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過焦慮嗎?” 回答幾乎無一例外是肯定的。事實上,焦慮是我們人體自我防禦機製的一種,形成於我們的基因之中。 心理谘詢師蕭瀟說:“焦慮其實是一種保護。如果我們不再感到焦慮,就會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隨意過馬路,會忘記各種重要的事情,會隨意讓年幼的孩子獨自爬上高高的窗戶……”
了解這一點很重要,我們才能理解焦慮。
美國心理學會將焦慮定義為 "一種以感覺緊張、憂慮的想法和血壓升高等身體變化為特點的情緒"。
焦慮既可以是一種狀態也可以是一種特質。這意味著我們中的一些人主要是在應對某些情況時感到焦慮,而我們中的一些人可能天生比其他人更容易產生焦慮。
布琳·布朗以自身的例子來說明是如何應對焦慮的:“我把自己描述為經常出現狀態焦慮,並伴有特質上升,我知道在認識和理解我的反應以及開發解決焦慮感的技巧方麵,治療對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我還不得不戒掉咖啡因,承諾每晚睡八到九個小時,並幾乎每天都要鍛煉。”
幾乎每個人都有過焦慮的感受,當焦慮程度越來越嚴重時就會產生焦慮症。世界衛生組織統計,全球每13個人中就有1個患有焦慮症。大約三分之一的美國成年人在其一生中會受到焦慮症的影響。沒有專業的幫助,要解決焦慮症是非常困難的。
正是對心理疾病的羞恥感,常使得患者不敢輕易求助。患上焦慮症的英國知名的電視節目主持人安娜·威廉姆森就有過這樣的經曆,她自述自己在焦慮症“最終爆發日”之前,每天過著走投無路的灰暗日子,她能隱約感覺到自己很奇怪、不正常,但是仍然努力演得像一個正常人,因為她擔心自己被貼上“弱者”、“怪人”的標簽,對暴露自己的情緒感到十分羞恥。
如何理解和應對焦慮症,這裏有一個很好的例子:
朋友的孩子在一所大學任職,當事業如日中天之時,患上了焦慮症。焦慮症發作的時候,是持續性的失眠,緊張和疲勞。一開始,孩子的父母認為是工作壓力引起的精神失調,家庭醫生也隻給了安眠藥的處方。但情況越來越糟,那是一種不堪重負的感覺,已經完全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孩子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己在網上連係到一個心理疾病評估和康複的護理中心。即刻有精神科的醫生助理和誌願者上門檢查,精神科醫生診斷為重度焦慮症並開出了相對應的藥物。
與此同時,父母的焦慮也可想而知。 事已至此,隻能盡量與孩子互動,或相伴遠足,或相對弈棋,一起打乒乓球,一起追《老友記》,一起靜坐冥想,一起拚圖JIGSAW……以緩解孩子緊繃的情緒。
評估和護理中心安排孩子到當地社區一個婦女康複點去聚居治療,該康複點有相應的精神科醫生和心理醫生,還有一對一的專業員工。更重要的是,那裏的病人有一個相互交流的機會和環境。
據朋友的孩子後來介紹,到這康複點的人各色各樣,有被家庭遺棄而患上焦慮症的小女孩;有因喪子而悲痛不已,精神失常的老母親;有和同居男友矛盾升級而精神崩潰的;甚至還有一位從阿富汗移民過來的大媽。這裏的心理醫生十分善解人意,和每一個人耐心聊天,一起分析,找出症結所在。氣氛寬鬆而自然,絕不強迫你做任何事。在水到渠成之時,由你對今後的生活自己作出決定!
每天的晚餐由輪值的病友主廚,大家一起幫忙。朋友孩子的廚藝每次都得到大家,包括護理人員的交口稱讚,使她很有成就感!
在這裏孩子才逐漸了解到什麽是“焦慮症”,了解到“焦慮症”不過是一種正常的疾病。如何以同理心與他人分享自己的情感,消除內心深處的羞恥感,平服自身的焦慮。
四周後,孩子回到家裏,精神狀態已大為改觀。她說她又交了新朋友,還專門做了蛋糕回去康複點看視朋友!當然,焦慮症的治療是個漫長的過程,為了防止複發,遵醫囑短期內還不能停藥。
慶幸的是,在六個月之後,朋友的孩子又回到學校,重新開始了中斷了的工作。
當焦慮症的夢魘褪去,孩子回憶說,自己實際上接受了多方麵的治療,包括個人谘詢,心理上的調整,精神科醫生問診,開藥,團體谘詢和心理教育。除了必要的藥物治療,社會心理學教育對她焦慮症的惡性循環也起著很重要的 "斷路"作用。
孩子引用了喬恩-卡巴特-津恩(Jon Kabat-Zinn)對“不堪重負”的描述,即 "我們的生活以某種方式展開的速度超過了人類神經係統和心理所能承受的速度"。她說,當生活中的壓力超出了我們的容忍範圍,而我們已經處於逃避或恐懼的狀態時,如果沒有專業的幫助,是很難將自己拉回到容忍範圍內的。
一般而言,焦慮症患者憑直覺就知道他們的感覺不像他們自己。雖然這對家庭或照顧者來說非常困難,但重要的是要相信孩子,要理解他們,並注意他們試圖通過他們的行為和語言向照顧者傳達什麽。
朋友的故事講到這兒,你應該清楚了,“焦慮症”是一種精神上的疾病,一定要尋求專業醫生的幫助,通過必要藥物治療才能盡快康複。
另一方麵,焦慮需要被理解和尊重,也許甚至需要結為朋友。我們需要拉起一把椅子,和它們坐在一起,了解它們,理解它們。心理方麵對焦慮的理解和放下,更是我們長期甚至是畢生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