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 詩人的褲襠, 時不時有意無意的露餡兒. 這, 算不算空穴來風?
出遠門旅行或探親訪友的熟人, 我都對他們說: 一路順風! 此乃人之常情, 再自然不過了, 亦是慣性, 如同父母不厭其煩地叮嚀孩子早點睡, 少玩電玩, 小不點們若然沒有左耳入右耳出, 爸媽真係飲得杯落. 朋友之間, 同事之間, 退休人士與在崗人士之間, 網上的論壇裏, 那些七嘴八舌的勸諭和建議, 試問, 可有幾人洗耳恭聽, 可有幾分入心入骨入肉? 大概率, 不過是從耳邊吹過的風, 或者, 山嶺與山嶺之間飄來蕩去的風.
辦公室有個小櫃子, 盛滿愛吃的零食, 昨天下午下班時, 啃了幾片煌記的岩燒咖啡薄脆餅幹, 之後, 駕車回家. 我好乖的, 開車時不喝飲料, 不摸手機, 不塗口紅. 沿途道路暢通, 沒有堵車. 晚餐, 煮了一鍋合掌瓜花生蓮子雞爪湯.
一波又一波, 大鬼小鬼喊著同樣的話: Thick R Treat! 一籃子的糖果, 就送出去了, 所剩無幾. 九點不到, 煙花流浪, 魍魎盡散, 萬物歸於沉寂.
洗完澡, 吹頭發. 頭發又長又多, 非得用去年我生日時寶哥送的 Dyson hair dryer, 才可以快速風幹. 坐在大床上, 關了臥室的大燈, 拍一拍床頭櫃上的小台燈, 它應聲而亮但不晃眼, 微光點點, 灑落在床沿 / 地上 / 牆上, 像極了鄰居那隻大肥貓在太陽傘下撒嬌時袒露的黃白斑點相間的肚皮, 又似自行車的鈴聲, 紫羅蘭的暗香, 這樣子的氛圍, 我好中意.
伸手摸一摸枕頭, 軟乎乎的, 卻不耷拉拉. 楊朔在《泰山極頂》說 “山頭上忽然漫起好大的雲霧, 又濃又濕, 悄悄擠進門縫來, 落在枕頭邊上, 我還聽見零零星星的幾滴雨聲”.
我說, 在夜色的掩護下, 枕邊風猶如小蠻腰, 所向披靡. 《查令十字街 84 號》《查特萊夫人的情人》《羅丹藝術論》《歌德談話錄》《人間詞話》等, 如何不是枕邊風? 但凡足夠私密.
一夜一枕有眠, 一覺無夢睡天光. 天亮了, 晴空除了 Airy Blue, 一無所有. 檸蜜冰鎮後的清冽, 沒有一絲倦意, 沒有一絲悔意. 我內穿一件絲綢白襯衣, 外搭一件小黑西服出門, 曾在文城的茶館吃茶, 那兒的師太喜歡我這身打扮. 大氣中, 恍然間, 聽見伊人獨特口音的悄悄話 “鈴蘭美眉, 我太忙了, 沒有時間上網”. 哦, 知道了, 忙不忙的沒關係, 你若自在, 茶館是你的, 紐約是你的, 世界也是你的. Btw, 如果我是老板娘, 鐵定將上班時沉溺網聊的人, 統統炒魷魚. “默默地這心不再計較與奔馳”, 聽聽這首粵語歌《風再起時》 by Leslie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