的衝鋒衣相映成趣。
來到維也納的城市公園,參觀著名的小約翰施特勞斯,拉小提琴的金色雕像。這時一陣陣雨下來,公園裏春意盎然。雨中,空氣裏有種清新的味道在飄蕩著。躲在涼亭下,看著四周綠樹的清爽,鮮花的綻放,沒有失望與惆悵,沒有想下一個目的地,隻是閑淡地品味著此情此景。等了一會兒,雨沒停,隻是略小一些,想想雨中也可以遊蕩。走出公園,來到外麵的廣場,發現這裏,也有一座蘇聯紅軍紀念碑,一位蘇聯紅軍戰士手持盾牌和紅旗,挎著槍,凝視遠方。碑下也有瞻仰者留下的各式花圈與鮮花,有俄語的銘文,無法知道具體說些啥,後來,我也沒有去查閱資料。不過,我想能有人紀念,便代表這段曆史沒有被徹底遺忘。希望那個瘋狂的年代和人物,真的從此離我們遠去了。
第一天的遊覽,最後在一座巴洛克風格的教堂前結束,維基百科上的介紹如下。
查理教堂,位於卡爾廣場南側,內城的南部邊緣,環城大道以外200米處。它是阿爾卑斯山以北最為人矚目的巴洛克教堂建築之一,擁有加長的橢圓形穹頂。自從1980年代後期卡爾廣場恢複了整體效果,查理教堂由於其穹頂和兩側刻有淺浮雕的圓柱獲得了名聲,並在建築上與金色大廳和維也納技術大學保持平衡。
當時,我看到那兩根大圓柱,不由得想起天安門的華表柱,不知當時是有種類比還是對比的心理,不過這兩根柱子更加雄偉些。已經是接近黃昏時分了,門前廣場上沒有放水,我匆匆照了幾張照片,便返回青年旅舍了。當晚,在旅舍附近找了一家土耳其烤肉店,份量超大,又被我浪費了,罪過。
在網上找到一些查理教堂的夜景照,很精彩。做為第一天的行結,我心中有個明天的夜景目的地。希望,明天天氣好過今天。當夜睡得很香,或許是沒有夢想的負擔,可以與香甜零距離。
當生何家
第二天清晨,庭院中的鳥鳴,依然很早就把我喚醒。今天有點多雲,還是有太陽,算是晴天。下樓去旅舍餐廳吃完早餐,出門去實現今天的任務。感覺好像,這是頭一次有具體的目的地,兩座著名的皇家宮殿。
第一個是美泉宮,名字來源按維基百科的解釋,當年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馬蒂亞斯,飲用過此處的泉水,因其清爽甘冽,此泉便得名“美泉”。後來,奧地利女皇瑪麗婭·特蕾莎,下令在此營建,氣勢磅礴的美泉宮和一個巴洛克式花園,規模僅次於法國凡爾賽宮。美泉宮也叫夏宮,維也納還另有一個冬宮,霍夫堡宮,不過我這次沒有去。
當年國內放映《茜茜公主》的時候,我應該看過。對故事的曆史背景沒有太多了解,隻有一些殘留印象。這個奧地利公主的名字很特別,能感受到皇家貴族生活是奢華的。我來到宮殿入口,等候買票,遊客的陣勢很是壯觀。大廳內有免費上網。隨手拿了一份夏宮簡介,看了半天,卻發現是德語和日語對照。好在客流導向很平順,我很快買好票進去了。我多交了點錢,選擇專業人士的導遊與講解。
來到集合地點,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子,用英語介紹他叫John,來自英國,大學專業學習曆史的。他帶著我們往裏走,邊走邊介紹,主要是介紹當年的Franz Joseph,奧匈帝國第一任皇帝和他的妻子,當年的茜茜公主,在這邊的生活起居,另外一些關於夫妻的軼事,以及奧匈帝國的曆史。也介紹了著名的奧地利女皇特蕾莎,在這裏的起居和對宮殿的修建與改造。還有當年拿破侖打敗奧地利時,也曾經在此居住過。
一堂課聽下來,對這個短暫存在的歐洲第二大帝國,對那位勤勉的皇帝,美麗而不幸的皇後及他們的家庭,加深了印象。隻覺得當時心情複雜,皇家的生活表麵光鮮。可生活還是有它最重要的本質,人性正常的一麵,如果表象的一切壓迫了本性的初衷,結局的不幸多少是無法避免的。茜茜從小生長在一種寬鬆的家庭氛圍之下,天馬行空、天真爛漫。無意中被年輕的皇帝看中,16歲嫁入深宮,從此被宮庭禮儀束縛,子女的生養被婆婆幹涉,先後及失去長女和唯一的子嗣,所帶來的折磨與苦痛,更加悲劇的是最終被人刺死在日內瓦。聯想起當年崇禎對長平公主說的那句感歎,汝何故生我家。
從內庭出來,天空忽晴忽雨,走在後花園中,對它的規模很是感歎。剛才John提到,當年皇宮和花園上下,共有一千多仆人打典。的確,在那個沒有電動工具的年代,僅僅這植物花草的栽培,修剪,維護,便是一個繁重的工作。看到那個眼熟的涼亭,當年電影中,茜茜公主時常休息的地方。John也說這個後花園,是皇宮中茜茜更願意逗留和消遣的地方。走上後山的凱旋門,回頭能俯看維也納全城。看到那條中央大道直通內城,多少體會到,這帝國都城的氣概是不一般的。一切輝煌都敵不過時代變遷,如天空中的流雲,在每時每刻幻化著的印跡,隻屬於那個時刻。眼前的宮闈花園,不過留與後人觀瞻與慨歎,人物已經消散了,不論曾經美麗或雄才或豪情。
