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抒懷(之二)鄉愁
餘光中先生寫的著名的《鄉愁》中說:
“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裏頭。”
(1998年春節期間回葛店給父母親掃墓。右起大哥、二姐、大姐、我和小弟。我們在外頭,爸爸媽媽在裏頭。)
還記得1989年暑假,我應海南農墾總局教研室吳多雄主任的邀請,到海口給農墾總局一百多所中學語文老師講教材教法、上示範課。海南省農墾中學賴瑞光校長聽完示範課後,特別給我介紹了海南建省後有關教育政策。盛情邀請我們一家到海南去。
我當時就緊握賴校長的雙手,說:“為您強烈的事業心,也為我的兩個女兒將來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我會考慮來海南助您一臂之力的!”
回到武漢,對媽媽說了我們的打算。媽媽是文盲,不知道“父母在,不遠遊”之說,但她非常關心兒子想去的地方在哪裏。
媽媽問:“海南農墾中學在哪裏呀?”
我告訴老人家:“在南方很遠很遠很大很大的一個島上,要飄洋過海才能到那裏。”
媽媽說:“文革十年後,我們一大家人好不容易都回到武昌了,你還在你讀書的學校教書,工作和生活條件那麽好!又要板什麽命?等我死了再說吧!”(“板命”是湖北俗話,“折騰”的意思)
於是,在家裏,我再也不提去海南的事情。但是我的許多當老師的朋友,卻經常來找我了解海南的有關情況,特別是有孩子即將考大學的朋友們,非常想了解海南高考的優惠政策。正是海南建省辦大特區出台的高考優惠政策,引發了後來的“高考移民“。
沒有想到,我的媽媽於1990年春節前夕,因急性腦溢血不幸去世。過完年後不久,我征求父親的意見,他說:“好男兒誌在四方,哪裏的黃土不埋人?隻要你在我即將離世時,能回來送我一程就行了!“我對爸爸說:”現代交通非常發達,從海口坐飛機回武漢隻要兩個多小時,請您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後來,我們六家”海南武漢人“先後調到農墾中學,助力賴校長,1993年高考成績名列海南省第二名,三年就實現了把農墾中學建成海南省一流中學的夢想。
退休後,我繼續留在第二故鄉的海南發揮餘熱。
2005年退休後,每年一半時間在北美與女兒共享天倫之樂,一半時間,我與老伴回國後,在武漢和海口各住一半時間,以慰藉越來越濃的鄉愁!
隨著年齡的增長,最後總是要去天國的,我不止一次對兩個女兒說過,不論我從哪裏離開這個世界,你們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撒到水中:我出生在武昌,學習工作在武漢,在長江兩岸生活;直到四十五歲,舉家南下,飄洋過海到了海口,生活在四麵環海的海南;退休之後,到美國與小女兒一起住在哈德森河邊的澤西市;到加拿大溫莎大女兒家,住在底特律河畔。天助我也!將來,無論在哪裏離開這個世界,撒向水中,就可以像活著一樣,經常去我曾經生活的地方看一看。
趁現在還走得動,常回家看看!
魂牽夢縈的最是武昌通湘門外李家花園,盡管已經完全消失在城市建設發展之中,但是回到武昌現在的家,似乎就在李家花園老宅。當年,我們的老宅頭頂上是原來武昌南湖機場飛機落地的航道,我們現在的新家就在已經廢掉的南湖機場飛機起落的跑道邊。從住進新房開始,就感歎人生輪回有天意:從出生地走出去,轉了一大圈居然又回到了原點!
從我記事起,我們一家住在老宅進堂屋左邊一間。住宅大門朝東,家門前、土路邊有一口水塘,水源來自東、南、西三麵山上,全靠天然,在我的記憶中,這口水塘還從沒有幹過。水塘的東邊是一排“花房”。我們李家花園的茉莉花、珠蘭花、白蘭花一到冬天全部都要搬到花房去。我們家三麵環“山”,東北方向那一麵“水”,是一片藕塘,從那一片藕塘邊走上東麵的小山,那裏種了一大片桃樹,每當桃花盛開時,從遠處看,真是美極了。
一年中除了冬季,李家花園都飄著花香,刮東南風時,站在通湘門外的鐵路邊都可以聞到花香,真是香飄通湘門內外呀!
