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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波逐流 - 活在美國的我們 第五十六章

(2018-05-07 13:18:23) 下一個

五十六. 再當自願者 

瑪莎對重新坐下來的餘爭鳴和肖雨禾說:“你們看,這是我們度假村的房間,三間臥室一套,每天二百四十美元,兩間臥室的每天二百美元。如果你們今天住進來,可以拿到百分之二十的折扣,還可以給你們安排在花園邊上,或者遊泳池邊上,遊完泳,可以直接從遊泳池進到你的房間裏,還可以---”

肖雨禾打斷她的話:“我們有地方住,我們已經定了幾天旅店,為什麽還要搬到這裏來。”

瑪莎不屑地說:“那種便宜的汽車旅店?那不能叫度假,隻能叫旅行。隻有住在我們度假村,你才能體會到什麽是‘度假’。我建議你們現在就搬過來,我們可以從下午一點鍾開始收費,上午的時間就算是給你們優惠了。”

“我們不會搬到這裏來住,”肖雨禾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也不會買什麽‘timeshare’,請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賣給我們門票,讓我們離開吧。”

瑪莎臉紅了,她合上文件夾,站起身來說:“我帶你們去看看房間,你們可以任意挑選你們喜歡的結構和位置。”

肖雨禾驚訝地看著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英語太差,沒有表示清楚意思。要不然,就是這個人的臉皮太厚了。

餘爭鳴也肯定地說:“看房間就沒有必要了,我們已經耗在這裏幾個小時了,請賣給我們門票,讓我們離開吧。”

這個叫瑪莎的女人無可奈何地停下來,眼睛看向她的經理。

經理走過來了,她有些委屈地說:“這些人就是不肯搬進咱們的度假村,怎麽辦?”

餘爭鳴直接走向經理:“實在是對不起,我們來奧蘭多玩,時間有限。今天已經在這裏耽誤半天了,請賣給我們門票。我們一定要離開這裏了。”

經理的臉上像結了一層冰,他用頭往門外小廳指了一下說:“那邊取票。”

餘爭鳴和肖雨禾像遇到大赦一般,拉著青青趕緊到小廳裏去排隊買票。等他們拿到門票,走到街上已經是中午了。他們這才發現,城裏很多地方都有這種所謂“賣折扣票”的小廳子。

“天哪!美國人的這種推銷方式!把我們騙到這裏來,耽誤我們好幾個小時。”肖雨禾說。

"人家也沒有騙你,美國人不是常說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吃了人家的飯,就要聽人家的推銷,就算是長見識吧。“餘爭鳴淡淡地說。

剩下的幾天,他們不敢再想什麽‘折扣票’,老老實實地在旅店裏買原價門票,把三家遊樂場都仔細玩了一遍。

不過,對最富盛名的迪斯尼樂園,他們打分並不高,主要原因是餘青青已經上高中了,她認為那些動畫片裏的場景和遊戲太小兒科,不屑和小孩子們混在一起,拒絕去乘坐那些大玩具似的遊戲車。

倒是在環球影城裏,參觀拍電影的過程和場景更讓他們開心。未來世界最讓他們開眼,美國人豐富的想象力讓他們即驚訝又感歎。三個遊樂場內容都太多了,每天都累到筋疲力盡,還覺得沒有盡興,人還沒有離開,就開始計劃著什麽時候再來。

一過完新年,熊律師果然言而有信,肖雨禾按期拿到了工卡。這一來,餘爭鳴也動心了,他同意把辦綠卡的資料由公司雇傭律師那裏轉給熊律師,自己要花兩千多美元,不過隻要能快點拿到綠卡,花錢也值。

年前肖雨禾就在AIChE(美國化學工程師協會)報了名當自願者,拿到工卡,她更是充滿了希望。新年後的第一周,她就到這裏報到‘上班’了。

化工協會辦公室設立在一家石油公司的辦公樓裏,地處城市西側,距離肖雨禾家約五十英裏。自願者工作是一周去辦公室一次,工作四個小時,替大家發簡曆,接待來訪的客人等等。

工作簡單而且無聊,肖雨禾認真地整理眾多求職簡曆,看見信封上那些大公司的名字,她想隻要到一個月,寄出的簡曆中也會包括自己那一份,明知一些大公司不接受工卡,那就小公司吧,再不好的工作她都願意接受,隻要能開始就好。

有時候,她也到樓道裏的公共廚房裏倒杯咖啡。看見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們都穿著正裝,胸前掛著小牌子,讓肖雨禾羨慕不已。想起自己在國內時的工作情景,那時候自己是高級工程師,辦公條件也不比這裏差,可是到了美國,自己還有希望找到這樣的工作嗎?她覺得很渺茫。

第二次上班時,她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往一大摞裝簡曆的信封上貼郵票,正在覺得很無趣。聽見有人推門。

進來的是一個亞裔女人,瘦高體型,臉上輪廓清晰,兩眼炯炯有神,透著幹練。她審視地看了肖雨禾幾秒鍾,然後毫不猶豫地用英語問:“你是中國人嗎?可以講中文嗎?”

“當然。”肖雨禾用中文回答,打量了一下來人,又問:“你也是來當誌願者的?”

“是啊,”那人高興起來,笑著介紹自己:“今天是我第一次來上班,他們通知我,工作時間是從今天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四點。我叫楊楓葉。”說著,拿出一封通知來給肖雨禾看。

“那你是來接我的班的。”肖雨禾接過那張通知,夾在一個文件夾裏,那裏麵有幾張類似的通知,又拿過一個簽到的本子,讓楊楓葉簽上名子和到辦公室的時間。然後才介紹了自己的情況。

“你也是從北京出來的!”楊楓葉高興地坐到辦公桌側麵的椅子上:“我也是從北京出國的,咱們可以算半個老鄉了!”

“喔,太好了!”看見楊楓葉這麽爽朗,肖雨禾也高興起來。她索性不下班了,反正辦公室裏又沒有其他人,難得有機會和老鄉聊聊天。

楊楓葉是個開朗的人,她向肖雨禾講述她來美國的過程:“我在北京上的大學,77級的,專業是中國曆史。八七年,當時我女兒才兩歲,老公要出國,我一狠心,就把孩子交給我父母,跟著老公到了加拿大。”

“曆史係嗎?”肖雨禾沒有往下說,她知道,在美國學中國曆史意味著什麽。

“我老公,現在應該說是前夫了,他的專業是計算機軟件,在加拿大很容易就找到了工作。而我這個中國曆史學的碩士就等於沒有學曆,找工作是不可能了,想讀書吧,老公說沒錢。我到處打工,端盤子打掃衛生,什麽都幹過,每天都累稀了,他竟然還嫌我掙錢少,說起話來總是夾槍帶棒,我們常常吵架。”楊楓葉繼續說。

“那你怎麽到美國來了?”肖雨禾問。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現在的老公,他是加拿大人,在石油公司工作,聊起天來,我覺得他人很好。那時候我和前夫的感情已經完全破裂了,每天吵架,搞得兩個人都筋疲力盡,勉強在一起也沒有意義了,我就提出離婚,嫁給了這個加拿大人,就是我現在的老公。他找到工作在休斯頓,我們就搬過來了。”

“那你女兒怎麽辦?你前夫不要嗎?”肖雨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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