走下小山,準備撤離,被出口附近的特色商品和小吃吸引,一連吃了兩盤土豆製品。不過,這裏的小商品生意,是你情我願地默默進行著。遊客是主角,不是攤主,平和中帶著閑適,沒有一種神經緊張,沒有貼身推銷。我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天空開始有點下起陣雨,我點上一支煙,回味著土豆味道。看著天空中的烏雲漸漸飄來,又漸漸飄去,似乎心神也蕩漾著飄來飄去的感覺。想起,飄蕩本來就是這次出遊的宗旨,哈哈,不由笑出了聲。我離開美泉宮,搭乘地鐵前往下一站。
美景宮,當時不很確定中文名稱的來曆,維基百科上,這樣介紹:
美景宮,拉丁文原意為美麗景色。美景宮是維也納最著名的巴洛克宮殿之一。和霍夫堡及美泉宮不同的是,興建這所宮殿的主人並不是皇帝,而是著名陸軍元帥,歐根親王。弗朗索瓦-歐根親王,哈布斯堡王朝的偉大將領之一,神聖羅馬帝國陸軍元帥。
他與英國的約翰·丘吉爾、法國的維拉爾元帥,並列歐洲18世紀前期最優秀的天才將領。他生於巴黎,意大利人後裔,建功退休終老於奧地利。伏爾泰曾如此評價:“那個時代最完美的軍人,擁有一位偉大將領所應有的一切優良素質,是戰時的英雄、和平中的偉人。”
庭院是那種狹長的,規模是相當大的,設計的層次感,主題雕塑和點綴雕像都很有特色。全院中有多個獅身人麵,以女性的特征為主,她們的表情服飾各異,還有一組12個小男孩的十二月組雕。
現在的美景宮,已經成為了維也納的美術館,裏麵還是有些著名的收藏。其中就有那幅號稱最著名的親吻的,The Kiss,是奧地利畫家古斯塔夫·克林姆的代表作。我沒有機會進去參觀了,已經閉館。所以,我就回來前庭,架上三角架,等待天黑。站在夜風中,等待華燈初上,給這座元帥府,來張經典角度定裝照。
心裏在想寒風凜凜中,可否沾些英勇與榮耀,是不是就能從此,縱橫天下,實現複興夢想?還是依舊,夢是夢,鳥是鳥,人是人,鳥人是鳥人?收工後的晚餐,在府外的希臘餐館,吃了一頓特色烤羊肉,寒氣得以驅散,佐以一杯奧地利啤酒,足慰平生哈。夢想還是遙想一下就行,不必太當真就好。
去國還鄉
21號早上,從維也納青年旅舍出來,坐上火車開赴薩爾茨堡。一路上天氣晴朗,看著窗外的帝國都城逐漸遠去,就如同曆史上那些風流人物一般,瀟灑停駐,旋即煙消雲散。在曆史或現今的時代,更多的人群被稱為過客,可能永遠不會留聲。有一種說法叫存在感,似乎,大家都在爭先恐後地向前擠,要讓別人看見,而且停不下來。想起道德經中,有這樣一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由得心裏有了一絲皮笑肉不笑。
火車,繼續行駛在蔭綠宜人的草地上,有藍天白雲的相伴,色彩在陽光下是純純的感覺。鳥人喜歡這種空曠遼遠,和無拘無束。不時,有一些小村鎮閑淡地出現又消失,能體會到鄉間的那種雲淡風輕,讓這穿行與心情相得益彰。
當初,薩爾茨堡成為一個落腳點,大約是因為這個地方有點人文與自然之間的過渡。人文方麵,小城背負著莫紮特故鄉的名聲,及當年經典電影《音樂之聲》取景地。自然風光在電影中已經見識過了,網上有很多相關的旅遊攻略,我也裝到了平板上,沒有細加研究,想著自己隨心隨性地逛,有個不時之需就應該足夠了。
火車下午三點左右到達,在車站裏吃點東西,把後天去瑞士的車票買好。在車站看到一幕場景,一位行動不方便的老大爺,站在一個自動售票機旁,等待買票人群,可能在機器內留下的硬幣,他會在購票者離去後,上前碰碰運氣,偶爾有些收獲,他的麵部並無表情變化。我當時想,這位大爺會為了存在感而煩惱嗎?
從車站出來,能比較清楚地看到遠處的雪山,雖然雲層有些厚重,空氣中是清新的感覺。廣場上有一座茜茜公主的塑像,看得出她是讓人們懷念著。從車站打了一個車,前往我預訂的旅舍。條件很是簡陋,不過地點絕對好,從旅舍外的看台,能俯看全城。而且從這裏去那座著名的古堡距離很近。我找老板娘登記,放置好行李,不過鑰匙收我20歐押金,當時我也沒有太在意,就拿上相機出去轉轉。
這裏的天氣是比較典型的山區類型,陰晴轉化很快,天上的雲層流轉不定,太陽也是時隱時現的。讓我想起了卡城,也想起了在帕塔哥尼亞的經曆,盡管這裏沒有達到那種極致跌宕,多少有些親切的感覺。
不遠處,有三個看似本地人的小朋友,在陽光中,坐在秋千上開心的歡笑著,高聲談論著,並向我揮手致意。不由得讓我想起,當年童安格有句歌詞,當陽光照耀的時候,就該歡笑,當風吹起的時候,就應該飛揚。遠處天邊的烏雲,隱隱地向這邊擠壓過來。老城就在這一半陽光一半陰影之下,出現在了我的鏡頭中。看著靜靜流淌的薩爾察赫河穿城而過,水土養育了這座城市,不由得想起在水一方這個老詞兒,有山有水都是靈氣匯集的所在。
