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eaKaty
小說連載
14 什麽是萬聖節？
肖雨禾有點莫名其妙：“什麽叫‘怎麽過’？我光看見商店裏到處掛著‘Happy Halloween’(萬聖節快樂)的標誌，還有那些鬼臉和骷髏,又醜陋又嚇人。老餘也聽公司的約翰說，要帶孩子去要糖什麽的，我們覺得很新鮮，還沒有搞清楚是什麽意思。”
趙躍進說：“我剛來時也不清楚，後來學幼兒教育，知道萬聖節和孩子有關，我還專門到圖書館查過。萬聖節的來曆有很多不同的說法，都被當今的美國人發揚光大了。”
“有個說法是為了讓孩子們高興，這是最受歡迎的說法。就是說每年這一天，所有的妖魔鬼怪都要來到人間，向人們討糖果。如果不給，妖魔鬼怪就會和人搗亂。”
“那南瓜呢？到處都在賣南瓜，有什麽說法嗎？”肖雨禾一副鑽牛角尖的勁頭。
“那叫傑克南瓜燈，說起來話長，我也是從圖書館查來的。大概意思是說，愛爾蘭有一個名叫Stingy Jack的男子，十分小氣吝嗇，又得罪了惡魔。死後，天堂不收他，因為他非常吝嗇；地獄也不留他，因為他戲弄惡魔。無處可歸的他，最後隻好不停的走著，提著白蘿卜，裏麵放著炭火來照路。新移民來到美洲大陸，他們發現比白蘿卜更好的材料，那就是南瓜；因此所看到的傑克燈通常是南瓜做的了。”
“這就是為什麽到了這一天，孩子們都要打扮成奇奇怪怪的鬼，提著南瓜燈形狀的肖桶，成群結隊到各家去要糖。到那天你看吧，滿街都是要糖的孩子和家長，熱鬧得很。”
肖雨禾有點興奮起來：“聽起來很有意思，我女兒一定會高興的。你說‘怎麽過’是不是說要帶孩子去要糖？我看見商店裏好多小孩子穿的稀奇古怪的衣服，是不是一定要裝扮成鬼啊？這種衣服，穿一次就沒用了，十幾美元一件，有點貴。”
“你就買點便宜的東西，”趙躍進建議說：“咱們公寓隔壁，新開了家‘一元店’， 走路就能過去，店裏所有的東西都是一美元。”
“我去看過，多數都是中國產的小玩意兒，很便宜。我在那兒買了幾張不幹膠的招貼畫，那些小鬼、南瓜都很可愛。貼在牆上也不會粘壞了牆，我兒子很喜歡。你也帶女兒去看看。”
“我問你‘怎麽過？’，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萬聖節晚上，咱倆一起帶孩子去要糖，讓老公們在家給上門的孩子發糖，你看怎麽樣？”
肖雨禾欣然同意了，這些天餘青青總念叨要當仙女，要在門口放南瓜等等。萬聖節的活動對初來乍到的中國孩子來說，太新鮮刺激了。
離萬聖節還有兩三周，好些人家就已經把自家門口裝飾起來了，各種各樣的鬼怪骷髏，十分有趣。
放學的時候，肖雨禾接餘青青回家，路過公寓斜對麵的那家教堂，隻見門前的草坪上堆了十幾堆橘紅色的南瓜，每一堆都擺成不同樣式，草坪中間，用南瓜擺成一個大五角星，五角星正中間的那個南瓜，差不多有一米的直徑。
餘青青歡呼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南瓜！”一邊說一邊跑過去，摸摸那些金燦燦的南瓜。
肖雨禾見女兒這麽高興，就說：“咱也挑一個吧，別太大了，抱不動。”餘青青挑了一個南瓜，差不多有籃球那麽大，肖雨禾付了兩美元，又從女兒肩上接過書包，讓女兒自己抱著南瓜往家走。
在公寓大門口，她們看見有人正在安裝萬聖節的裝飾。
大門口的草坪被布置成可怕的“墳地”，三座帶裂紋的墓碑歪歪斜斜地豎立在草坪中間，半個骷髏頭和兩隻隻剩骨頭的手從草地下麵伸出來，好像要抓什麽。
