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360)
2018 (398)
2019 (358)
2020 (353)
2021 (347)
2022 (360)
2023 (339)
2024 (783)
2025 (31)
美國沒有種族歧視和政治犯嗎?
在五六十年代的美國黑人共一千九百餘萬人,約占美國總人口的百分之十一。他們在社會中處於被奴役、被壓迫和被歧視的地位。絕大部分黑人被剝奪了選舉權。他們一般隻能從事最笨重和最受輕視的勞動。他們的平均工資隻及白人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他們的失業率最高。他們在許多州不能同白人同校讀書,同桌吃飯,同乘公共汽車或者火車旅行。美國各級政府、三K黨和其他種族主義者經常任意逮捕、拷打和殘殺黑人。在美國南部的十一個州,集居著美國黑人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在那裏,美國黑人所受到的歧視和迫害,是特別駭人聽聞的。
美國黑人經曆了長期的反對種族歧視、爭取自由和平等權利的群眾性鬥爭,才有了今天的現狀! 而今天的美國黑人和白人完全平等了嗎? 美國黑人還在繼續地抗爭的路上! 前任美國黑人總統奧巴馬曾說, 完全平等的路還很長!
美國黑人鬥爭的迅速發展是美國國內階級鬥爭和民族鬥爭日益尖銳化的表現,引起了美國統治集團日益嚴重的不安。肯尼迪政府采取了陰險的兩麵手法。它一方麵繼續縱容和參與對黑人的歧視和迫害,甚至派遣軍隊進行鎮壓;另一方麵,又裝出一副主張“維護人權”、“保障黑人公民權利”的麵孔,呼籲黑人“忍耐”,在國會裏提出一套所謂“民權計劃”,企圖麻痹黑人的鬥誌,欺騙國內群眾。但是,肯尼迪政府的這種手法,已經被越來越多的黑人所識破。美國帝國主義對黑人的法西斯暴行,揭穿了美國的所謂民主和自由的本質,暴露了美國政府在國內的反動政策和在國外的侵略政策之間的內在聯係。
在當時的新中國是支持美國黑人反對種族歧視鬥爭的!
支持美國黑人反對種族歧視鬥爭的聲明[1]
(一九六三年八月八日)
現在在古巴避難的一位美國黑人領袖、美國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北卡羅來納州門羅分會前任主席羅伯特·威廉先生,今年曾經兩次要求我發表聲明,支援美國黑人反對種族歧視的鬥爭。我願意借這個機會,代表中國人民,對美國黑人反對種族歧視、爭取自由和平等權利的鬥爭,表示堅決的支持。
美國黑人共一千九百餘萬人,約占美國總人口的百分之十一。他們在社會中處於被奴役、被壓迫和被歧視的地位。絕大部分黑人被剝奪了選舉權。他們一般隻能從事最笨重和最受輕視的勞動。他們的平均工資隻及白人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他們的失業率最高。他們在許多州不能同白人同校讀書,同桌吃飯,同乘公共汽車或者火車旅行。美國各級政府、三K黨[2]和其他種族主義者經常任意逮捕、拷打和殘殺黑人。在美國南部的十一個州,集居著美國黑人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在那裏,美國黑人所受到的歧視和迫害,是特別駭人聽聞的。
美國黑人正在覺醒,他們的反抗日益強烈。近幾年來,美國黑人反對種族歧視、爭取自由和平等權利的群眾性鬥爭,有日益發展的趨勢。
一九五七年,阿肯色州小石城的黑人,為了反對當地公立學校不準黑人入學,展開了劇烈的鬥爭。當局使用了武裝力量來對付他們,造成了震動世界的小石城事件。
一九六○年,二十多個州的黑人舉行了靜坐示威,抗議當地餐館、商店和其他公共場所實行種族隔離。
一九六一年,黑人為了反對在乘車方麵實行種族隔離,舉行了“自由乘客運動”,這個運動迅速地遍及好幾個州。