本來,準備下到老城內找個餐館吃點東西,不想在旅舍左近不遠處有個餐廳。覺得這裏風光很好,便進去找了個座位用餐。這裏也能保持俯瞰小城和眺望遠山,開闊感很好,山風陣陣吹來,並不感覺很冷。心裏還是那種陌生又熟識的新奇感,從長鏡頭裏看到,遠處小山坡上的一幢幢人家,也許有不少世代居住在此。想想就算有這依然如昨的蒼山相伴,怎經得起風卷著雲來雲去,往昔的氣質多半已經是消磨殆盡。我很快吃完飯,趁著天還沒黑下來,飄到山下小鎮遊蕩一番。
很喜歡這種隨處可見的路邊咖啡店,讓我隨時有種停下來的念想。不論自己是不是特別口渴,或者特別疲勞。坐下之後,端起咖啡杯,放鬆情緒,悠閑四顧,拿起相機,尋找捕捉的感覺十分對我的胃口。可以不想PM2.5、偉大夢想、金融危機、或是前世今生。上次在阿根廷布衣市也曾如此享受過街情咖啡。在陽光下,可沐浴歡喜,在細雨中,可享受愜意。
有河流就有橋梁,有古橋,也有近代修建的簡易橋梁。看到一座橋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鎖,我明白這些是代表期許。愛,被他們帶到了這裏,愛,曾經停留在這裏,愛,曾經到此一遊,享受過那一刻。聽說巴黎的賽納河上的某座橋,鎖更多,隻是此次沒有機會得見,下次去看看再匯報。
太陽基本已經落山,天際隻是殘留著餘暉,街道兩邊春天的花絢爛地開放著,有各色鬱金香,杜鵑花,洋水仙,還這麽多我叫不上名字。走進米拉貝爾宮的花園內,從網上知道,這是當年音樂之聲的拍攝景點之一。庭院內部的花草基本全是與音樂有關的造型,主建築是1606年當地一位大主教修建的,算是比較典型的巴洛克風格。天色已晚,我也沒有進去參觀,稍微轉了一下便離開了。
繼續徜徉在街道上,看著兩旁的櫥窗,建築,街燈,小巷,漸少的行人,白天的喧囂,逐漸歸於平靜,我得趕在登山電梯停運之前返回旅舍。回到旅舍,兩個同屋的韓國青年已經入睡了,我放好東西,退了出來,站在門外點燃一隻香煙,看著小鎮的夜景,沒有太多的思緒,大約因為夜風讓我感到些許寒意。當晚的夜景照片,最終被我處理成了黑白係列的。有河水靜靜的流淌,和小城古鎮、山頂古堡在燈火輝煌。
明天,準備去感受小鎮的什麽,還沒仔細相好,古堡是要去看看的,剩下的時間,可以基本交給閑逛,不會參加音樂之聲體驗之旅。這種主題遊太牽強,比較莫名,和我的飄蕩風格有比較大的出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和行動方向,對於我來說更重要。從來覺得,目的性太強的條款,容易帶來壓力,束縛自由發揮的能力。
山歌水行
22日清早起來,洗漱完畢,前往古堡參觀。出門時,看到旅舍的牆上,竟然掛著很多原始的滑雪器材,全是純木製的雪板或竹製的撐杆。阿爾卑斯山區的奧地利人民,曆來,是熱愛冰雪運動的。突然有個想法,不知這些器材的發明,到底出自哪個民族,發明人是誰。也知這算不算人類曆史上,對人類的進化有推進作用的,一個重大發明。我隻知道滑雪給我帶來了娛樂,我是感激當年的這個發明。
穿行在山梁上的林間小路,聽著鳥雀的鳴叫聲,讓一切顯得格外的清雅幽靜。天色有些陰沉,雲層有些厚重,太陽隨時可能出現,空氣中有些濕潤與微寒,讓人神清氣爽、不易昏睡。很快古堡就出現在了小路的盡頭,仰視著它,感受出一份孤傲的情緒。想想,在那個冷兵器的年代,盤踞這種地勢上的城堡是易守難攻的,足以傲視四方。我進去買好票,在講解員帶領下和一群世界各地的遊客一同參觀,同時也有錄音講解。最後來到城堡的頂部,這裏能更好地一覽這座小城。太陽也出來了,到此一遊的照片也就有了。
參觀完畢,腹中感覺饑餓,進到城堡的餐廳。看見每把椅子上的紅色十字架,讓我想起,當年的十字軍東征這個事件。這種為了捍衛宗教體係,而產生的群體意識效應,和革命的性質是很有趣的。其實曆史上有很多類似事例,通過祭起宗教或主義唯我獨尊的偉光正大旗,征伐、打倒、其它異端邪說,最終成就了少數人的私利。曆史被書寫成了各種版本,服務於不同目的,各時各世的傳頌與貶損,最終讓人覺得事件的具體經過已經不再重要。曆史事件是沒有對錯,因為沒有假設可以成立。隻覺得有獨立的思維和判斷,不輕易地人雲亦雲,或許是保持清醒的前提。人生是一個過程,沒有人生而成智者,每個人的道路也不同,很多時候無所謂絕對的對錯,妥與不妥。站在城堡高處,離藍天更近,離白雲更近,離天空中飛翔的雄鷹更近,被春風吹得我愈發的神清氣爽,看著遠山的風雲變幻,很是癡迷,許久不舍得離去。
從古堡出來,去向變成了一個空白,時間變成了需要打發的狀態。順著小道向城中走去,想著還是走哪是哪的勁頭比較好,肚子餓了就吃,口渴了就喝。來到中心廣場,看到這裏有莫紮特的雕像,想起下載的攻略上介紹,這裏有莫紮特的出生地,也有居住地。先在路邊買了些特色小吃嚐嚐,看到這裏還有一座教堂,準備進去參觀一下。