每年春節除夕之夜,從住宅大門口到花場四周,再到花房門口,三五步之距就插一隻大蠟燭,從晚上一直燃到第二天天亮。借此祈禱來年花事如火如荼,香花生意興隆、前途一片光明。
兒時的記憶難以忘懷,現實中的通湘門外李家花園,徒有虛名了。但心中的李家花園永遠沒有消失!
那些往事那些人,尤其是當年的發小、班主任,還有中學同學和老師,不僅在微信群中常見暢聊,隻要回到武漢,聚會是必須的。還有後來工作的學校的老同事,特別難忘人生初教時,每次回漢一定要與健在的老同事們歡聚一堂,人生難得八十年啊,見一次就多一次往事再現,感歎人生真如古人所言:“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最難忘調回母校——湖北省重點中學——華中師大一附中,在老校長袁福的親切關懷下,在語文組老教師劉友三、陳誌平、吳六林、汪厚鐸、黃伯宜的親聆謦欬熏陶之中,如沐春風,健步行走在語文教改高速路上,教改成果顯著,讓我這個沒有本科學曆的高中生得以首批破格評為語文高級教師。感恩母校領導!感謝老教師們不吝賜教!感謝學生們與時俱進、積極參與教材教法改革!
尤其感謝我們改革大時代,在海南建省之初的1990年,舉家南下,當時人到中年的我,深知自己不是去”下海“的,隻是”過海“(過了瓊州海峽)的中年語文教師而已。盡管當年有許多下海經商發財的機會,但我鍾情於三尺講台,躬耕在語文教學園地。1992年被海南省政府授予首批語文特級教師的榮譽稱號,終生享受國務院的”特級教師“津貼。難忘我人生的第二故鄉!隻要回國,必須到海南,與農墾中學的老師和學生相聚言歡,一定要與海南的老朋友們聚在一起,共同回憶那不平凡的歲月!
【附錄一】回國雜記(2407)同事十年,親如家人
水廠路中學(以下簡稱“水中“)是武漢市教育局1965年建成的十六所新校之一。校址在武漢市礄口區水廠路,武漢自來水公司職工宿舍裏麵一塊巴掌大的地方。
1967年我們這批65年高中畢業因高考“不宜錄取”,被市教育局直接錄用當中學老師,短訓結業後分到“水中”的有21人。此前,還有華中師範大學畢業的大學生,被武漢市教育局“儲備”在學校的有19人。我們這四十人就是“水中”的“元老”。水中首任領導班子成員都是來自武漢市各中學的中年骨幹:黨支部書記劉政秀、校長雷德俊、教導主任江紹永、政教主任胡傳洪、總務主任王羿謇、黨支部幹事夏光中。
從1967年到1977年恢複高考,我們這批“水中”元老,雖然經曆了文化大革命中、後期的各種“運動”,但因為是新校,就沒有老校那麽複雜的“階級鬥爭”,又因為四十個年輕人朝夕相處,而且“無所事事”,恰好是到了“男婚女嫁”的生理年齡,於是,在無業可立,打撲克下圍棋之餘,年輕的男老師與心儀的女老師談戀愛、結婚、成家、生兒育女就順理成章。後來,四十個年輕教師,有六對十二人在“水中”結婚了,而且後來都是白頭偕老。
“水中”創辦初期的這批元老,後來由於各種原因也大多遠走高飛了,但是,緣自“水中”的“處女”情節,夢裏魂牽總在那個巴掌大的地方。
1977年恢複高考,時任“水中”校長安大庭,讓我跟著他一起調到礄口區重點中學——武漢市第四十三中,執教文科重點班。兩年後,因緣調回湖北省重點中學——我的母校——華中師大一附中。1980年,我們一家離開“水中”,搬家到武昌千家街華中師大一附中教工宿舍。1990年舉家南下,飄洋過海搬到了海口市,一直到退休後才經常回武漢與老同事相聚。