一九六二年,密西西比州的黑人為爭取進入大學的平等權利而進行的鬥爭,遭到當局鎮壓,造成流血慘案。
今年,美國黑人的鬥爭是四月初從亞拉巴馬州伯明翰市開始的。赤手空拳、手無寸鐵的黑人群眾,隻是由於舉行集會和遊行,反對種族歧視,竟然遭到大規模的逮捕和最野蠻的鎮壓。六月十二日,密西西比州的黑人領袖梅加·埃弗斯甚至慘遭殺害。被激怒了的黑人群眾,不畏強暴,更加英勇地進行鬥爭,並且迅速地得到美國各地廣大黑人和各階層人民的支持。目前,一個全國性的聲勢浩大、波瀾壯闊的鬥爭,正在美國的幾乎每一個州和每一個城市展開,而且還在繼續高漲。美國黑人團體已經決定在八月二十八日舉行二十五萬人的向華盛頓的“自由進軍”。
美國黑人鬥爭的迅速發展是美國國內階級鬥爭和民族鬥爭日益尖銳化的表現,引起了美國統治集團日益嚴重的不安。肯尼迪[3]政府采取了陰險的兩麵手法。它一方麵繼續縱容和參與對黑人的歧視和迫害,甚至派遣軍隊進行鎮壓;另一方麵,又裝出一副主張“維護人權”、“保障黑人公民權利”的麵孔,呼籲黑人“忍耐”,在國會裏提出一套所謂“民權計劃”,企圖麻痹黑人的鬥誌,欺騙國內群眾。但是,肯尼迪政府的這種手法,已經被越來越多的黑人所識破。美國帝國主義對黑人的法西斯暴行,揭穿了美國的所謂民主和自由的本質,暴露了美國政府在國內的反動政策和在國外的侵略政策之間的內在聯係。
我呼籲,全世界白色、黑色、黃色、棕色等各色人種中的工人、農民、革命的知識分子、開明的資產階級分子和其他開明人士聯合起來,反對美國帝國主義的種族歧視,支持美國黑人反對種族歧視的鬥爭。民族鬥爭,說到底,是一個階級鬥爭問題。在美國壓迫黑人的,隻是白色人種中的反動統治集團。他們絕不能代表白色人種中占絕大多數的工人、農民、革命的知識分子和其他開明人士。目前,壓迫、侵略和威脅全世界絕大多數民族和人民的,是以美國為首的一小撮帝國主義者和支持他們的各國反動派。他們是少數,我們是多數。全世界三十億人口中,他們最多也不到百分之十。我深信,在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的支持下,美國黑人的正義鬥爭是一定要勝利的。萬惡的殖民主義、帝國主義製度是隨著奴役和販賣黑人而興盛起來的,它也必將隨著黑色人種的徹底解放而告終。
根據一九六三年八月九日《人民日報》刊印。
注釋
[1]這個聲明是以毛澤東的名義發表的。
[2]三K黨,是美國的種族主義恐怖組織。一八六六年由美國南部奴隸主為鎮壓黑人和維護奴隸製度而建立,成為美國反動勢力推行種族主義、實行法西斯統治的工具。
[3]肯尼迪,當時任美國總統。
如果您想了解美國的政治犯。向您當地的眾議員,參議員或人權組織查詢。很簡單。
如今幹脆有愛國者法案,使用fisa法庭,抓你甚至不需要審判,也就不需要公布證據,反正說你是恐怖分子就夠了,批準逮捕的法官和法庭都是秘密的,沒人知道在哪裏,或者誰是法官。
也就是他們不需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美國的方式是把這些內容弄成複雜的程序,理論上程序存在的意義在於可以透明,便於監督,但如果程序複雜到了多數人都不懂的程度,就可以操縱程序,這是民主體製的一大特點。
美國曆史上的排華法案,和二戰對日本裔的做法,與中國曆史上對待地富反壞右是一模一樣的概念,甚至更遭,是典型的政治犯的對待方式。
沒人敢說這類事情不會再來,看看穆斯林在美國的處境多少也能感覺。
但在美國,人們可以冠冕堂皇地說我是有法律的,卻不去追究法律的合理性。
國際特別法庭指控布希政府迫害人權
Yaan Laaman 原著
宋大雍 譯
大多數中國人對美國存在政治犯一事大概覺得出乎意料,甚至在《海峽評論》看到這類文章的讀者,聽到美國監獄中的政治犯竟多達150名以上(甚至數百名),一定也會頗為震驚。
美國政府根本不承認政治犯的存在,他們究竟是誰?為何被關?關多久?獄中情況如何呢?