不想一陣吉它聲傳來,抬眼處,在教堂附近的路旁,有一位中年男子正在演奏箱琴,指法很熟練,曲調很優美,讓我不自禁地在一旁聆聽了一陣,並遠遠地給他照了幾張相。當時,第一感覺是,想起了柏林的薩克斯演奏者Alex。能看出來他年經不小了,心中很快跳出幾個問題,他這樣的演奏生涯能維持他的生活嗎?這樣的生活飄蕩不定,可是他父母當年能預見的和認同的?當然,這類問題是中國式教育的後遺症。我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種完全沉浸在音樂中的享受感,他應該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幸福的。從他全套家當和精神麵貌看,他應該在生活和經濟上不成問題。
後注:在網上查到這位樂者的網站,www.spannhoff.cd,他生於1960年,在薩爾茨堡演奏已經有20多年時間,在Youtube上還能找到許多遊客為他錄的演奏片段。
走進教堂參觀,後來才知道這是當年本地主教的本堂。一座外觀比較不起眼的巴洛克建築,內部的雕刻、壁畫,相當地細致精美,十分出乎我的意料。大量使用的大理石材料,有主堂上的石柱,多年多人光臨、虔誠、進退的過道,在光線映襯下熠熠生輝,是光潤細膩的質感。看到禮拜用的聽眾席的階層分劃,一側是簡單的木板,另一側是雕刻精致的側邊。我向教堂內的工作人員確認了一下我的判斷,四處照了些相,就退出來了。
出來後四周看了看,演奏家依然投入地揮灑著激情,不時地向遊客們點著頭,也偶爾有人剛買他的CD。繼續閑逛,分別見到了小莫的出生地和成長地,我沒有選擇進去,我不是古典音樂範的,基本屬於熏陶不足的,我知趣,我撤。
我不知覺地走到了河邊。上午在古堡聽的介紹,了解到Salz原來是德語,鹽的意思,薩爾茨堡是當年重要的鹽道要衝,逆流而上著名小鎮Hallstatt有很早就開采的深山岩鹽。在商貿、交通並不發達的中世紀,可以想像薩爾茨堡是多麽的有優越感。我想是因為山清水秀,便能出人傑嗎?薩爾茨堡出了一個莫紮特,適用於他,這隻是一個事實,推演一種二者之間的聯係就牽強了。但是,當今社會流行著一種心態,希望從他人身上複製成功道路,會通過一些表象,為人所知的層麵來演繹、推理、建立必然聯係。我是一個理工男,卻比較反對用理工科的因為、所以來推演人生。
沿河邊慢慢地走著,陣雨後透出白雲、藍天的動靜、組合、變幻;陽光投射在大地上,光與影也在編織、交錯、糾纏;河水緩緩地流淌在我的身旁,水紋與水波相溶、相融著,水麵的鷗鳥變換身姿地逆風或禦風飛翔著。傾聽著山光中的柔曼、跌宕,飄蕩於水雲中的翻卷、流淌,感受那輕描淡寫的輕鬆與從容。
路上有坐著馬車遊覽的遊客,有騎車運動體驗的,河邊有小憩的夫婦,也有休閑如我散步客。繼續向下走來到商業一條街,櫥窗中的特色擺件或小商品,與路邊的招牌、幌子似乎更能引起我感興趣。有特色的奧地利自鳴鍾,各式手工洋娃娃,手工小雕像,還有許多山地原住民的傳統服裝,感覺很有一種原始而純樸,看得出來他們是熱愛紅色與綠色的。哈哈,我也是一個綠色鳥人。
明天一早就前往瑞士,提前和小莫家鄉說再見,好好吃頓晚餐。
飄來去兮?
23號的清晨,我必須很早趕去火車站。因為從薩爾茨堡到采爾馬特的火車,需要大約一天的時間,中間有兩個轉車點,而且最後的一段是高山火車。我抓緊時間起床洗漱,去找老板娘歸還鑰匙。此時才發現,大清早旅舍裏沒有任何工作人員,早餐要到9點才開始。突然才明白這鑰匙為何收取押金了,20歐元是給不自覺的旅客買鑰匙做紀念的。我雖屬自覺一類人群,可也沒有太多別的辦法,畢竟趕路要緊,鑰匙就收下了吧。
下山的升降電梯也沒到開放時間,隻能全程向下衝刺了。此時,突然感覺給自己預留的時間,有些不足。隻能盡力而為了,出了漏子,到時隨機應變,抱怨多無益吧,哈哈。所幸體力還行,運氣也算不錯,下山後打了一個車前往火車站,還算順利地正點登上火車。
火車,基本就沿著奧地利與瑞士之間的阿爾卑斯山脈間前進,轉車分別在蘇黎世,和VISP。火車在山川,峽穀,藍天,白雲間穿行著。在鐵路與公路兩旁,有草木和鮮花鋪綴。河穀間、山坡上,星星點點的錯落分布著各式民居、村莊、教堂。出行前,看到網上很多遊記,均把瑞士冊封為天堂。我沒有見過天堂,不敢妄加評論。再則,即使獲得天堂這樣的稱號,也不能說明什麽。如同當年,某女工被冊封為全國三八紅旗手一樣,不外乎,全國各地遊走,做一些千篇一律的報告。時過境遷之後,回頭再看看,不也是皮笑肉不笑一下嗎,哈哈。
下午四點鍾左右到達VISP,從這裏,換乘地方運營的高山小火車。在火車的攀升中,滿眼的溝壑、深穀,讓大山顯得更加宏偉,險峻,和威嚴,一切看似近在身旁,卻覺得離我很遠。南美之行時,同樣去拜訪名山,沿途感受風光,與此迥異卻又類似。汽車在高原上馳騁,荒涼粗礪、空曠寂寥、似乎遙不可及,我卻有身在其中之感。天空一樣本色澄藍,空氣一樣清新流轉,自在的鳥人一樣身心隨之飄蕩,心情一樣放空、恣意、舞動。