難忘“水中”那些曾經朝夕相處親如一家的老同事,特別是大家都退休進入微信時代之後,那些一生未離故土的兄弟姐妹們,現在雖然住在武漢三鎮不同的小區,因了大武漢的現代化交通之便捷,還有退休老人的免費乘車卡,隔三差五都要小聚一下。如有從外地遠道而回來的同事到武漢了,即使是臨時通知,能來的都會趕到聚會地點歡聚一堂。
難忘“水中”那些往事。特別難忘敢於負責、關心群眾生活、善於抓主要矛盾的劉政秀書記。
“水中”是新校,隻有教學用房,沒有教工宿舍 。那麽多年輕教師結婚都沒有新房,結婚後隻好住在學校辦公室了。新婚夫婦有了孩子之後,住在教學樓,存在許多安全隱患,她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下決心要解決這個在那時看起來比登天還難的主要矛盾。她為此多方奔走,終於在學校旁邊找到一塊空地,可以做一棟教工宿舍。於是,在那個建材物資緊缺的年代,她發動群眾想辦法,不到半年時間就把房子建起來了。三層樓,大門在中間,每層左右兩個單元,每個單元可以住三家,新婚夫婦住單間;夫婦是學校雙職工的各住一個套間。三家共用廚房和衛生間。現在看那宿舍,實在是太簡陋了,說的難聽一點,就是“貧民窟”。但在那個百廢待興的年代,一個小小的新校,一次解決了十八家的住房問題。當時,在武漢市中學係統是絕無僅有的,讓其他學校的年輕教師無比羨慕。這是劉書記、王主任,還有喬斌等為“水中”年輕教師做的功德無量的大好事。
劉書記待人誠懇、麵慈心善、特別關心年輕教師的成長。她關心我們每一個人,在那學生不讀書、教師無書可教的年代,年輕教師聚在一起不是下圍棋就是打撲克,她總是苦口婆心勸戒,讓大家相信讀書有用,將來教書是需要真本領的。她還把自己年輕時訂閱的《語文》雜誌送給我們幾個語文老師,叮囑我們少玩一下,多讀一點書!
劉書記為人忠厚、做事老老實實,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耍手腕。我們都不會忘記軍宣隊進駐學校後發生的一個政治笑話:某班開會批判劉少奇,呼喊口號“打倒劉少奇”時,一位老師一緊張喊成了“打到毛主席”。被舉報到軍宣隊,軍宣隊指揮長決定讓劉書記主持全校會議批判那位老師。不成想,劉書記在主持會議時,為了讓大家知道這次開批判會的原因,走上台就講某某老師在昨天一次班會上,居然把“打到劉少奇”喊成“打倒毛主席“。她剛說完這句話,指揮長厲聲喝止!立即開始對劉書記進行批判,而且,要求全體教職員工繼續開會批判她。當時,沒有一個老師上去批判劉書記,誰都知道劉書記是厚道人,老老實實說話和做事的人。會議最後是不了了之。
要說劉書記創辦“水中”的故事,每一位跟隨她創業的元老都有說不完的故事!她對我和聶靜儀更是關懷備至,我們結婚的新房是她布置的,晚上的婚禮是她主持的,後來孩子出生是她給取的名字。我們離開武漢去海南之後,隻要回漢,全家一定要去看望她。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劉書記真正是我們“水中”的“核心”!她在世時,不論退休與否,大家都圍繞著她!她在天上,大家隻要聚會在一起,總是仰望著她,念著她曾給予我們的滴水之恩!也正因為如此,“水中”的元老們幾十年來常相聚,不離不棄,已然成了傳統。
