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37)
2021 (42)
2022 (39)
2023 (32)
秋園

每年秋季,總會有幾天,鴿溪的水麵輕煙彌漫,仿佛成了溫泉。
看似神秘,卻是很簡單的物理現象。當氣溫明顯低於水溫,這十幾度的湖水便是“熱水”了。


十月的草木,讓秋漸漸濃鬱起來。鴿溪的上空每天都有很多大雁飛過,河穀再次顯得空遠。
草坪滿是露水,走過,便留下清晰的痕跡。我端著茶杯,走上山坡。
山坡上的長椅滿是露水。我並無理會,隻是坐下。晨光中,我喝著熱熱的奶茶,看著鴿溪的花園。


低陽斜影,世界安靜。到處都有林鴿在飛舞。
奶茶溫暖的煙氣中,我看著花園,也在想著擁有和離別。
我的絲黛拉還在身邊,她永遠都是十一歲,不再老去。她玩過的球和木棍仍在碑前,半掩在青草中。碑旁粉紅的玫瑰早已凋謝,金光菊也僅僅剩花一朵。
我還在這裏陪著她。


無論人們怎樣天誓山盟,情感都是相伴而來的。在我看來,人生最大的失去,都是那些曾經相伴的生命。我也在想著,在未來,自己的情感所能依附的會是什麽?
生命來去,總會充滿挽留與不舍。人生有太多的不定,隻是麵對的都是一個歸宿。


我喝著奶茶,看著院落,看著花園裏的生靈。與這些生靈相伴,自有一番懂得。
鴿溪今年有兩對黑水雞安家。上池的黑水雞隻孵化一窩,四隻幼雛,有兩隻基本長成,但最終還是被貓捕殺。小湖的這對黑水雞孵化了兩窩,共十一隻幼雛。大部幼雛也被貓傷害,隻有四隻存活了下來。
每到秋季,黑水雞父母便要把長大的孩子趕出家門,讓它們闖蕩江湖,獨立生活。
每次看到黑水雞父母狠下心來驅逐孩子,我都很難過。一些被趕出家門的娃兒不願遠離,一冬天都會在鴿溪附近徘徊。


近期鴿溪飛來幾隻野鴨。傷雁喜歡與野鴨作伴。我也希望這些野鴨能留在鴿溪。盡管我為野鴨提供了食物,野鴨每天黃昏仍會飛走。
隔山就是個商業狩獵場。獵場有個水塘,管理人員會在水塘岸邊撒下很多食物用以引誘野鴨。傍晚十分,我常會聽到獵人獵鴨的槍聲。
這些槍聲讓我不安,但也無可奈何。


今年橡樹結果很多,大量的橡實落在地上。這些橡實給很多動物提供了食物。雉雞、鬆鼠都會跑來覓食。我沒想到,這些野鴨也會在橡樹下取食橡實。隻是相對其它食物,野鴨還是喜歡穀物。
連續兩年春季,我都看到有鴛鴦飛來鴿溪。鴛鴦是林鴨,樹洞營巢。我打算做個巢箱,安置在湖邊的橡樹上。或許這個巢箱,會讓鴛鴦在鴿溪安家。



一隻大斑啄木鳥鳴叫著飛來,落在花園的橡樹,邊鳴叫邊在樹幹上覓食。這大概是鴿溪附近唯一一隻啄木鳥,孤獨地飛來飛去。
灰鬆鼠會偷竊鳥蛋吃雛鳥,樹洞營巢的啄木鳥深受其害。英國的啄木鳥很少。我每次在山上遛彎兒,都會留心山上有無啄木鳥的叫聲。很遺憾,我隻能偶爾聽到綠啄木鳥,數量也是一隻。


啄木鳥不多,但今年溫暖的夏季,林鴿卻有些“豐收”了。河穀的林鴿數量明顯增多。此時已是十月,我看到草坪上,有一枚被親鳥丟下的,剛孵出雛鳥的林鴿蛋殼。本該停止育雛的時節,林鴿仍在繁育。
林鴿增多,必然會讓農人更為頭疼。但對獵人,或許是好消息吧。


今年不僅是橡樹結實,適宜的春夏氣候,也讓鴿溪的果樹豐產。鴿溪滿樹的水果,我根本無法全部享用,送給鄰居一些,自己留下一點,餘下的隻能任其掉落。
診所前台的丫頭建議我把蘋果榨汁,做成蘋果酒。我一個懶漢,現成的酒都懶得喝,更別說讓我鼓搗蘋果醪糟,去釀酒了。
現在的四五棵結果的果樹已經如此,鴿溪種下了二十多棵各種果樹,如果未來都結果,想想便頭大!


感謝!
音樂:Sacred Path,Robert Haig Coxon
有不少人建議我做民宿,或建個木屋當做度假房租出去。我喜歡清靜,也不是生意人,把鴿溪商業化,感覺味道就變了。
也祝您秋安!
如果你做民宿,超級期待。
我家貓不出門,隻看鳥。
祝你秋天快樂!
鴿溪的果樹從來沒有打過藥施過肥。今年氣候好,是盛果年,明年就難說了。如果家裏人口多,多種幾棵果樹無妨。但鴿溪就我一人,種這些果樹,大概也就是為滿足視覺了。
貓的數量太多了,遠遠超過自然界野貓的自然分布和數量。養貓人多不以為然,說這是自然。這幫人不去想想,如果把寵物貓都換成寵物虎豹,也讓這些虎豹隨意到處溜達,人類居民會有怎樣的感覺,自然?
疫情期間還想著要不要弄一個hobby farm, 現在知道完完全全不需要,消耗不了,反倒是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