一路火車行進中,滿眼冰雪消融,春暖花開,山體滑坡,樹木倒伐,植被破壞的印跡。時光流轉可以成就山清水秀,其中要經曆多少的“痛苦”,才能蛻變出賞心悅目的模樣。在這高山深壑間,看到很多直升飛機的蹤影,這大約是最有效的交通運輸工具了。不過,山穀間多變的氣流,對操縱會產生很大的影響,應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多年來,阿爾卑斯的山民們,生活在山坡上,河溝旁,交通不便,卻在同自然共處中,找到了生存之道,活出了味道。一段類似官話的讚美之詞湧上心頭,勤勞、智慧、勇敢的瑞士人民,在改造惡劣自然環境中,勵精圖治、不畏艱險,創造了人類生存的奇跡。
下午六點左右,到達采爾馬特。出站後感覺饑餓,在車站廣場餐廳,點上一盤簡單的意大利麵條,要上一杯啤酒。看著遠處的雪山,感受到太陽的西沉,光線很好,天空中的景色,能幻化出遊走和律動。我吃得閑適,喝得自在,四顧悠然。此處雖然是人來人往,紛雜喧囂,我卻徹底鬆馳心性,不用追逐,或被追逐,不用抓緊時間,不用擔心它從手中滑落。想起,當年陶潛的歸去來兮辭,來去之間,在他當年的失意後淡了許多,重拾本性,歸田園居。。。
酒足飯飽,起身前往預訂的青年旅舍。小鎮很小,在群山環抱之中,盆地感很強,多少勾起對El Chalten的回憶。馬特洪峰(Matterhorn)是一座獨立的孤峰,十分的顯眼,從小鎮的多個角度都能看到,這也與Fitz Roy山很像。太陽西下中的山峰,能比較清楚看到它的輪廓,在白雪覆蓋下,黑白分明,藍天白雲下,顯得十分清晰峻朗的樣子。
到達青旅,十六人同居的大寢室,隻是一個睡覺之地,不曾想到如溫馨、浪漫之類的享受語。本來準備出門拍個夕陽西下的,卻看到山峰已經被厚重的雲層籠罩。一如當年在南美的經曆一般,欲求之切卻往往不得而歸。調整計劃,信步閑逛小鎮。小鎮有一條主街,商家一路排開,很有人氣,熙熙攘攘的。經過一家小商店門前,看到一張明信片,馬特洪峰的寬幅全景照片。吸引我的不是雪山聖境那整體的宏偉,而是天空中,那如飛碟狀的雲,看著如此熟悉,和我在帕塔哥尼亞見到的一般神奇。
信步間,路旁一座旅舍的名字,更是讓我大驚失色,Fitz Roy,南美仙山的名字,竟然在此出現。一時間,我有些恍惚於我的所在,不知這算是記憶的輪回,身心的穿越,還是生活經曆的點滴,在此時此刻的串聯?
當年,SPJ在斯坦福畢業典禮上的著名演講中,曾經提到記憶和經曆的串聯。生活過往的經曆,是散落在記憶中的點,總會在今後的日子中,這樣或那樣的串聯起來。從現在看未來,人們總有這樣或那樣的美好願望,更有想要達成的執念。很多時候,甚至用規劃人生的念想,去將一係列願望串聯起來,隻會在執著的道路上,繼續走火入魔。記得曾經和朋友們討論過,推理,都是建立在假設之上的,如果假設是個偽命題,這種推演就不成邏輯了。人生的意義,大約在於明白,過往曾經的經曆,是成就當下的必要。可以看做是命運的安排,也可認為是生活道路的必然。我們走在人生的路上,大多認知是一條不歸路,慣性使然,時常忘記或許偶爾停駐一下。做點階段性的休整,回首來時路,珍惜所至,放下所失,繼續平心向前。不過,世事不絕對,大家各有各的造化,各有各的節奏和模式,有人願意打破束縛,有人願意沿著明顯的軌跡運轉。何況,人生是一個沒有對錯過程,這個世界,本來就該如此多種多樣,沒有一個統一模式。
小商店的櫥窗中,小餐廳門前,都放著一些小雕塑,做工都很精致,充滿了童趣。用詞上,我比較不明,萌翻了,之類新詞的恰當程度,所以避免使用。很快轉完小鎮,抬眼處,山峰被更厚重的雲層籠罩住,我回去睡覺了。但願明早有幸得見,朝霞中的金山,不去強求,既然曾經的經曆可以歸來,也可以去也,依然怡然、平淡地享受這自在。是夜的鳥人,睡得很踏實,不曾記起有沒有做夢在山巔飛舞。
飄在山巔
第二天,趕大早起來洗漱停當,背上相機,六點出門。路上的街燈還亮著,晨光中的小鎮寧靜中略顯朦朧,回頭看看不遠處的馬特洪峰,輪廓清晰。當時,我不能確定,這個鍾點是天色尚早呢,還是已經錯過了日出,或是天氣原因,雲層遮擋晨光的路線。還是向小橋走去,那裏算是最方便的觀察點。
剛到小橋時再抬眼,隻見山巔開始微微泛紅,有一絲薄薄的浮雲,顏色在持續變化著。哈哈,我可趕上這一波啦,覺得今天運氣不錯。所處的角度不算開闊,基本是夾縫中仰視,雜景太多,隻好盡量用長焦。能遇上日照金山,我已經知足了。很快山巔幾乎完全亮了,顏色對比已經不再分明。回到旅舍,簡單吃點早餐,來到屋外聽著山澗的聲響,點上一隻香煙,體會著不錯的心情。
今天,主要是搭乘高山火車繼續向山巔進發。在前往車站的路上能看到,很多滑雪者來趕這季末最後一滑,覺得很親切的感覺。坐上前往山巔終點站gornergrat的火車,一路攀升。在湛藍的天空下,遠處的Matterhorn一點點地走近,依舊是孤傲、挺拔的樣子。我的心情也隨火車一起,行進著,上升著,蜿蜒著。
