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獨上西樓（二）洞房

無言獨上西樓 （二）洞房

 

隨著蓋頭被揭開，素貞第一次見到了決定自己後半生的冷大公子，冷尚民。瘦瘦高高的個子，白淨的皮膚，黝黑的頭發理成時髦的小分頭。

 

雖然結婚前見過素貞的照片，冷尚民還是被蓋頭下那張美麗的麵孔驚呆了。黑眉，大大的杏核眼，挺直的鼻梁，柔美的嘴唇。皮膚潔淨，目光柔軟大方。冷尚民在親戚，朋友，同學中見過不少女子。在那個年代，他算是有見識的男人。但是像素貞這樣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二人正靜靜地打量對方的時候，新房的門被打開，一群人湧了進來。首先是端著一盤半生不熟餃子的全和人（有父母公婆，丈夫，子女的人），進來後將盤子和筷子放在桌子上。素貞和尚民被按在椅子上吃餃子。一個餃子剛剛入口，全和人問：“生不生？”。二人異口同聲地回答：“生！”。哇，眾人歡呼。隨著全和人的退場，一群年輕人把新娘新郎團團圍住。小小的一間房擠得水泄不通。

 

不知道誰掏出了一個係著紅繩的蘋果，懸掛在新人中間。大家起哄讓二人同時去咬。等到二人扭扭捏捏地湊了上去，蘋果早就不在了原來的位置。看到他們因為臉頰碰撞而羞澀不堪的樣子，起哄的聲音幾乎把房頂掀翻。

 

接下來一個個節目出台，新人被折騰得疲憊不堪。眼看有些人借著酒勁鬧得有些出格了，冷家二少爺尚生出來替大哥大嫂解圍。

 

三少爺尚中雖然意猶未盡，但是看二哥已經開始失去耐性，也出來幫助把這一群男女推推搡搡地轟出了新房。

 

終於安靜下來了，尚民吹滅了蠟燭，熄了電燈。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還有別的，此時的尚民燥熱不堪。他脫去衣服，推開被人布置的花生，核桃，大棗，將自己的新娘抱到了床上。素貞的衣服被一件件退去，最後隻剩下一件胸衣。看著胸衣中間那一溜小小的扣子，尚民開始為難。費了半天力，隻解開了兩個。心急之下用力一扯，餘下的扣子全部崩裂。隨著胸衣的敞開，一對兔子跳了出來。柔滑細膩的皮膚如同凝脂。尚民急不可待地撲了上去，鼻息間充滿了女人的體香。臉埋在兩隻兔子之間，尚民突然想起了童年時代母親的懷抱。他仿佛回到了失去多年的溫柔之鄉，心滿意足地舒了一口氣。

 

隨著胸衣被扯破，素貞渾身肌肉緊繃，一顆心仿佛要從嘴裏跳出來。但是壓在身上的這個男人，一頭紮在自己的胸前就沒了動靜。一滴口水流在自己的皮膚上，隨後是一長一短的鼾聲，這人就這樣沉沉睡去了。素貞使出渾身的力氣將新郎推了下去。

 

窗外聽房的幾位年輕男子，聽見有聲音的時候激動不已。隨著一陣陣的鼾聲，他們簡直不解其意。等了又等，再無下文。終於失望而歸。

 

累了一天的素貞，此時的心情是複雜的。她不是特別明白洞房花燭夜應該是什麽樣兒的。但是如此的一個結果，似乎又覺得哪裏不對。望了望身邊鼾聲如雷的新婚丈夫，她來不及多想就墜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