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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嫁給了洋女婿,兒子娶了洋媳婦,婚前婚後每次回家都要對他們進行飲食教育,把老祖宗那點“佳肴”拿出來,調整他們的舌尖。洋女婿、洋媳婦都很勇敢,基本上給什麽就吃什麽,或者更準確一點說,給什麽就嚐什麽,包括皮蛋,不包括臭豆腐。
洋女婿的反應很有意思,記得第一次吃“鳳爪”時,嘴裏含著雞爪子嘟囔著問,“what do I do with the bones?”洋人的餐桌文化是嘴裏的東西是不能吐出來的。好不容易琢磨會了怎麽在嘴裏把肉從骨頭上剝離,把骨頭用手指捏出來,對“鳳爪”的評價是 “too much work for too little taste”。對“牛百葉”的評價是“too chewy, no taste”。有一次我買回來一個榴蓮,他問, “how bad can a fruit taste?”他吃了一塊,皺了皺眉頭說,“not too bad”。隻有一樣東西他死活連嚐都不肯嚐 – 雞心。
洋媳婦比洋女婿懂外交,雖然看得出來有的菜並不是很對胃口,但臉上總是露著笑容,點著頭說“interesting”,“good”,或者用一連串的“嗯,嗯,嗯”來敷衍我們的追問“how is it?”。隻有一次,吃“牛百葉”的時候,轉過身,向兒子求救,兒子拿過來餐巾悄悄地告訴她“spit it out”。有一次早餐,我給她做我最喜歡的江米醪糟,她吃的時候還是臉上露出笑容。幾個月後再做,她很客氣地說“No thanks”。
兩個人用筷子用得都很熟練,忘了是我們調教出來的還是原來就會,或許是兒子女兒的功勞。問他們最喜歡吃什麽中國菜,他們的回答不是“Peking Duck”就是“hot-pot”。我們在家裏做的家常便飯他們都叫不上名字,隻能說“I like that egg with tomato”之類。有一次給洋媳婦做粉蒸肉,吃得她很開心,以後問她想吃什麽,她就說“pig belly”。
過年了,洋女婿和洋媳婦表現都不錯,雖然都沒回家,但都在自己家裏兩口子包餃子。兒子和洋媳婦的餃子比較傳統,自己和麵擀皮,豬肉白菜胡蘿卜。女兒和洋女婿的餃子皮慘了點,是店裏買的那種,煮出來不成樣子,但陷兒是自創:Shitake and oyster mushrooms, chives, broccoli shoots, sesame oil, Chinese five spice and an egg.
我的那種強烈反應,至今仍為他們的笑談。我們家的人是堅決不讓我買魚頭和帶魚等的。也就是說不吃水底的魚,例如catfish, carps等。美國的魚肉資源太豐富,有很好的選擇。
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