我們這次回國,是2019年武漢爆發疫情以來第一次,與老同事們已經四年多沒見了。我們10月1日淩晨回到武漢,時差剛倒完,就接到原水中還健在的老領導夏光中的微信通知,請我們10月8日到漢陽鍾家村地鐵站附近的樂福園酒店歡聚一堂,“水中”的黨支部幹事、後來曾任漢陽區副區長的夏光中主持聚會活動。到會的有“水中”建校之初的四十“元老”中的:姚磊明和夫人餘蓓蕾、楊四重和夫人胡金秀、韓憲偉和夫人向世娟、周良君和夫人張福華、楊誌輝和夫人黎蘭惠;還有唐星武、舒鼎英、柳駿、張梅生、鄭三橋、王先芬、常仁兆等二十一人。
(老領導夏光中還在酒店包廂掛一橫幅歡迎我們。)
一周後,姚磊明和他的夫人餘蓓蕾舉行家宴招待我們夫婦及十幾個老同事;宴會後,餘蓓蕾盛情邀請我、舒鼎英和周良君打麻將;直到吃了晚餐,然後讓她的女兒要來一輛網約車送我們回家。熱情之至,讓我難忘當年與她相識相聚的情景。
下午打牌時,舒鼎英老師就跟我說,你們難得回來一次,老同事們都想請你們夫婦吃飯,也借此與大家多聚幾次。我比你們大幾歲,都聽我來安排。下一次,就去周良君家吧!他是你們來水中一起住單身宿舍的老同事、老棋友、老牌友。
(1967年到“水中”報到後就同住一間單身宿舍的李培永、韓憲偉、周良君)
然後,我排第四,我老了,兒子、姑娘工作都很忙,我的女婿在他們家附近預訂一個包廂,屆時接你們兩位和老同事一起去聚餐。
在舒老師主持的宴席上,我們夫婦要求舒老師給我們一次答謝老同事們的機會,讓我們來請大家吃一次飯。她笑著說,你們在美麗國住那麽長時間,沒有回來,這次就等我們都安排完了再說吧!
恭謹不如從命。誰讓她是我們親如家人的同事中的老大姐呢!
舒大姐後來依序安排了李峰、陳麗薇、胡金秀、汪浩、韓憲偉等老同事做東,答應等我們下次回國安排我們來做一次東。
我們也期待中美航班正常化,還能像以前那樣每年都可以回國與親朋好友聚一聚。
【附錄二】回國雜記(2403)難忘農墾中學那些人和事
(前排左起聶靜儀、符應蓉、陳衛和、林位民、李培永、陳良興,後排右起李歡迎、楊大慶、胡仕偉)
韓愈詩曰“少年樂新知,衰暮思故友”,當我和老伴退休二十年後再回到海口時,早已是“思故友”之“衰暮”時了。
於是,請李一凡老師組織了一次農墾中學(以下簡稱“墾中”)老同事聚會。
李老師在微信中坦誠相告:“您隻說想見誰,我負責聯係。聚會地點嘛,考慮到退休老師都還住在學校教工宿舍,就在墾中附近的“瓊府燒鵝美食坊”吧!時間定於1月24日晚上六點。”
盡管當天傍晚海口下著毛毛細雨,開始降溫了,但接到李老師微信通知的老同事們都按時到達“瓊府燒鵝美食坊”。
我們趕到時,李一凡老師夫婦已經在“999”包廂等候大家,不一會該來的都到了,大家齊聚一室,互致問候,歡聲笑語,熱鬧非常。
李一凡的夫人還特地從外麵買來一大盤特製“海南粉”,熱情招呼大家:“今天天氣有點冷,請各位老師先吃點海南粉熱乎熱乎,喜歡吃辣的,加一點辣醬,味道更好!”
大家都稱讚李一凡夫人不僅人美,心更美!有熟悉她的老師說:“她年輕時就是我們農墾總局第四招待所的大美女呀!”
