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獨上西樓（五十一）同情

無言獨上西樓 （五十一）同情

 

婚後，冷尚生對邱婉怡百依百順。邱婉怡即不會做飯，也不打掃衛生，連衣服都是丈夫洗。

 

結了婚的尚生禁不住拿自己的媳婦跟大嫂做比較。同樣是女人，大嫂可謂是在苦水裏泡著。一大家子的活兒，包括她自己不到兩歲的兒子和那個不到五歲的小叔子都是她在打理。每天第一個起床的一定是大嫂，最晚收工的也是她。盡管如此，母親還是不滿意，時不時地挑毛病。大哥不在家，大嫂受了氣不用說有人替她說句話，就是訴苦都找不到地方。一家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況，沒有誰覺得這有什麽不正常。但是尚生覺得大嫂這樣的生活對她是不公平的，應該改變。

 

尚生在回家看父母的時候跟大嫂素貞做了一番交談。他鼓勵大嫂走出家門，找一份工作，做個職業婦女。素貞何嚐不想出去工作？但是她對自己的文化程度沒有底氣，對自己的工作能力也表示懷疑。尚生告訴她，許多不識字的婦女都可以找到工作。而且，像她這樣勤勞肯幹的人走到那裏都會是一把好手。

 

尚生的一番話說的素貞動了出去做事的心思。尚民走後，她感到越來越寂寞。除了每天的家務事，隻有尚蘭跟她聊聊天。過去在娘家的時候，她還做針線，織毛衣養家。如今變成了在家吃閑飯的，而且這碗飯有多麽難以下咽隻有她自己知道。

 

冷尚民走了兩年多了，來信說部隊上對家屬是否可以隨軍是按照本人的軍齡和級別定的。按照他現在的條件，素貞來部隊還要等幾年。而且來了也不一定會給家屬安排工作，要看部隊有沒有附屬工作和家屬的工作資曆而定。李素貞從來沒在外麵工作過，也就是說沒有任何工作資曆，就算有朝一日符合條件去隨軍，也是家庭主婦一個。所以，在隨軍之前有個工作就顯得特別重要。

 

借著回娘家的機會，素貞和妹妹素琴說起了尚生的提議。素琴當然支持姐姐出去工作。但是她當時還在部隊，沒辦法幫素貞找工作。她提議讓尚生幫著想想辦法。

 

素貞很不願意求尚生幫忙，好像他鼓勵自己出去工作就賴上人家了似的。但是思前想後還是沒有想出辦法，最終隻能心虛膽怯地對尚生提出了需要幫助的事。沒想到，尚生很樂於幫忙。他到處幫著打聽哪裏在招人。

 

聽說丈夫在幫素貞找工作，邱婉怡非常不高興。“就她那點兒文化，能做什麽像樣的工作？她出去做事，你父母家裏的事誰做？你跟你母親商量過嗎？她會同意素貞出去工作嗎？你這不光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還是在摸老虎屁股。你們家現在全靠你母親的房子過日子，大家巴結她還來不及，你倒好，專門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得罪財神爺！”

 

尚生對婉怡的這番議論很有意見，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笨嘴拙舌說不過老婆的伶牙俐齒。與其自討沒趣還不如三緘其口，我行我素。

 

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個星期後，他終於有了消息。跟他所在的建築設計所合作的建築隊需要人手。他陪著素貞去見了招工的隊長。隊長對素貞說：“建築隊裏的活兒可是很累啊，你好好的少奶奶不做，願意跟著我們出去賣苦力？”

 

素貞不便跟人家訴苦，隻說自己想趁著年輕出去闖闖。以後做不動了再回家做圍著鍋台轉的家庭婦女不遲。

 

建築隊當時在北京施工，但是這是一隻流動性很強的部門，據說一個月之後就要開拔去遼寧營口工作。隊長跟上級匯報了素貞的情況，按規定，素貞有三個月的試用期，之後可以轉為國家正式職工。薪水，福利，外勤補貼都跟素貞交待得清清楚楚。

 

素貞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份工作。她滿心歡喜地回家向婆婆報告她找到了工作，沒想到，她在奎雲那裏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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