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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南洋:新加坡、檳城遊(三)

(2017-05-21 18:38:18) 下一個

(三)

旅館經理姓鄭,他主動提起早餐已經包含在房費裏了,但不在旅館裏吃, 這一塊外包給了附近的小吃店。清早起來,跟著鄭經理去吃早餐, 心情格外輕快,如果說新加坡像一堵修剪得一絲不苟,齊齊整整的籬笆,檳城則充滿了散漫自在的氣息。窄窄的街道兩邊停滿了車,仍然是雙向行駛,於是司機和行人都顧不上靠左行的規則了,尋機通過即可。靜街上有印度小販騎著三輪車賣香料,車上掛著鈴鐺,時不時地響一響。 臨街的房屋最高不超過兩層,一樓大部分都辟作了商鋪,二樓的窗戶多是木質的百葉窗,百葉窗內,斑駁的光影曾映在<<阿飛正傳>>中的張國榮的陰鬱的臉上,外牆油漆斑駁,街邊偶爾有下水道敞著蓋,引得小牛捂鼻子,我們卻毫不在意。遊客的瀟灑在於能盡情享受當地的好, 而不必承擔當地人的憂。

鄭經理每天帶我們去不同的早餐店鋪,中式的,印度的和南洋特色的,每次他都付了錢才離開。鄭經理的姐夫丁醫生是旅館的老板, 專門陪我們吃了一頓印度早餐。丁醫生矮、瘦, 頭發花白, 眼睛大而有神, 說話條理清楚,分寸精準。隨著談話深入,我們發現他不是普通的生意人,丁是檳城的前市長, 曾分別陪同中國前國家主席江和胡參觀遊覽檳城,他十分樂於分享存在手機裏的與領導的合照。丁與鄭的孩子全部送往國外,最近的在新加坡。 丁的小兒子在倫敦帝國大學讀金融,放假在家,看得出他教養很好, 不時幫助猴子和小牛取食, 逗他們說話。我們對馬來亞西的政治生態很感興趣,好奇掌握絕對經濟實力的華人為何不積極參與政治,致力於提高整個種族的社會地位, 丁醫生淡淡地答道, 華人政黨不團結。

檳城老城區的景點都在步行範圍內,多元文化的宗教建築隨處可見, 異族的有教堂、 清真寺、 印度教的寺廟、泰國的寺廟。華人除了拜傳統的儒、釋、道、福廣的媽祖外,闖蕩南洋的先行者也被塑成金身,安坐在光線不足的神龕中,接受後來人的供奉,聆聽他們的祈禱。旅館的隔壁就是廣福宮, 即著名的觀音廟,鴿子在小小的廣場上聚會,廟前點著巨大的香燭,香爐裏積滿了香灰。背井離鄉的拓荒者, 精神上祈求神靈的保佑,現實中依靠鄉裏鄉親抱團互助。姓氏橋,便是這一曆史的見證。新來者初到異鄉,上無片瓦,下無寸土,隻能向大海尋求安身之地,他們用木板搭橋,橋上建房,後來接納同宗同族的人逐漸加入,橋遂向海中不斷延伸,現有周氏橋, 李氏橋等。到橋上走一遭, 走道兩邊的屋子也多為鋪麵,專為旅遊者的腰包而設。敏感的小牛又聞到了下水道的味道,我們才意識向海裏排汙的確是這種橋屋唯一的選擇。

檳城的舊與原生態的美已然令人心動,有心、有才的藝術家又為它增添了新的魅力。一位立陶宛的街頭畫家以自行車和貓為主題,於2012年在檳城老區喬治鎮沿街的牆上留下的數幅壁畫已成了新的旅遊景點。畫家使用特殊的顏料,讓壁畫可以保持六年。這一安排或許是出於不永久改變老城外觀的考慮,客觀上卻帶旺了檳城的旅遊業,因為短暫易逝的美更令人珍惜。姐弟騎行一圖,畫家把實物――靠在牆邊的老式自行車和畫中的人物結合起來,營造出亦真亦幻的效果,騎在前麵的的姐姐神采飛揚, 弟弟扯著姐姐的衣服躲在後座, 興奮又緊張,畫麵的動感仿佛帶動了自行車的車輪,馱著姐姐弟弟在小巷中駛過。我見畫中的姐弟年紀與猴子與小牛相仿,便堅持要他們在畫前留影,兩人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雪糕,當下隻得頗不情願地走過去,將開心咧嘴狀保持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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