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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人生(十九) 美東六日遊

(2018-03-30 04:05:11) 下一個

閑話人生(十九)

美東六日遊

女兒上班很忙,沒有時間陪我們去旅遊。考慮到我們不懂英語,她就找了一個華人開的天馬旅遊公司,該公司的導遊都會三種語言:國語、粵語和英語。一個周末的早上,她把我們送新澤西的美東上了該公司的旅遊車,又要了導遊的電話號碼和行程安排,以及沿途所住賓館的電話號碼,然後對我們說:“你們放心去玩,我每天晚上都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我們乘坐的旅遊車很大,很舒服,那靠椅可坐可躺,而且躺下也不影響後麵的客人。車上還有洗手間,以備急時所需。一車60人,在導遊的引導下,開始了美東六日遊。

導遊是一位美籍華裔小夥子,英語比粵語說得好,粵語比國語說得好。說話比較實在,偶爾也幽他一默。他一上車就進行問卷調查,結果是隻有一個外國人,59個中國人,90%來自廣東、香港和台灣,10%從北方幾個省來的,完全聽不懂粵語。我們雖然在海南生活十幾年,卻聽不懂粵語和海南話,因為我們兩人都是中學語文教師,職業要求我們講普通話。小夥子開講了,他先講國語,再粵語,最後用英語。

他告訴我們,公司收的299美元隻是車費和住宿費,不包括吃飯的費用,因此,到餐館用餐必須自理,也因此,到餐館用餐可以各取所需。他還要求我們,每天早上上車時每人要交2美元的小費,其中,司機1元,導遊1元。

第一天到紐約。自由女神、世貿中心和聯合國總部是必遊之地。

在踏上自由女神小島時,我發現走在我們前麵的一對中年夫婦就是同車坐在我們前麵的那兩個湖南人,我從偶爾聽到他們的言談,再觀察他們的舉止,就忍不住對我的愛人說:“我看他們兩個是農民。”她說:“不要瞎說,你憑什麽說別人是農民?再說,農民能來美國嗎?”我說:“還有六天時間,一定可以證明我沒有看錯!”

在離開自由女神小島時,他們也發現我們是同車的,還主動問我們是哪裏人?從哪裏來的?當他們聽說我們是湖北人,剛從海南來時,非常高興。因為他們來美國已經20多年了,很想知道國內的情況。我說,不急,好在還有六天時間,以後我們有時間慢慢聊吧。

回頭再看自由女神時,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也許是年齡的原因,也許是根深蒂固的中國情結在起作用,走近她、瞻仰她,沒有激動;遠離她,回望她,沒有留念。沒有在中國登長城時的激動,也沒有像在西安參觀秦兵馬俑後那樣流連忘返、思緒聯翩。

跟著導遊,我們來到世貿中心一號大樓。紐約世貿中心大樓,據說是世界上最高的姐妹樓,二號樓對外不開放,一號樓每天從上午九點到下午四點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參觀。該樓負責接待的組織,充分運用現代科技成果,保證遊客和大樓的安全。嚴格規定,每一位進入大樓的遊客,或單個,或集體,都必須在一樓大廳接受照相。照完相後才能乘坐電梯。

世貿中心一號大樓的電梯,是我見到的最大和速度最快的電梯。按照管理員的要求,遊客按縱隊15人、橫排10人麵向電梯入口站好。當電梯開門時,150人順序走進去,電梯關門後,管理員請遊客抬頭看出口門上的大鍾,告訴大家,59秒後就到110層,要求大家按現在的順序走出去。還告訴大家,如果需要剛才在一樓照的相片,可在電梯出口處購買,8寸的9.9美元,12寸的19.9美元。我們毫不猶豫地買了一張兩人的合影,真沒想到一年後“911”恐怖事件發生了,我們這張在世貿中心一樓照的相片成了永久的記念。(2000年我們在世貿中心一號樓大廳)

拿了相片,再上三層樓,就到了世貿中心一號大樓的頂層。從頂層往下看,紐約街上的小汽車,就像螞蟻一樣在爬行;極目遠望,整個紐約市盡收眼底。此時此刻,不得不讚歎:“真是人力勝天工啊!”                          

因為是雙休日,聯合國總部放假,好多可以參觀的地方都關門了。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聯合國總部門前的一座雕塑。它的造型是:一把巨大的手槍平視前方,可是,那把手槍的槍管卻扭得彎曲了。它的底座上也許刻的是作者的姓名和作品的名稱,可惜,我不懂英語,但是,藝術是沒有國界的。我相信,所有在聯合國總部門前看到它的遊客,都能理解作者熱愛和平、向往和諧的寓意。

當我們的旅遊車停在華盛頓的一個中國餐館前,那兩位湖南夫婦下車後一定要請我們吃飯。盛情之下,卻之不恭,恭謹不如從命。我們四人就愉快地共進晚餐,邊吃邊聊。越聊興致越濃,飯後到房間接著聊。於是,我們知道了一個中美建交後的新移民故事……

如我所料,他們確實是湖南湘潭鄉下的一對農民,而且是文盲。

據他們說,那位女士的父親是國民黨海南軍區的最後一任司令,當林彪指揮的“四野”靠木船強行登陸海南島後,他的父親帶著秘書逃到了香港。然後派秘書回湖南找到她家,但是,迫於那時的形勢,秘書隻能把兩個兒子接到了香港,讓女兒和爺爺奶奶留在了老家。

那位女士回憶往事痛苦不堪,她說,如果當年在家鄉哪怕隻讀個小學,現在要我捐款辦十個“希望小學”,我都願意!但是,在那個年代,我連小學的門都進不了。我老公出身大地主家庭,跟我一樣沒有讀書,一直在鄉下種田。我們做夢都沒有想到,中美建交後,我的爸爸到香港,托朋友到湖南鄉下找到了我們,而且很快為我們和兩個兒子辦好了移民手續。我們沒有文化,來美國做什麽呢?不能一輩子靠父母和孩子的兩個舅舅啊!

他們夫妻兩人先是在大西洋賭城的賭場打工,憑著中國人的勤勞、執著、節儉,日積月累賺了一些錢,然後,買了一個農場。現在,他們在美國擁有一棟別墅、一個農場和一個養魚場、四部小車和一輛貨車,兩個兒子都在美國大學畢業,大兒子在證券公司工作,小兒子在家主持養魚場的工作,他們的養魚場不養食用魚,隻養名貴的觀賞魚。他們現在與中國所有的老人一樣,最操心的事是為兩個兒子娶媳婦。

他們的故事,不禁讓我又想起了我的高中同學、到海南來找我的美籍華人的經曆。她和她姐姐兩家也是中美建交後移民到美國的。她們是一對雙胞胎,她們的父親原來是武漢大學的教授,1947年她們出生前個把月,應邀去美國當三年客座教授。三年後,中美斷交,從此,他們父女失去聯係。等到她們的父親找到她們時,她們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好在她們有“文革”前高中文化的底子,到美國後繼續學習雖然困難,但她們憑著毅力和女性學習語言的優勢,終於讀完了大學,並有了比較理想的工作。現在美國安享晚年生活。她正在寫回憶錄《從珞珈山到舊金山》,還打算將來拍一部反映他們這一代移民的電視劇。新一代移民有他特定的曆史背景,如果有這樣一部電視劇再現那難忘的過去,讓生活在現代的年輕人了解一點曆史,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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