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獨上西樓（一百五十六）交往

無言獨上西樓（一百五十六）交往

 

周若楠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兒，見鄔燕低頭不語，她猜到了鄔燕大概對表哥有意。若楠是個粗中有細的女孩兒，在這種事情上她可不敢隨便造次，還是先要看看表哥是個啥態度。

 

“衛星哥，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吧。”周若楠再次見到冷衛星時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哎喲，你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這一套？快饒了我吧，最近相親的事都快把我煩死了。”

 

“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這人你以前就見過哦。”若楠開始賣關子。

 

“是嗎？我見過？在哪兒見過？不會是你那個同學鄔燕吧？”衛星果然上了鉤。

 

“就是她啊，你對她是不是特有好感啊？要不然怎麽一提你見過馬上就想到她了？”若楠歪著腦袋看向表哥。

 

冷衛星知道自己上了當，而且一不留神把實話說了出來。確實，自從一年前見過鄔燕一麵，他就對她上了心。每次見一個相親對象，衛星就不自覺地將其與鄔燕相比。鄔燕的相貌，身材雖然說不上特別出色，但是她的神態，她的談吐都是那麽的優雅大方，多年之後冷衛星才知道那叫氣質。

 

“嗯，我是對她有好感，但是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上次你說她媽媽是美籍華人，她又是在北京長大的。人家還是中醫學院的高材生，她能看得上我嗎？像我這樣在邯鄲長大，在長春念書的人在你們北京妞兒眼裏簡直是土的掉渣子。“冷衛星有些喪氣。

 

這事兒還真的不能怨他。近半年來的相親經驗讓他體會到了不少北京女孩兒與生俱來的傲慢，以及對外地人的歧視。

 

”你也太小看我們北京妞兒了吧？有那麽勢利眼嗎？算了算了，不理你了，愛幹嘛幹嘛去吧！“說完，若楠假裝要走。冷衛星急忙攔住表妹：”得，算我說錯了還不行嗎？我給您賠不是。”

 

“這還差不多！”

 

周若楠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閨蜜鄔燕，鄔燕低頭不語。“不說話就算是同意了啊。你倆星期六晚上在首都電影院門口見麵，電影票我都給你們買好了。羅馬尼亞電影，《奇普裏安·波隆貝斯庫》。”

 

周六的晚上，鄔燕在影院門前看到了焦急地來回踱步的冷衛星。她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二人一起進了影院。電影描述的是一位羅馬尼亞音樂家的故事。美麗的地中海，動人心弦的小提琴曲，男主角的悲慘命運深深地吸引了他們。劇終，冷衛星向鄔燕看去。鄔燕睫毛上的淚珠被銀幕的反光照耀的晶瑩剔透。還沉浸在音樂家死亡的悲哀裏她全然沒有注意到那雙注視著她的眼睛。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鄔燕和冷衛星常常見麵。昆明湖有他們泛舟的漣漪，長城也有他們攀登的足跡。二人幾乎無話不說。他們從自己的成長過程，學業說到了彼此家庭的詳細情況，相互為對方在那個瘋狂年代裏的遭遇唏噓不已。然而二人一位是君子，一位是淑女。相處了幾個月，彼此還是彬彬有禮，互不侵犯。

 

其實冷衛星早就蠢蠢欲動了。麵對一位自己心儀的女子，他多麽想將其擁入懷中。越是喜歡，越不敢觸碰。他擔心過於魯莽會把姑娘嚇跑。

 

幾個月的接觸讓鄔燕對冷衛星有了更多的了解。心裏萌發的愛意隨著每次的見麵迅速增長。她感覺自己的戀愛裏似乎缺少了什麽。自己對他傾訴了那麽多家裏的情況和自己的成長經曆，他應該明白自己對他是有意的。但是他們的愛情似乎停留在了郊遊，聊天上，沒有任何男女朋友的感覺。

 

姐姐鄔玉沒有交過男朋友，鄔燕不能把自己的感受告訴姐姐，那樣對她來說是一種刺激。跟母親說這種事情似乎難於啟齒。也不能跟閨蜜周若楠討論，她是衛星的表妹，跟她說了幾乎就是告訴了冷衛星。更不能跟父親談論這種事。茫然四顧，鄔燕找不到一個人來分擔自己的喜悅和煩惱。

 

鄔燕記得在小仲馬的《茶花女》裏有這麽一段話：“本來我很想為這個女人受苦，我擔心她過快地接受我，怕她過於匆忙地愛上我；我寧願經過長期等待，曆盡艱辛以後才得到這種愛情。我們這些男人就是這種脾氣；如果能使我們頭腦裏的想象賦有一點詩意，靈魂裏的幻想高於肉欲，那就會感到無比的幸福。”她並不是特別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她知道，女孩子要矜持，不能太主動地表達自己的愛意。

 

無論二人各自私底下是如何地糾結，他們畢竟相互愛慕著對方。既然你情我願，機會總是會有的。

 

暑假來臨了。此時的北京化工學院和其他學校一樣，學生們都回家度假去了，校園裏靜悄悄的。鄔燕應冷衛星的邀請去他工作的實驗室看看。二人在衛星的研究生宿舍門前見了麵，向實驗室走去。

 

北京夏季的雷陣雨說來就來。他們才從宿舍樓前走出去沒多遠，雨就下來了。大大的雨點砸的地麵上一片水霧。他們扭頭往宿舍跑去。鄔燕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冷衛星敏捷的手不失時機地拉住了她。

 

這一拉不要緊，冷衛星再也舍不得鬆開。進了衛星的宿舍，正好其他同學都不在，室內空無一人。衛星摘下自己的毛巾，為鄔燕擦去頭發上的水珠。姑娘的體香讓他心醉，他情不自禁地一把將鄔燕摟在懷裏。須臾，鄔燕從衛星的懷裏掙脫了出來。她低著頭，不知所錯。一顆心跳動的仿佛要從嘴裏蹦出來。

 

看到鄔燕那通紅的麵孔，羞怯的樣子，冷衛星的心裏別提多喜歡了。他緊緊地盯著麵前的心上人，不知道她對自己的舉動會有什麽反應。靜悄悄地過了一會兒，鄔燕不知所措地抬起頭來，她看到的是一雙炙熱的眼睛。冷衛星的眼裏一掃往日的憂鬱，像著了火一樣充滿了喜悅和熱情。冷衛星眼中的火焰將鄔燕的臉燒得通紅。她的眼睛似乎被那火苗灼傷，忙不迭地低頭躲閃。

 

見鄔燕抬起頭看了自己一眼，馬上又羞怯地低下頭去，冷衛星再也忍不住了。他捧起鄔燕的臉，照著那雙粉紅色的嘴唇猛烈地吻了下去。

 

冷衛星的吻差點兒使鄔燕窒息。除了激動之外，冷衛星的初吻過於猛烈，將鄔燕的鼻子和嘴堵的嚴嚴實實。一時之間，鄔燕完全沒有辦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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