旁邊的樹上掛著晴綸棉撕扯成的蜘蛛網，足有一張床單大，一隻西瓜大小的蜘蛛爬在網中間，看起來活靈活現，雖是恐怖，倒也有趣。
餘青青站在那裏看了半天，對媽媽說：“我覺得剛才路邊上，好幾家人的裝飾都比這個好，我喜歡那個穿裙子的骷髏，還有那個仙女跳舞的。有一家人，門口有五個南瓜鬼臉，也好看，最大的那個有這麽大。”
她用一隻胳膊摟住南瓜，另一個胳膊比劃著，又說：“我的南瓜也要雕成鬼臉！Halloween 晚上，我還要去要糖呢。”
“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家門口搞成墳地啊？我們中國人可是有點忌諱這個。”肖雨禾說，又告訴女兒：“躍進阿姨說有家新開的店，叫‘一元店’，那裏可以買到可愛的畫貼在牆上。我們去看看？”說著，她們也不回家了，直接去了趙躍進說的那家店。
店很小，所有的東西果不其然都是一美元。她們找到了好些不幹膠的畫，這些畫比十六開紙大一些，上麵印著些可愛的南瓜鬼臉，還有其他小鬼，個個憨態可掬。肖雨禾不由得讚道：“美國人竟然可以把鬼也畫得這麽可愛。”
餘青青突然拿起一張，興奮地說：“這是‘Casper’，我在學校看了這個電影，可好看了。”
畫上是幾個不同姿勢的小男孩，都帶著高高的廚師帽子，端著盤子，沒有腿，飄著像一朵雲彩。餘青青把南瓜放在地上，雙手提起那張畫看，又對媽媽解釋說：“這就是Casper，是個小鬼，我很喜歡。”
回到家，母女倆也學著鄰居，興高采烈地在窗戶玻璃上貼滿了南瓜和鬼臉，在室內廳裏的那麵空牆上也貼滿了Casper的畫，雖然都是些便宜貨，可是花花綠綠，節日的氣氛並不因為便宜而受影響。
更讓她們高興的是，從十月開始，電視節目也格外好看，各個電視台都開始演鬼劇或跟鬼有關的節目。
有些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片，大部分都是給孩子們看的那種很可愛的“鬼片”或動畫片。不僅餘青青愛看，就連肖雨禾也很喜歡，這些節目風趣幽默，語言又很簡單。
於是這陣子，她天天陪著女兒看“鬼”節目，還花了十五美元，給青青買了一盒 Casper 的錄像帶，倆人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連肖雨禾最喜歡的中國電視劇都被晾在了一邊了。
接下來就得準備萬聖節餘青青想要穿的衣服了，美國人把這類衣服叫“costume”，萬聖節晚上裝扮起來去要糖，總共也就穿這兩個小時，明年再買不同樣式。衣服都是裝在塑料袋裏，塑料袋表麵印著衣服的樣式。
肖雨禾帶女兒到商店裏挑選萬聖節的衣服，餘青青興奮地摸摸這個，又看看那個，愛不釋手，最後挑了一件仙女的衣服。
肖雨禾接過來，隻見塑料袋的角上印著“八到十歲”，便對青青說：“這件衣服可能太小了，你再挑件別的。”
餘青青又挑了一件，前麵看起來像蜘蛛，背上是長長的黑披風。肖雨禾摸了摸衣服的麵料，感覺就像是尼龍布。
其他那些五花八門的服裝和飾品也都差不多。肖雨禾看著這些衣服的麵料和做工都這麽糙，而且就穿一次，她覺得這樣一件東西不值十幾美元，就對餘青青說：“不就是鬼的衣服嗎，穿一次就沒用了，媽媽給你做一件。”
餘青青有點戀戀不舍，但還是很懂事地把東西放下，隻買了一隻一美元的小塑料桶，南瓜樣式，還買了兩袋糖，估計有三四磅，是為那些上門要糖的小朋友們準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