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木
假作真時真亦假
三、
一陣當當的鍾聲響過，小小的校院裏一下就象炸開了鍋。學生們爭著衝出了教室，仨仨倆倆，嘻嘻哈哈地結伴回家。
四年級教室的門口，桃子卻一個人低著頭站著，她把書包靠到牆上，整個人都相似要擠進牆裏麵。
“桃子，咋啦？”小雲經過時停了下來，關心的問。桃子轉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又轉過頭去。“又被罰了？”小雲吐了下舌頭，自己先回家了。
孔老師最後一個從教室裏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粉筆末，用厚厚鏡片後的眼睛看了看仍然站在門邊的桃子，說了句：“跟我走吧。”先走在了前麵。桃子乖乖地跟在後麵。
孔老師身材高挑，卻是瘦得棱角分明。桃子不時抬眼打量一下前麵的這個背景，又馬上低下頭，每一次的偷窺都讓她心跳不已。
孔老師住在校院後麵的宿舍裏，用不了十分鍾就走到了。
“這麽簡單的題還是不會，我都教你幾遍了？”對著孔老師氣急敗壞地訓斥，桃子唯一的反應就是低著頭默不作聲。
孔老師指著木桌前的凳子：“坐那。”自己坐到桌邊的床沿上，又從頭到尾地講解了一遍，最後提高了嗓門：“把這些題都作完，作完了才能回家。”
桃子很快作完所有的題，回頭看著正的門外生爐子的孔老師，被濃煙嗆得不停地咳嗽，就想笑，但還是忍住了。轉頭慢慢地瀏覽著室內的擺設。屋當中的圓桌上扣著一個紗網，裏麵放著幾樣剩菜，牆角的洗臉架下有一雙破球鞋，一條斜拉的繩子上掛滿了衣服，有洗過的也有沒洗過的。桃子的目光停在繩子上的一件小內褲上，內褲的前麵有一個小小的破洞，這個小洞，桃子在課堂上就發現了，關注了很久。望著這個不期而遇的小洞，臉上不由地發起了燒，心髒也砰砰地跳個不停。桃子快速摘下那件小內褲，與書本一起塞進了書包。
夜晚，桃子洗完碗，打開書包。
“砰”“砰”，有人敲打著院門。桃子打開院門，驚奇道：“孔老師？”
孔老師穿著那雙破球鞋，笑道說：“桃子，跑步去了！”
“哎！”桃子興奮地答應道，跟著跑在後。
“上前點。”
桃子拉住孔老師伸過來的手，並排地跑在樹蔭小道上。
“老師，以後讓我幫你生爐子吧。”
“你會生爐子，好啊！”
“我還會洗衣服，也會補衣服。”
“是嗎？真不簡單!”
“也讓我幫你補衣服吧，你的小褲褲都破了個洞。”
孔老師停下來，吃驚道：“你怎麽知道？”
桃子羞澀地笑著：“人家就是知道嗎。我現在就給你補吧？”
“不行，不行！”孔老師往後退著，大口地喘著粗氣......
桃子一驚醒來，才發現自己睡在炕上。炕的另一頭，傳來粗重的喘氣聲。桃子俏俏掀開身邊的布簾，看見爸爸正趴在媽媽的身上。一會爸爸跪著將身體移到媽媽的臉前，喘著說：“不行了，給幫幫忙吧。”媽媽轉了幾次頭還是避不開，隻好輕輕親了一下：“行了，快幹活吧。”
桃子不敢再看，縮回頭，靜靜地聽著，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