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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與生靈

秋深了,河穀的風景再次蕭瑟。近些天來,大雁一家常常回到鴿溪,算是回家探親吧。
看到所有的家庭成員都在,我很高興。盡管我與夏季衣著不同,大雁一家也能認出我,很快再次熟識。


四隻幼雁已經長得與父母無異了,但在父母麵前,還是不斷發出唧唧的童聲。幼雁五月出生,至今其實才僅僅半歲,依舊童年。傷雁喜歡這家大雁,但混在其中,多少也會受點欺負。我給這些大雁喂穀物時,便把傷雁叫到一邊,單獨給它一些。
每次傷雁在眼前吃食,我都會輕撫幾下它的背,自己倒是覺得很滿足。


如果外人看到,一定會覺得,這些都是我養的家鵝。
鵝爹膽大,總從我手中取食。但鵝媽卻從不靠近我。鵝娃在我麵前唧唧叫著爭搶,毫不怕我,但要看父母臉色。


雉雞常來取食橡實。前些天,常有三隻石雞走來鴿溪,在橡樹下覓食。這些石雞是從對麵獵場偷跑出來的。石雞喜歡多石幹燥的山坡。但河穀並不具備這樣的生境。
最近三隻石雞變成了兩隻,估計一隻被鷹或貓或狐狸抓走了。


一天早晨,除了看到大雁一家,院落竟然來了一大群野鴨。野鴨在橡樹下取食橡實,我數了數,竟有21隻,而且大部分是雄鴨。
我高興之餘,也在擔心野鴨明年的繁殖期。雄鴨數量過多,會極大幹擾孵卵期的雌鴨,導致孵化失敗。水禽獵期要到來年一月底才結束。或許,那時雄鴨的數量會有所減少吧。
這些天的傍晚,對麵獵場不時傳來獵人的槍聲。飛來鴿溪的野鴨明顯少了。
令我特別擔心的是,鴿溪養育的大雁一家,也會無意間飛越獵人上空。。。


鴿溪真是成了救護站。
一隻寒鴉(Jackdaw)不知何原因折斷了右側翼尖,能飛,但疾升有些困難。寒鴉在橡樹下覓食。看到我走近,便會從粗大的樹身飛跳到樹頂。
我在樹下仰頭看著。寒鴉在枝間跳躍,直到樹的高處。一路之上枝條晃動,樹葉偶落。此時的樹下已鋪滿落葉。
在每天都有幾隻貓出沒的鴿溪,我估計這隻寒鴉是很難存活的。


天雲橫過,落木蕭蕭。但天時怪異,一株平時在二月開花的杜鵑,十一月便揚花了。或許是因為時節過暖吧。
不時的落雨,讓院落的一切都濕漉漉的。溪水很多,小湖已滿。湖裏的虹鱒仍舊很活躍。每次喂食,基本都是虹鱒在爭搶。冷水魚的優勢。
零零散散的黑頭歐在河穀遊弋。如果一隻看到水麵有食物,便會在湖上盤旋。很快便會有很多黑頭鷗飛來。
喂魚的狗糧是要花錢買的。麵對這些黑頭鷗,我可沒有這麽大方。


幾隻鬆鼠每天都在搬運貯藏著橡實。鬆鼠很鬼,會偷挖別人貯藏的橡果,然後再跑去別處埋藏起來。我看著可氣又想笑。好在今年橡果豐收,足夠這幾隻鬆鼠儲糧過冬了。
世上有不少人會算小九九。鬆鼠會偷竊,大概也算是“聰明才智”吧。


鴿溪的兩家黑水雞相對和平。但兩家絕不合群。這些黑水雞總會保持警惕,野性十足。
我也自覺與之保持距離,從不去幹擾這些家庭。因為鴿溪家貓為患,黑水雞失去太多幼鳥。如今鴿溪僅有五隻黑水雞生活。


周六大雁一家來到鴿溪,晚間飛走。周日大雁一家未至。我看到傷雁臥在水邊,便給它拿些它愛吃的麥粒。平時傷雁看到我拿著食物,便會疾步向我走來,但今天傷雁卻無動於衷。我把一盒麥粒放在傷雁麵前,它僅僅象征性啄了兩下,沒有進食。
傷雁有些腹瀉,我有些擔心。我在湖岸割除敗草,看到傷雁一天都沒有進食。


今天一早院落雁鳴不斷。我隔窗一望,看到小湖水中和岸上除了有7-8隻野鴨外,有20多隻加拿大雁。
我開門走上露台,這群大雁驚叫著,大部飛走了。但草坪上的六隻大雁留了下來,是大雁一家。水中是孤零零的傷雁。


今天病中的傷雁
傷雁離群索居,從湖中出來後便孤零零臥在水岸。它依舊不吃東西,腹瀉仍在。
連續兩天沒有進食,也未見它喝水。我很擔心,怕是細小病毒感染,但又無可奈何。
傍晚時分,本打算帶領一家飛離鴿溪的大雁爹看到我站在邊上,仿佛聽到我心裏的話,想讓它們一家留下來陪陪傷雁。
鵝爹在草坪徘徊著,猶豫再三,最後竟然決定留在鴿溪過夜了。
寫下這些文字時已是晚九點,大雁一家和傷雁,都臥在湖岸。
我在心中禱告,但願傷雁能好起來。但願,但願。。。


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