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洋插隊

一介教書匠,酷愛自家鄉;寓居多倫多,桑梓永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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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海拾貝(29) 曆練民師多遺憾

(2017-12-16 13:14:49) 下一個

 

 29.曆練民師多遺憾

 

    在我十餘年的民辦教師生涯中,受連綿不斷的政治運動的影響,語言追求時髦,常常辭不達意,另加自己年紀輕修養差,確實說過一些欠考慮的話,影響了同事間的關係,令人至今後悔不已。

 

    記得是上世紀70年代初期的麥子將要成熟時,大概是5月20幾號,時任校長喬鬆茂正患教師職業症——神經衰弱。為解夜不能眠之苦,他每天清晨都要早早起床到學校斜對麵的嶺灣兒農田“視察”麥子黃梢的進度,回來再打起床鍾組織全體教師“天天讀”。而我們一幫年輕人卻與此相反,天天“春眠不覺曉”,欲求“從此不早朝”,無形之中就出現了矛盾。

 

    有一天早上5點左右,渾厚的鍾聲驚醒了我的甜夢。第一個爬出被窩的我,見窯洞內漆黑一片,其他人仍埋頭酣睡,受當時最響亮的“改革不合理的規章製度”口號的影響,自言自語了一句:啥時候咱能改改這天不亮就起床的不合理規章!不巧,這話看好被進門的校長大人入耳,他頓時火冒三丈,咆哮著發威:“你說什麽是不合理規章製度?小小年紀也太放肆了!要不願幹就早說!”我當時二十歲不到,血氣方剛。一聽這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頂撞說:我一個小小的民辦教師,也隻配隨口說說而已,確實無心也無能力改革什麽“規章製度”,你值得發這麽大火?如果這學校是你校長大人私人辦的,你請我也許還不來呢!校長當時本想拿我“殺雞儆猴”,一改年輕人貪睡的毛病,沒想到選錯了突破口,被我當時“噎”得臉麵丟盡,便氣咻咻地找支書告狀去了。

 

    過了幾天,支書大駕光臨,知道是為這麽一句話,作了一些溝通也就班師回朝了。

 

    仍舊是受“文革”影響的口頭語“搗鬼”,是我年輕時信口開河惹得另一場禍:

 

    在一次教師會上,張茂堂老師匯報說他們的宿舍出現了什麽什麽問題,我“嘴上沒毛”,竟多舌一句:是不是有人搗鬼?沒想到劉詩恒老師當時就發了火:我們兩人住一塊,你是指誰搗鬼?將我狠狠教訓了一通。

 

    後來,校長為此事專門收集了同事們的看法,有同齡人說我人年輕,話無意,而劉老師飽經滄桑,和“嘴無遮攔”的年輕人一般見識有些過分。

 

    這個劉詩恒老師,和我父親年齡相當,他倆上初小就是同學,隻是我家裏窮,沒有繼續上學的經濟實力,所以現在一個教書先生,一個普通農民。

 

    後來,還是劉老師姿態高,主動找我談了心,提醒年輕人開口前一定要思量,要我牢記“酒多傷身,話多傷人”。我被迫表態:長輩教訓,受益匪淺。

 

    還有一個口頭詞叫“反動”,是我在農村時和一幫總角之交相互詆毀時的常用語,被我大意帶進學校,也傷到了同誌間的感情。

 

    當時的公立教師中有一女性,叫李喜英,時常受家庭出身的包袱重壓,對政治性強的語言非常敏感。有一次,我和她開玩笑時不小心用了“你真反動”一語,她當時勃然變色,隻是顧忌自己出身而沒有當麵發作。後來,我發現她故意疏遠而請教原因時,她才坦誠相告,我因此向她作了深深地檢討。

 

    以上是我覺察到的、比較典型的、已經傷及同誌感情的事例,而自己在家鄉學校共過事的教師有幾十位之多:民辦教師除水地河13隊的張欣外,按時間順序先後分別是:1隊的崔澤濤、3隊的劉月琴、4隊的白繼周、6隊的劉其超、7隊的崔海漲、2隊的費惠、5隊的王中興、張蓉、王子坤、4隊的李永祥、3隊的劉公威、劉梅玲,後來又加入的學生輩有3隊的劉栓柱、孫振敏、劉長林、劉林業、7隊的張秀麗、8隊的張獅子、5隊的張玉霞等,而共事的公立教師先後是:大峪溝董嶺的喬鬆茂、我村的劉詩恒、水地河的劉公範、北灣的張茂堂、北官莊的李喜英、張一、白河的張玉明、鐵匠爐的劉公太、南官莊的李祿林、胡茂業、西頭的張一凡、白河的崔澤永、我村的杜治業等,大隊的外聘教師有劉仰學。到水地河學校後,校長是老井溝的康太岑,後來配備副校長費梅榮,民辦教師有白河的鍾淑群、水地河的馬西超、蘭國政、李淑愛、張獻文等,公立教師有胡茂業、張玉明、北官莊的李顯亮、白河的劉書仁、張俊卿、北山口的於富保、南官莊的張占蓉等。拾餘年間與這麽多同誌共事,自己一定還有許多言語不周之處,如果那位當事人見到了這篇拙作,權當以此作為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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