李一凡一邊讓服務員上菜,一邊拿出他珍藏多年的一瓶茅台酒,問有幾位喝酒,一下激起楊大慶老師遙遠的記憶,他開始笑談墾中喝酒“評職稱”的故事。
當年賴校長從全國教育先進地區引進了一批中青年骨幹教師,有些喜歡喝酒的,剛上島時還喝白的(高度白酒)、後來因為海南氣候炎熱改喝紅的(葡萄酒),最後隻喝黃的了(啤酒)。但是,還是有個別大陸老師覺得“老子喝酒天下第一”,海南的老師怎能跟我比?殊不知天外有天,身在“海口”,凡事不可誇海口呀!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賴校長獎勵中考、高考取得優異成績的畢業班全體老師,組織大家環島遊。第一天晚上住在陵水一個農場招待所,晚餐時教務處陳漢章副主任(已經去世了)舉杯,感謝各位老師為墾中作出的貢獻,請大家盡情盡性吃好喝好!不曾想,一位從湖北來的中年老師挑戰陳主任,要與他拚酒。他哪裏知道從海南儋州走出來的陳漢章,他家裏藏酒不是瓶裝而是大酒壇子!
結果那位老師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挑戰”失敗,不僅成了墾中喝酒史上的大笑話,還成為墾中“喝酒評職稱”的緣起。普通話中稍帶湘音的曆史老師楊大慶笑著說,能被評為喝酒“高級”職稱的,必須一次喝完一瓶高度白酒。他說,墾中第一批評為喝酒高級職稱的僅有三人,本人忝列其中,哈哈!
李一凡老師環視一周後說,今天隻有四位喝白酒的,其他老師就喝“椰子汁”吧。他坐在我左邊,知道我不會喝酒,就勸我喝一點,嚐嚐真茅台的味。天天聽央視廣告說“茅台香飄世界”,而且,盛情難卻,那就喝一點吧!
於是,他給我斟滿一杯酒,“請大家舉杯,熱烈歡迎李老師和聶老師回墾中”,我趕緊搶著說,“這第一杯酒,祝大家身體健康,共享當下的幸福生活!”
李一凡接著說:“第二杯酒,感謝各位來相會,為我們在墾中崢嶸歲月結下的友誼幹杯!”
符應蓉老師笑著說:“第三杯酒,我們一起為墾中曾經創造的輝煌幹杯!”
符老師是我們語文組的老同事、後來調到總局教研室當主任,她接著說:“一晃幾十年了,當年在墾中工作時的情景曆曆在目,今天在這裏與大家相聚真是太高興了!我們海南的老師們非常感謝你們從武漢來的老師們!如果不是你們來的那批高級教師,墾中怎麽能在1993年高考一炮而紅,名居全省第二!”
我插話說:“我們都要感謝賴瑞光校長,他不愧為海南十大傑出校長!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1990年9月1日來報到時,他準備讓我們這批老師去抓升學率,教應屆高三和初三”。我建議賴校長研究製定一個三年計劃,讓我們都從起始年級抓起,三年後,我們這群海南武漢人,一定會讓農墾中學在海口市、乃至整個海南省引起轟動效應!
賴校長不僅禮賢下士廣招天下人才,而且虛懷若穀從善如流。他尊重我的建議,製定了一個把農墾中學建成全省一流中學的六年規劃,而且,從1990年起,初中、高中三個年級的教師組成三個梯隊,每一個梯隊成員三年不變,循環往複。各年級教師隊伍相對穩定,不僅是提高教育教學質量的組織保證,更是墾中持續不斷發展的強大動力。
賴校長安排我和遊麗昭老師,分別任90屆高一年級兩個重點班的班主任,遊老師的班偏重理科,我的班偏重文科,我們兩人互教對方班的語文和數學,胡承輝老師教兩個班的英語。也就是說湖北省兩個頂尖的省重點中學的三位高級教師,負責教兩個重點班的語文、數學和英語。曾任武漢市教育局教研室的資深語文教研員的李更儀老師,屈就墾中語文教研組組長。三年後要是不出成果那才是怪事!
