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的時候,其實已經太遲,使君有婦,羅敷有夫。
她出身名門,秀外慧中;他,複員軍人,血管中奔流著蒙古漢子的剽悍與執著。雙方都惑於對方那陌生又吸引的氣息,終於,一個月圓之夜見證了他們的激情。
他非常滿足。可以近近地守著她,為她做一切事。而她,卻有更多的欲望,更大的計劃,更遠的目標。日複一日,她病了,狂躁,失眠,患得患失。他百般的安慰也無濟於事。
他知道一個地方,隻有那個地方可以治好她。他熟悉那兒,親見一個個六神無主,惶惶不安的人在那裏變得踏實,飽滿,紅潤,精神煥發。那兒讓人常存敬畏之心,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不知不覺中悟到人生的真諦;那兒讓人遠離一切俗世煩惱,不必擔心會失去任何東西;那兒還有最健康的作息與飲食,能讓厭食症與失眠不治而愈。
他要送她去那個地方。
他去找她丈夫商量,結果這個男人勃然大怒,居然伸手打了他。他知道,這個男人根本不愛她。擦掉嘴角的血,他的決心更堅定了: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最懂她,最敬她,最在乎她;也隻有他,才能救她。
鏡子前,他慢慢把她的衣服一件件穿上,由內到外,一絲不苟。這些都是他平日裏偷偷攢下來的。一如既往,她的氣味讓他渾身充滿了自信和力量。戴上與她發型同款的假發,他忽然覺得眼鏡片上起了霧。親愛的,為了治好你,我們要分開一段了。前途雖然未卜,但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這一去,就要背上叛國的罪名。
一年半以後,痊愈後的她出現在屏幕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癡癡地仰望,一如初初遇見。
"傳證人王立軍!"黙默地站起身,他又要出場了,去演下一幕中那與愛無關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