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湖畔
雲淡風輕
無言獨上西樓（一百六十三）準備
決定出國的冷衛星有許多事情需要準備。如果完全利用業餘時間大概需要起碼一年時間才能完成。他準備跟學校領導談談，希望能夠減少教學和科研，這樣就可以有充足的時間用於複習英語，對付考試。
在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中，這是第一次自己給自己在工作，事業上做重大決定。雖然考大學，考研究生也是他自己決定參加考試，但是那畢竟是國家提倡，人人可以報名參加的。大學畢業考研究生的時候，有一部分人考上了教育部出資的出國研究生，冷衛星不在其中。學校這些年派出過訪問學者，他也不在其列。如今要自費出國留學，他不是特別清楚校方的態度。他不能在沒有出國的把握之前就將目前的工作辭掉，那樣的話，如果出國的事情沒辦成，後果就太嚴重了。
在跟係主任的談話中，冷衛星表示自己出國留學是為了進一步深造。北京化工學院當時在他學習的領域裏沒有博士導師。係主任表示對冷衛星提出的要求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他不能做主，需要向學校領導匯報。
之後，學校人事部門跟他約談。校方對他自費出國留學非常支持。校方表示自從1978年以來，國家希望派出大量學生到國外去留學，希望他們學成之後，帶著各國的新知識，新技術回來為祖國的四個現代化做出貢獻。但是國家的外匯有限，沒有能力支付那麽多學生的學費和生活費用。如果冷衛星能夠自己解決資金問題，校方將全力支持他考托福，GRE以及申請入學所需要的一切。
鑒於冷衛星研究生時期的成績，獲得碩士學位後的科研能力，學校希望冷衛星學成回國，繼續在化工學院工作。校方將給冷衛星五年停薪留職的機會。也就是說，他的職位將被保留五年，他隨時都可以回來繼續工作。
有了學校的支持，衛星考英語，申請大學進行的很順利。在和哥哥冷建國討論出國問題的時候，衛星才知道，哥哥早就有了出國深造的想法。但是苦於沒有經濟資助，拿不到獎學金即便被美國的學校錄取也是枉然。如今衛星能夠得到譚家在經濟上的幫助，實在是太難得了。建國一股腦兒地將自己這一段打聽的消息都告訴了冷衛星。首先，美國的私立學校比公立學校收費高。另外，私立學校很難拿到獎學金。進公立學校找一份助教或助理研究員的工作可以解決學費和生活費用的問題。
建國建議衛星放棄美國紐約，洛杉磯，舊金山等等大城市，去中等城市的公立大學學習。這樣既有希望獲取獎學金，生活消費又比大城市低很多。
有了這些信息，冷衛星申請學校的時候就有了針對性。鄔燕的外婆家在紐約市，三個舅舅也都在紐約州。冷衛星決定申請紐約州立大學。他給位於紐約上州的University of New York Buffalo（紐約水牛城大學）和紐約州府所在地的University of Albany發了申請材料。同時，他也申請了紐約大學。盡管New York University是私立學校，又位於紐約市。但是他不能辜負了舅舅的一番好意，所以也遞交了申請。
經過了一番努力，冷衛星終於收到了水牛城大學醫學院藥學係的錄取通知書。同時他也被紐約大學化學係錄取了。
帶著這個好消息，他急急忙忙回到了鄔家。一家人得知了這個消息都非常高興。鄔春疑在美國讀過研究生。他覺得冷建國的建議很有道理。水牛城大學是公立學校，爭取獎學金或者學校的工作相對來說比紐約大學容易。另外水牛城的吃住都比紐約市區低很多。
更加讓鄔春疑高興的是，冷衛星並沒有完全指望譚家的幫助。衛星一再表示，鄔燕的舅舅能夠出麵為自己這個外甥女婿做經濟擔保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不能給親戚增加太多負擔。盡管他對美國缺乏了解，但是他希望在求學期間他將盡全力打工掙錢養活自己，支付學費。看到女婿這樣懂事，自立，鄔春疑非常欣慰。
因為有化工學院的支持，冷衛星的護照辦理的非常順利。有學校的錄取通知書，鄔燕舅舅的經濟擔保，以及麵試時冷衛星流利的英語，簽證官很愉快地給了他美國的入境簽證。
在冷家小院，冷衛星見到了堂哥冷俊，堂妹冷瀟瀟。聊起來才知道，他不是唯一一個那年秋季出國留學的。冷俊因為經常出差去西班牙，他在馬德裏的一個小學校裏得到了繼續深造的機會。那是一所文科學校，冷俊得到了一份在外語係做中文課助教的職位。這樣，他就可以自食其力。
冷瀟瀟考取了出國研究生。因為外語培訓，她母親的身體出了一些問題，所以她遲遲沒有出發。瀟瀟將去加拿大滑鐵盧大學讀電子工程博士。他們打開地圖才發現，美國紐約州的水牛城和加拿大的多倫多相隔不遠，而滑鐵盧市距離多倫多隻有一百多公裏。二人開玩笑地說，沒想到他們去國外做了鄰居。
冷建國從心底裏為弟弟高興。兄弟二人在離家不遠的一個小飯館裏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頓。幾杯酒下肚，建國紅著眼睛對弟弟說：“衛星，哥哥真心替你高興。你娶的媳婦有文化，又懂事體貼。我這輩子就栽在婚姻上了。我真恨我自己，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又沒人管，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說完，將杯子裏的二鍋頭統統灌進了肚子了。
“哥，你不要這樣灰心失望。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我到了美國就幫你打聽生物學方麵的消息。你要加緊學習英語，隻要我有了經濟能力就可以做你的擔保人。我們兄弟加上瀟瀟在北美一定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今後你出國了，嫂子愛幹嘛就幹嘛吧。你不邀請她，她也不能自己跑到美國去糾纏你。“
”那倒是，我就希望走的遠遠的。對閻玲，我早就膩歪透了，多看一眼都後悔。“冷建國望著手裏的酒杯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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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比國慶小三歲。一個是49年十月一日出生，一個是46年雙十節出生。二人的生命軌跡不同。國慶背著沉重的心理負擔，跟哥哥姐姐們沒有太多聯係。建國從小在姥姥家長大，受盡了表哥表姐的歧視和欺負。他是要為自己爭一口氣的。外人眼裏，他和閻玲應該是挺和諧的，隻有親人才知道他們的婚姻有多麽悲哀。
謝謝對國慶的同情。
國慶確實是太可惜了，如果他考上大學，現在也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小田人倒是不壞，隻是她娘家人目光短淺，對國慶逼的太狠。
謝謝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