春末夏初的氣溫和空氣,在這山水間,讓人感覺是那麽的輕靈與舒暢,沒有阻礙感。火車在山穀間做之字繞行,看山的角度可以稍有些變化,雖然沒法全方位,也覺得知足了。偶爾,已能看到鐵軌邊的雪道上,有享受疾行下滑的人。雪況已經不大好了,很多地方在融化,看到提升索道也很少有人乘坐。從這雪場的規模,可以想像旺季期間的鼎盛與繁忙。
世間很多人物、事物也大多如此,踏著有盛亦有衰的規律,或許這也算做“道”的一個表象層麵吧。生活在不停地變化中,我們無法辯駁,唯有做好心理準備。做好變化來臨時的適應,假以時日,或可找到新的節奏順勢而為,或心安理得地順流而下。當然不否認,逆水行舟也是可為之事,但是智慧地“逆”還是很重要的,不然,翻船了就不好繼續玩了。很多時候,人們總說要順其自然。如下棋一般,大多數對弈者,隻能看到當前一步,以為這個“其”就在眼前,或許一時的想當然,或許照搬別人經驗。分析的表麵化,推導的理論也就容易了現偏差了。
火車到達終點,這裏有一個高山天文台。這裏的地勢相當開闊,Matterhorn完整地呈現在眼前,雖然離我的距離比較遠。隻看見,她的半山披掛著一些浮雲,山巔白色的積雪,天空是遼遠的醇藍,間或有飛機劃下的白色航線,一切都表達著簡潔的色彩情緒。氣溫的上升,讓很多山間的冰雪融化著,也製造出了各式細微的形態,隨手抓取著一些造型。在這茫、遼闊的天地間,感受一下細致與卑微,晶瑩與剔透,體驗生命節奏的開闔與馳騁。不執迷於一時的喧嘩,繁盛,能時常隨心而動,不滯於某種常態。
Gornergrat是對麵山上冰川的名稱,此時回頭向來時路看看,還是相當欣慰的,這裏海拔接近3100米。在車站前前後後轉了轉,看到有一條小路,可以上到一個更高些的觀景台。天文台是不開放的,我也就沒有去探視。看到一對韓國情侶在拍照,別致的是,兩人都是扭轉上半身的造型。站上觀景台,一種更加無拘無束的感覺出來了。我 想飛上山巔。在柏林請人拍過起跳姿勢,便四下尋找合適的攝影師。一對日本夫婦似乎得閑,我便上前請男士幫忙,用英語解釋了一番。不知他是否明白了,想想反正是連拍,就看運氣了。沒成想,我連跳了兩次,他幫我完成平拍和仰拍各一組,效果還不錯,飄上了山巔,哈哈。
中午在餐廳吃了點東西,來到門外平台坐下,點上香煙,享受一下中午明媚的陽光。天空中盤旋著一些飛鳥,大約是在尋找遊客們留下的食物。細觀察之下,猜想應該是黑烏鴉。在柏林曾經見過灰烏鴉,當時就想,天下烏鴉一般黑的說法,是個以篇蓋全的謬誤。看台一側有位大爺也在曬太陽,我用相機找到了一個瞬間,烏鴉飛在山巔上,大爺沐浴陽光中,相安無事,寧靜恬淡。耳邊沒有響起讚歌口號,心靈的激蕩也沒有閃現,隻是一刻自然場景留在了此時此刻。
又盤桓了一陣之後,準備下山去中途幾個站看看。在車站附近等待時忽然眼前一亮。一個身著鮮豔的滑雪服的小姑娘,看樣子不過兩三歲的樣子,生生不息的希望就在這裏啊。後來,在下一站也看到一群來學習滑雪孩子們,在兩位老師的活躍地帶領下,顯得氣氛輕鬆,興趣深厚。聯想起自己帶著兒子一起學習滑雪的過程,不禁一笑。小朋友的興趣,是被逐漸調動起來的,從來不需要跟在他身後央告著,強加給他什麽我的期望值。如果最終他選擇繼續學習,我提供幫助的可能就夠了,這樣大人和孩子都沒有無形的壓力。
下山時看到一個指示牌,顯示著雪場各區域雪崩的可能發生機率,也看到了密布的滑道。火車繼續下行,我一路向Matterhorn不停地回望,山巔的雲層開始逐漸積累,天空還是很藍的,我在想今天傍晚應該可以拍個夕陽晚照,繼續我今天的好運氣。
大約三點左右回到小鎮,時間尚早,便回旅舍稍作休整,然後接著轉轉小鎮的其它角落。順便,給自己買了些簡單的三明治和礦泉水,就當個背包客做半窮遊狀吧。一路上,看到小鎮上基建規模還在擴大,想必旺季有些供不應求。
晚飯,吃了自己買的食物,沒有去餐館,拿上相機去小鎮後麵的一個山坡。希望從一個更為開闊的地點拍點晚霞夕照。到了觀察點,看到山巔依舊纏繞著一些雲。太陽開始下沉,雲層化出七彩變幻,很讓我歡欣,隻是隨著夕陽西下,雲層更加厚重,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天色漸暗,我也明白早上的運氣沒有延長期。明天的計劃,是全天的冰川特快,基本全在火車上瀏覽,還有最後一天的停留,後天轉戰下一目的地因特拉肯。
飄之順流
25號一早兒,興致滿滿地去趕冰川特快。全封閉的列車,寬大的玻璃窗寬敞明亮。手持瑞鐵七天通票,我可免費上車。前半程還很興奮,一路感受著線路兩旁的風光,逐漸清醒過來,意識到兩個問題。觀光車廂,雖然通透卻反光嚴重,無法拍照,比較打折一些;另外,列車觀光為主卻速度較慢,今晚何時返回Zermatt?