三年後,我們這一屆的高考升學率名列海南省第二名,直逼年年第一的海南中學,轟動全省,引起省教育廳的高度重視。時任教育廳長謝鋒逢會必講“低分進高分出”,是農墾中學的成功經驗,比“高分進高分出”的海南中學更值得其他學校學習。
那三年,我們從大陸來的老師,與同組的海南老師們踏踏實實抓教學,不僅把華師一附中和實驗中學的先進教學理念和管理模式,帶到了農墾中學,而且充分發揮了教學骨幹作用,帶領全體老師和學生共同努力,一起創造了墾中的高光時刻!
有老師問我:“當年那個黨辦主任怎麽對你那麽不客氣呀?”
其實,我和他沒有任何私人之間的矛盾,而且我剛調來時,他還非常關心我,記得剛來墾中不到一周時間,他曾到家裏找我談話:“你各方麵條件這麽好,怎麽不申請入黨呢?”他希望我立即向組織上遞交入黨申請書,爭取在國慶節加入組織。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年代久遠,我也不記得了。我們都老了,多回憶那些高興的事情吧!
李一凡老師是海南本地人,當年在初中教數學,當“差班”班主任,工作卓有成效,那些學習成績不好的調皮學生都服他管。籌備這次聚會活動時,他非常幽默地說:“我們隻請談得來的老同事,你提名,我來邀請!”
當年那麽多老同事,一般都還談得來,有不少老師退休後也到大陸去與孩子們一起生活,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老人住在學校,幾經磋商,最後決定請陳良興、陳衛和(兩位當年教務科負責管教務)、符應蓉(語文組)、林位民(政治組)、李如舜(小車司機)、楊大慶(曆史組)和劉春華(英語組)夫婦、李歡迎(曾任副校長)、胡仕偉(現任黨辦主任)等。
當年教務處“三陳”配合我抓教育教學教務,各負其責,積極主動,步調一致,同心協力,特別是陳良興和陳漢章兩位副主任,除了繁重而瑣碎的教育教學管理工作之外,他們都堅持上課,在課堂教學中,與時俱進,重視培養學生的思維能力和學習能力,為墾中創一流中學作出了巨大貢獻。
墾中曆屆畢業生,有誰不識我們教務處的“阿猛哥”陳良興!
曆屆高考招生時遇到麻煩的考生,如果沒有陳漢章副主任為他們奔走呼號,怎能如願上大學!
更不能小看陳衛和教務工作的平凡,如果沒有他認真負責的學籍管理、中考高考考前考後報表,整個教育教學管理環節就可能“掉鏈子”,後果不堪設想!
總之,我忘不了“三陳”!如果沒有他們的積極配合,我就無法主持教務處的全麵工作,墾中就不可能在全省名列前茅!
更忘不了司機小李,那個年代,學校僅有一部日本進口的麵包車,小李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我們教務處是用車最多的部門之一,尤其是暑假期間,剛開始是跑考試局招生點,後來是接送來學校講學的專家、陪專家學者環島遊等,小李是最辛苦的人!
我告訴李一凡老師,我很想見一見楊大慶和劉春華夫婦,他們兩人曾經教過我的兩個女兒,作為家長,孩子能有今天難忘恩師!楊大慶老師如約赴會,相談甚歡;劉老師因要照護高壽的母親未能到會,慶幸通過楊大慶,我和兩個女兒微信聯係上了劉老師。
還有學校政治教研組長林位民老師,尤其不能忘記。1993年9月開學季,我的小女兒一個人拖著兩大件行李走出大連機場,正是林老師的大女兒熱情迎接,並帶她到東北財大報到、辦入學手續、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妥當。難以忘懷他女兒遠在他鄉對我女兒的熱情相助!他還是我們班的政治老師,他的小女兒和我的小女兒都是他的學生,他為我們班學生高考取得優異成績做了重大貢獻!
還有李歡迎、胡仕偉兩位年輕老師,在我們退休離開海南後,許多要辦而辦不了的事,都是他們幫忙才得以順利解決!
難忘墾中那些人和事!特別感謝熱心快腸的李一凡老師!
(我們夫婦與李一凡老師在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