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以前的貼子中,有跟帖說國人的觀念已進步了不少。確實,從形式上看,國人的觀念似乎是有不少的進步,頭上的辮子沒了,腳上穿的小鞋也沒了,可是,靈魂上的辮子呢?心靈上的小鞋呢?
我不敢說辮子更長,小鞋更緊,但我敢說這些辮子和小鞋至少跟前人沒太大區別。難道不是嗎?試問,當你為《長津湖》裏的士兵凍死而流淚的時候,你是為他們的悲慘(生命)而流淚呢,還是為他們那種凍死也要服從命令的精神而流淚呢?如果是前者,你的辮子或許已經被剪了,若是後者,那麽你的辮子則更長了。我不願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又不能不傾向於為那種所謂“視死如歸”的精神而流淚的人居多。另外,又會有占比多少的人能清醒地從他們凍死的悲劇中“看”到相關指揮者的失職(甚至是殘忍)呢(如果是缺乏氣象學知識,則是失職。若明知如此,卻不做相應的防備或調整,則是殘忍)?我敢說至少相關宣傳機構壓根就沒意識到這點(因為這樣的情節就算不是抄襲《冰山上的來客》的話,也應該相似)。
其實,還有比這更嚴重,卻偏偏為國人廣泛接受甚至日日傳唱的,卻是中國的《國歌》。請看歌詞:“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什麽意思?這不是鼓勵中國老百姓愚昧盲目地去送死嗎?為什麽要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至少,你繞著或躲著敵人的炮火前進,起碼還有點經驗智慧的成分在裏麵。當然,這樣的結局自會是:“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這是長城嗎?這是萬人塚或億人塚,好不好?難道這樣的方式和結局,會是國家要求它的人們該做的或者說是這個朝代的精髓?按理說,每個人聽著自己國家的國歌都應該懷有自豪的。可是,你該自豪什麽?是當炮灰呢,還是成“血肉長城”中的一具或者是看著那條由成萬上億的屍體構成的長城?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大家都死光了,民族又何存?國土在又有何意義呢?就算留下了十分之一或百分之一的人,為了你那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一犧牲百分之九十或百分之九十九,這公平嗎?這,理性嗎?我很佩服某些文人為了某個概念送死的決心,但以相當偏激地(比如臥冰求魚等)甚至別有用心地鼓勵別人去送死,特別是成千上萬的老百姓去送死,不管是哪個國籍的人,都是可恥的。你自己捫心想想,這樣的意念竟存在於《國歌》裏,應該是所有國人最為熟悉的甚至要以它來要求自己行為的歌,難道國人的觀念還不需要改嗎?
說白了,我們國人觀念中最大的問題還是對生命缺乏應有的甚至是基本的尊重和愛。有的人以奪取別人(敵方)的生命為樂,奪取對方少量的生命為一次戰鬥的勝利,奪取對方大量的生命為一次戰役的勝利,對指揮者而言,自然戰役的勝利更比戰鬥的勝利過癮;而作為看熱鬧或看電影電視的人而言,自然戰役的勝利場麵更比戰鬥的勝利場麵刺激,看到淮海戰役的勝利時,那一個心潮澎湃和歡欣鼓舞。朋友,但你是否想過,那樣的戰役不正是你爺爺或太爺爺們的兄弟和兄弟之間的自相殘殺嗎?不正是典型的中國人殺中國人嗎?另外,當你欽佩秦始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正是通過掠殺你的祖宗才得到皇位的呢?更何況,他那套暴虐的政策現在還在延續著。更有甚者,有的人還以對生命的尊重和愛為恥,在解放戰爭時期,怕死是貶義詞;解放後,犧牲生命來保護國家財產便是一種榮譽。當然,民國前也不少,也就不一一例舉了。
按理說,有這種觀念的國人應該不怕死才對。可很讓人費解的是,國人卻又相當怕死。新冠清零就是一個例子,都歐米克戎了,別國的人都熱血沸騰看球賽了,國內還在嚴格地封控,天天核酸。當然,這樣的極端固然與當局者缺乏科學素養有關,但國人的怕死觀念難道不也在推波助瀾嗎?當然,我也不認為外國人就不怕死,但很多外國人因為心裏有基督信仰,堅信死了靈魂便歸於天堂,能平靜地或相對更平靜地對待生死,無疑增加了極端封控的難度。我並非存心在此誇基督信仰,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城內已有文章描述有信仰(基督信仰)的人臨死前要比沒有信仰的人平靜許多。有興趣者自己可以去看那篇文章。另外,以我自己現在的想法和對基督教徒的觀察都支持這樣的觀點。)
其實,國人對生命缺乏應有的尊重和愛多指的是對別人的炮灰級別的生命。對自己的或親人的,以及高位或高財者的命還是挺當一回事的。特別是對尊重和愛(俗世的)高位者的生命,不僅為廣大中國人(或許世人)所接受,已都習以為常或加認為是天經地義的甚至有的都已寫在或潛規則於職責的範圍。試問,警衛員是幹什麽的,難道他們的任務中沒有為領導擋子彈那一條嗎?那麽多的高幹病房(或醫院)或不惜一切代價救活某某某,不也是一個寫照嗎?
個人認為,國人要人人的命當命,每個人的命都當成一樣的命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要走。而要走過這段距離,舊時的觀念行不通,現有的觀念同樣行不通(若行得通,就不會有同樣死人,而賠償千差萬別了)。這得引進新的,與馬列主義完全不一樣的思想。至於什麽思想,那就得看這個思想的根到底是來自於愛還是恨了。來自於恨源頭的思想,不管它看起來多麽絢麗多彩,其帶來的結果必然是相互仇恨相互爭鬥繼而流血喪命,要想生命得以尊重,無異於緣木求魚。隻有源自於愛的思想,才有可能讓生命最後得以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