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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不速之客

(2018-03-29 08:04:04) 下一個

《十九》不速之客

 

幾個月一晃就過去了。在這段時間裏,申和瓊的生活比較平靜。換了號碼之後,沒有再接到任何半夜的騷擾電話。申將他的私人電子郵箱交給瓊管理。瓊每天上網查看,把有價值的郵件轉到申公司的郵箱裏。至於琴的郵件,瓊不打開看,直接存檔。不久瓊就發現郵箱裏常常有陌生的地址送來的郵件。打開一看,都是琴用不同的地址寫給申的信。幾乎每封信都情意綿綿,有時訴說自己的思念,有時說決定忍痛放棄,但是下一封信又反悔。瓊常常是潦草地掃一眼就存檔了。她不禁想起睿的話,琴大概精神有疾病,至少是偏執型憂鬱症。

 

這一日晚飯前,瓊正在廚房忙著,聽到門鈴響,以為是推銷員上門。開門一看,是一位穿著得體,舉止優雅的中年女性。來人操著一口帶蘇北味道的吳儂軟語:你是瓊女士吧?

 

聽得此言,不用問瓊也知道對麵這人是誰。她隻覺得脊梁骨有一股涼氣麻酥酥地竄來竄去,握著門把的手禁不住微微顫抖。她強作鎮定地告訴來人,她們未曾謀麵,不知有何見教。

 

對方微笑著說我們雖然沒見過麵,但彼此並不陌生。我是琴,申的女朋友。說著就往裏走,大有登堂入室的意思。瓊一步走出家門,隨手把門掩上。

 

申不在家,他出差去了。琴哪裏肯就此作罷?我是趁著兒子暑假期間來美國探親的,順便看看申。既然你打發了睿來與我交涉,你應該知道,我和申在蘇州見過麵。我和他相知相愛,就等你讓位了。你既然對他不屑一顧,為什麽還要把的牢牢的?成人好事也是一種美德啊。

 

你這是在破壞別人的家庭!你年紀也不小了,難道不知道進退?這麽久了,如果申果然打算離婚,豈有離不成的?千萬不要過高的估計你自己。瓊的聲調提高了一些,麵有慍色。

 

果然是一副伶牙俐齒,不過我不怕。說完,琴從提包裏抽出一疊紙,遞給瓊,喏,這是申發給我的郵件。好好看看申是怎麽形容你的。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你還是早早讓位的好。

 

見瓊沒有接那一疊紙的意思,琴將手縮了回去。不敢看吧。也是,像你這樣一貫仰著鼻孔做人的富家千金,哪能接受做下堂妾的下場?

 

聽得此言,瓊不禁怒從心頭起。好個不要臉的東西。你不是做人事工作的嗎?我要到你的公司去告你。你這種挖空心思鑽進別人家庭的小三,實在是太可惡了!

 

不料琴竟然哈哈笑了起來:你在美國住的太久了,腦筋已經呆掉了。如今國內這樣的事體一天不曉得要發生多少樁。我這算什麽?不要說申對我有情義,那些一廂情願,見了相中的男人就生撲的女孩子不要太多了,好不好。你去告我好了。最好告訴我們公司的總裁,他這些年來有多少女朋友都是我幫他擺平的,他自然知道。

 

瓊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是無趣。於是鄭重其事地告訴琴:你走吧。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說完進屋後把門鎖好。

 

原來琴確實是來看兒子的。她從兒子所在的城市坐飛機來到西雅圖。先去了申工作的公司。前台說沒有預約不能見麵。她在公司的園區轉了一圈。眼前的幾座辦公樓不知道申在哪一座裏上班。幸虧她提前做了作業,在網上花了$20買到了申的家庭住址。她以為申在晚飯的時候應該到家了,沒想到家裏隻有瓊一個人。望著鎖住的門,琴隻得悻悻而去。

 

當夏日最後一抹餘暉即將消失在天際的時候,申開著車回到了家裏。他一整天都在陪同歐洲分公司來出差的同事們。白天討論技術問題,晚上大家一起吃晚飯。他疲憊的很,隻想回家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車子在車庫停穩,申打開車門跨了出去。尚未站穩,隻聽身後有人說到:申哥哥好!。回頭望去,不是琴又是何人。原來琴一直沒離開,在申家附近守著,終於等到了這隻遲遲回來的兔子。

 

申的吃驚程度可想而知。他睜大眼睛看著琴,你來幹什麽?我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我們倆個是沒有關係的! 隻見琴走上前來,拉住申的衣服。我是來接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是身不由己。你被你太太和她的朋友拴在家裏,逃不出去。申急忙往後躲去。他真是百口莫辯,不知如何是好。他越是退卻,琴越是步步緊逼。正在二人拉拉扯扯的時候,一輛警車呼嘯而來,停在了申家的車道上。

 

原來,自從琴走後,瓊一直給申打電話。無奈辦公室,手機都無人接聽。聽到車庫裏有噪雜聲,瓊開門聽到是琴和申的聲音。她毫不猶豫地打電話報了警。

 

見到警車,申鬆了一口氣。他向警察報告說,這位女士私闖民宅,請他們幫助。琴雖然英文不靈光,但是從警察的手勢和語氣裏明白了讓她離去的意思。此時的琴瘋了一樣地高聲喊叫:申,你這個始亂終棄的下流胚子,你這個天生做奴才的軟骨頭。我真是瞎了眼,怎麽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要我走可以,把我給你的定情物還給我!

 

申一頭霧水,茫然地站在那裏,不知琴在說什麽。此時瓊走了出來。她向警官做了一個等一下的手勢,轉身回房,將兩幅蘇繡拿了出來。她一語不發,將蘇繡展開給琴看了之後,將那兩個盒子塞進了琴的懷裏。

 

瓊告訴警察,她報警的目的隻是將琴趕走,無需將其拘留。說完轉身回家去了。

 

此時琴高喊著,她不會就此罷休的,她要讓申身敗名裂。但是警察掏出了明晃晃的手銬。再不走的後果不言而喻。

 

十分鍾後,瓊接到了警察的匯報。琴已經上了高速公裏。如果琴再來騷擾,警員隨叫隨到。

 

瓊咬牙切齒地對申發問:為什麽不接電話?” “我一天都在陪歐洲來的同事。申分辨到。猛然想起,掏出手機才看到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其中大部分是瓊打來的。喏,手機靜音了。我實在不知道她送的那些東西是啥目的,我沒有隱瞞的意思。

 

其實瓊知道了琴的事情後,馬上想到了那兩幅來路不明的花好月圓十八相送是怎麽回事。但是她一直沒有拿出來證實。看到申這呆頭呆腦的樣子,想想這一個晚上被琴兩次的騷擾,她真的是氣得半死。

 

看到氣憤已極,微微發抖的妻子,申走上前來對瓊說:你不要氣壞了身體。如果你要發泄,就打我幾下好了。

 

瓊捏緊了拳頭,定定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我在我母親的遺像前發過誓,今生今世再不會動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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