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開二度 白梅（6）

白梅 （六）

 

小章被徹底搞蒙了，張口結舌，語不成句。白梅很惱火，對小章說：對不起，他喝多了。這一下，陳新更是火大了。指著白梅的鼻子，大罵他們是一對狗男女，互相包庇。小章總算搞清了狀況，不禁火從心中來。他怒斥陳新心胸狹窄，因為別人一個錯解就信以為真。並且怒斥陳新因貪圖小利而置太太的心情於不顧。如此，你來我往，吵了起來。最後，小章怒不可遏地對陳新說，他和白梅是清白的。如果陳新拿不出證據證明他們之間有非正常關係，就必須向他們道歉。說完大步走進自己的房間，把房門狠狠地撞上。

 

窗外靜靜地下著小雪。無風的天氣，雪花均勻平靜地落在地上。在這一年一度的平安夜裏，多少人家歡聚一堂。男人們品嚐著飯後的Whiskey，女人們在收拾晚餐後的餐廳和廚房。小孩子們望著壁爐裏劈啪作響的木柴，擔心著聖誕老人半夜裏會不會被煙囪裏的餘熱燙著。

 

房東已經被女兒接去過節了。房子裏三個年輕的中國人，此時的心情都壞到了極點。因為房東年紀大了，房子每天都被暖氣吹的熱烘烘的。白梅赤足，隻穿了牛仔褲和毛衣。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室外飄飄灑灑的雪花，心裏對今後的生活一點信心都沒有。她希望等到陳新平靜下來以後再好好跟他談談。她希望搬到學生宿舍區去。醫生家的工作也可以辭掉。為了她的兒子，為了自己今後的前途，她不打算和陳新僵持下去。

 

第二天是聖誕節。早飯後，陳新說他要去一下係裏的實驗室。說完就穿好大衣出去了。房子裏隻有白梅和小章二人。白梅敲了敲小章的房門。小章已經吃過了早飯，正坐在床上看書。他的房間裏除了一張床，沒有其它的家具。書包，書籍和其它衣物都隨意丟在地毯上。白梅進屋後站在門邊。她向小章為自己丈夫的無理表示道歉。小章說他想好了，聖誕節一過就找房子搬出去。沒等這句話說完，隻見陳新一個健步躥了進來，手裏的相機快速地對準白梅和小章，連續拍了幾張照片。陳新並沒有去實驗室，他一直在門外聽著房子裏的動靜。趁著二人還沒反應過來，陳新衝到小章的麵前，揮舞著手中的照相機，高喊著：你不是要證據嗎？這就是你們這對狗男女私通的證據。白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聽覺和視覺。她為丈夫的所作所為感到極度的羞愧。她上前拉住陳新的大衣袖子，試圖把他拉出去。陳新揮手甩開了白梅的拉扯。

 

“你這個不要臉的下賤女人，總算讓我逮著了！”

 

“你無恥！”，白梅拚盡全力喊道。話音未落，白梅的臉上挨了重重的的一拳。那一拳是陳新掄圓了膀子打上去的。隻見白梅一個踉蹌向前撲去，一顆門牙和著一口血噴薄而出，統統濺在對麵的牆上。兩個男人此刻都嚇呆了。白梅轉回身跑了出去。門外光潔的雪地上，留下了白梅兩行赤足的腳印和滴滴鮮血。雪霽後的陽光照耀在那滴滴鮮血上，看上去是那麽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