找到列車員具體詢問,得知有兩個選擇,繼續坐下去,或者下站返回。繼續坐下去,行程異常緊張,隻有15分鍾的時間窗口,去趕從Visp返回Zermatt的最後一班。一旦路上出現耽擱,就沒戲了。想想明天還要轉場Interlaken,行裝還在Zermat。隻能在前一大站Chur下車返回,棄此行於中途。調整完計劃,便安心而奢侈地享用列車大餐,品嚐瑞士紅葡萄酒,外加甜點和咖啡,繼續欣賞高山間的穿行。就這樣在半觀光、半奔襲中度過一天,沒留下太多影像。多少有些焦慮的一天,與當初印證飄蕩的主旨比較違背。還算順利返回Zermatt,明天的計劃沒有太多的紛擾。
第二天早上,繼續放鬆節奏,用餐,退房,前往車站。走在路上,回望Matterhorn,依然清朗、峻逸和孤傲。沒想太多諸如任務順利完成之類。能有幸串起對之前南美行的回憶,多少是意外驚喜和欣慰。旅程似乎有種真正地貫穿,正如行進中看到地形起伏、河流蜿蜒、山脈延綿、雲聚雲散。
大約三個小時後到達Interlaken。小鎮有兩個站,東站和西站。當時我不能確定,便在第一站西站下車了。找人一問,我預訂的青旅是在東站邊上,隻好在站台上等下一趟火車。時值中午,陽光明媚的天空中,緩慢飄蕩、飛舞著各色明豔的滑翔傘,和藍天白雲相映成趣。站外的街道,來往的人群,街邊的花木店,都如踩著相同的節奏似的。忽然間,聲音的旋鈕似乎被關掉,便如進到一場無聲電影,在一切正常的律動中,放下心情,於寂靜中等待,忘卻了漫長、乏味的定義。
不多久上車下車,到達青旅入住。青旅上下,整潔幹淨,設施齊備,管理秩序,服務人員和藹可親,很喜歡這裏的感覺。已是中午時分,需要吃點什麽。下午的去處,從青旅員工那裏已經谘詢停當。車站廣場有處中餐館,用餐區很大。在二樓窗邊坐下,可以看到車站廣場的人來人往。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旅行團就餐點。我剛剛點好餐,就看到車站停車場,一隊中國遊客。由導遊引導著上樓來。
從遊客們的精氣神來看,感覺到中國人民確實站起來了,隻是還有一點不大穩當的樣子,或多或少國內餐廳的氛圍很快就出現了。我可以慢慢吃,旅遊團卻要趕時間。人來人往,又如潮來潮去一般,那種電影表現手法,在頭腦中過了一遍,哈哈。
Harder Kulm,是因特拉肯城邊一處不算高的山,但可以俯瞰全城,也能遠眺少女、僧侶、艾格三峰。山頂有一處餐廳,是一個絕佳觀景台。先搭乘登山纜車,山風飄送著春天的清爽氣息,心情也隨之平緩地攀登。隨口和纜車女司機聊著,聽說我住在青旅,她說曾經在那邊工作過兩年,並告訴我她的名字,讓我向青旅的員工帶去問候。我說一直不很明了,為什麽瑞士本地山民,願意繼續居住在高山之上。她說他們喜歡高山上的生活,反而城市中的生活是一種不習慣。
當人們習慣於一種模式,大多會覺得我的選擇理所當然。其它模式,是不可理解與接受的。其實模式間,並無絕對意義上的優劣區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舒適節奏。至於,變或不變之間的選擇,也無高下之分,隻是一時的心念之間,是說服內心的過程。選擇之時不猶疑,選擇之後不後悔。即使是荊棘密布、煙雨半程,也能踏歌而行,輕鬆自在。
來到山頂,極目四望,一左一右兩冰川湖,因特拉肯座落其間,有一條河道聯接兩湖,對麵是三座高峰。我在觀景台稍事瞭望一番,便在餐廳坐下,要上一杯啤酒,幾樣小吃。哈哈,天空上飛過一個鳥人,不對,是蝶人?隻見他是全身包裹如一隻昆蟲形,身體水平,手扶滑翔傘,還是很仿生的樣子。正午的陽光讓人慵懶,倦怠。
啤酒,香煙,滿眼飛舞著的七彩傘,湖光山色,一切似乎太飽滿,充斥著我的所有感觀,以至於,我想不起來路,也不關心歸途。淡淡的酒精爬進我的腦海裏,嫋嫋的香煙擴散入我的血液中。思緒開始輕盈地升騰又跌宕著,一如天空中的滑翔傘,在山風中盡情地穿行,緩緩地順著無形的氣流飄向降落點。本想再喝杯酒,點幾隻煙,後一想,感悟大約不應借助外力,自然而然更好,矯情而為比較沒勁。而且人生不需要感悟太早,體會的過程,應該悠長一些比較好。
上山時已經打聽好了,下山可步行,也可坐纜車。想想就當是醒酒吧,且打馬下山去也。山間空氣應該是很好的,隻是我半醉的狀態,沒有太多掛懷。山間林木蒼翠,還有一些紅山棘,隻是伸手勾搭不著,便作罷了。想來不如幾個月前在南美,經常可以嚐嚐路邊的野果。後來看到一顆落在地上的,覺得別致,拍了一張照片,繼續前行了。到達半山,小鎮就在不遠處,連接兩個大湖的小河在靜靜地流淌著。湖水湛藍,天空遼遠,不自覺地許巍歌詞又蹦出來。
晃晃悠悠地我下到了山下,沿著小河邊,我向青旅慢慢地走去。心想這天氣太好了,大約正當我走運吧。喜歡用運氣這種老詞,人品一類的新說法比較不敢用。主要是怕栽麵兒,運氣好的相反最多就是運氣差,可是人品好的反麵卻是人品差,沒事還是不給自己頂上屎盆子的好,萬一閃了腰,盆子全扣自個身上了。
回去的路上,看見一個老大爺的紀念碑,沒細琢磨,就隨手拍了一張,還有簇擁的鮮花。明天繼續出去湖邊飄著玩。
煙波飄渺
計劃在因特拉肯停留五天,這是一位窮遊網友推薦的方案。因為附近景點集中,交通方便,住宿也便宜。出發前選擇項有日內瓦,伯爾尼,少女峰,勞特布魯嫩等。行程完全框架式,隨時可以應變。沒有必須實現的壓力,隻保持遊走的狀態,閑散的心情,一路都有可以收獲的經曆。
27日的清晨,煙雨迷布,全無昨日的晴朗,我卻心中暗喜。到青旅樓下吃過早飯,看到好多人在大廳中閑聊,上網。昨天的騎車計劃,可以風雨無阻,況且我平生偏愛雨季。
從青旅租了一輛山地車,多年沒有騎過車。陳年記憶的回閃,巨熱的武漢夏天,一輛飛鴿26,一支香煙、一條牛仔褲、一件圓領汗衫、一雙片兒鞋、一付墨鏡、一頭中分發型。同事說,這是抗戰時期漢奸隊的打扮,我隻是笑而不答。從青旅谘詢了大致線路,就出發了。
久疏於此不由左右搖擺前仰後合調整不停車輪在雨水路麵劃過後產生那種持續切割水麵聲音似乎逐漸找到久違親切認同感雨水洗涮著街道民居綠樹青草麵頰被衣物遮擋部分肌膚也能感受一份清爽滋潤陣陣微風裹挾著雨點隨之時而左衝右突時而顛簸搖擺煙霧繚繞山巒在風中隻是飄蕩出舒緩的節奏清冷寂寥小鎮上不見多少行人空中飛舞鳥群自顧自鳴唱在雨中享受此時此刻歡暢韻律山下牧場一兩隻奶牛埋頭體味著雨露浸透青草嫩芽。
王維那句“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不經意間浮現眼前。上學時,曾琢磨過,詩人勸酒時,雨還在繼續下嗎?雨停後的感覺,相比雨繼續下的詩情,應該不同。此時此地、山水田園、此情此景,應可借此詩的意境。當然,還有那句“斜風細雨不須歸”(一直似乎記成“不覺飛”,偽文藝特質如此,各位見諒)
繼續穿行小道上,騎行風雨中,走走停停,不久到了西麵的圖恩湖畔。或濃或淡的煙霧,把遠處的山峰和微波不興的湖麵,用一種不清不楚的顏色和線條揉合在一起。大約這就是中國傳統水墨畫追求的意境。它是一種似有似無的混合,似近又遠,觸手難及,得靠心境中的不確定去貼近,加上一些自我憐惜,再佐以一分獨善自己,傲世的孤寂。這是一種裏格楞的勁頭,我就用照片去表現。站在雨中,點上一支香煙,用燃燒的煙與如煙的霧,湖,山,雨相唱和。湖麵有各類水禽嬉戲、遊弋,或成群,或成雙,或掛單。也有很少飛鳥堅持在雨中翱行。
想起大蘇的那句“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前段時間寫的南美行記,取了這裏的意味,也有對行盡天涯的計劃。英語中有一句口頭禪,WTF或WTH,少了點意境,略直白,不過也能達意了。平生就是一次走過,對和錯,得與失都屬於一時,少給自己上綱上線。隨心隨性的狀態,應該更好些,不禁錮的心容易飛。
此時,一對中年夫婦也騎車來到湖畔,我和他們打招呼,知道來自英國,已經退休,第二次來瑞士,我說這天氣大約和倫敦類似,他們說不湊巧,的確如此。我說下次我也計劃去英國轉轉。
在湖邊盤桓一陣後,突然覺得沒有繼續環湖騎行的意念,環湖路上坡路不少,加上租的車沒有擋泥板,褲腳和背包,損失慘重,便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雨水似乎小了些。順著小河邊,繼續感受著清新和泥濘。回到青旅還車,洗澡、洗衣、休整、用餐,下午繼續乘船遊湖。
坐上火車,準備前往Spiez。這也是當時的決定,回來才發現,沒去東湖(布萊恩茨湖)看看。不過想想俺武漢出來的,東湖俺們那邊有的,哈哈。期皮茨是一個湖邊小鎮,網許2多經典角度的照片,古老的小教堂,明信片式的背景,天空晴朗,湖光山色,湖水天空湛藍,白雲白雪相映。我的遊湖純屬任性地,根據當時心性和際遇而定。
火車到站,下車奔湖邊,天空還是陰晴不定,雨水洗透後的路麵,感覺是涼氣順著腳底,沿著血管導入心髒。原來年青時曾經寫過一篇冬雪的文章,用過這種思緒。回來後,把一些照片進行了黑白處理,紀念一下感覺的回閃和串聯。
“地上已經很白了,雪還在天上那般無助地欲做瀟灑地飛舞,經不住大地的挑逗,投懷送抱,風在玩弄著它那肆意的情緒,三兩隻麻雀盡著心力不敢奢求地飛向它們的枝頭巢間,樹上仍還有些零落的葉,無奈地向那不遠的時限挨著,口中的煙頭隨著呼吸正走向被遺棄的結局,隻是那呼出的煙霧也參與到了風雪的糾纏。路上行人的身影破壞了白色的整體感,仍舊是那一身入冬以來形影不離的外套,腳下偶爾踩到化了的雪水,一股涼濕之氣立即直刺心髒,雪花也飛入傘下,融化於臉上,瑟瑟地,可仍就保持著鎮靜。(1994-2-24)”
遊船遊在湖麵,波濤蕩漾,向下一個目的前進,飄飄蕩蕩。本著遊哪是哪,想下船就下的原則,不掛礙。隻拿著相機想拍就拍,也沒太多念想,看到遊船驚擾了水鴨,捕捉它踩水踏波起飛瞬間。掛著雨水各式花朵,吊鍾、鬱金香,雨後顯得顏色更明澈,雨後不知花香何終,許它們本來就不香吧。
經過兩個停靠點,決定放棄繼續搖晃,下船走走。沿著湖邊的幹道不知所終地漫步,一輛輛車從身邊經過,或來或去,都很快消失在聽力或視力的範圍。偶爾也有一兩個行人出現,也是各奔前程地行著。不遠處,一個湖中的釣者吸引了我的視線,陰雲遠山背景下的獨釣的背影,顯得些許孤寂。不一會,等我前行後回望,穿雲破霧的太陽照著他的臉,他卻給人一種悠閑和享受的印象。飄蕩可以是實實在在,也可以是虛無飄渺的,差別也就在一念之間。
(2015-7-4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