美國獄中所監禁的政治犯有很大一部份是有色人種--包括黑人、西班牙語裔、原住民美洲印地安人、亞洲人,他們大多數來自第三世界。這反映出有色人種在美國的現實生活中遭到差別待遇以及得不到公平審判的現象,這也正是美國之所以存在政治犯的原因。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句口號放諸四海皆準。在美國抗爭大致可分為下列幾類:美國境內被壓迫民族爭自決的鬥爭(黑人、波多黎各人、印地安人);為公平與社會正義而奮鬥;對抗戰爭及帝國主義;為經濟上的平等;為保護環境與社會主義而奮鬥。這些鬥爭的組織與運動遍及全美,美國政治犯的來源皆出於此。
美國原住民領袖中也有政治犯,像美洲印地安運動的李奧納德·皮地爾(Leonard Peltier);黑人解放軍的非裔美人桑地塔·阿柯利(SundiataAcoli),黑豹黨的傑尼摩·吉賈戈派特(Geronimo Ji-Jaga Prait);行動之家的慕米亞·阿布傑摩(Mumia Abu-Jamal);民族解放軍的波多黎各愛國者戴西亞·派根(Dylcia Pagan);大刀隊的路易斯·卡隆(Luis Colon);反帝國主義的白人大衛·吉伯特(David Gilbert)和馬瑞林·布克(Marilyn Buck);白種工人階級社會主義者俄亥俄「七人幫」;宗教界反戰活躍份子珍·剛普(Jean Gump)和法蘭克·卡爾卡伯特(Carl Kabot,天主教神父)。
其中有些人是美國犯人中監禁時間最長的,甚至是全世界政治犯中坐牢最久的。傑尼摩·派特在獄中超過21年;桑地塔·阿柯利19年;李奧納德·皮地爾17年……不可勝數。這些在獄中的政治犯有些根本是以莫須有的罪名,有些就是以他們所參與的政治活動而入罪的,相同的是他們都被判以極長的刑期。
美國不像其他國家,政府常有例行或偶爾的特赦,尤其是對在政治上觸犯法律的人,而美國政府卻常讓政治犯服滿所有的刑期。在政治案件中,如果被告已被判了四、五十年的監禁,政府還常以附加的罪名再使其增加二到三倍刑期。例如作者與俄亥俄七人幫同誌,都因為參與同樣的政治活動而需麵對多重審判,甚至當所有被告的刑期已達98年,政府仍以妨害治安的新罪名使每個人再增加60年。
一旦入獄後,美國的政治犯所麵對的(多少有段時期)又是特別殘忍與歧視的待遇,聯邦政府所屬的惡名昭彰監獄--馬裏昂就關了不少的政治犯,即使有些人日後被移往極嚴密的監獄,仍有新政治犯不斷移入。
美國是一個富有的社會,雖仍有相當多的人無法享受這份富足,整體而言,它有套已開發的物質基礎建設,甚至監獄中它也照顧到了,美國一方麵雖有地牢的存在;一方麵大部份監獄多符合一定的標準,例如每一個牢房都有自來水與盥洗室,提供一定卡路裏的食物,犯人能收發信件,等等……但就在這些相當現代化的牢房中,美國監獄方麵仍不斷違反人權,特別是政治犯的人權,違反國際認可的最低人權標準。
美國的監獄分為兩類,50州中每州有自己的獄政係統,聯邦政府的聯邦獄政係統(作者即服刑於堪薩斯州的李文渥茲警衛最嚴密的聯邦監獄)。美國監獄中有一百萬的男、女、少年犯,而其形式從嚴格警戒到營區形式的都有,政治犯一律監禁於警衛最嚴密的、殘忍的,上鎖的監獄。
常常為了囚禁政治犯,設計些特別牢房或整座監獄。最近一個惡名昭彰的例子就是李文渥茲管訓中心為婦女設立的嚴密監禁牢房;為女政治犯在管製區婦女監獄的地下室建造的牢房,警衛大多為男性,犯人一舉一動不是直接監視就是透過閉路電視監視,上廁所和淋浴都不能免。所有行動都受到限製,隻能鎖在自己的牢房或在牢房附近活動,訪客當然也受到限製。所有牢房內部都漆成耀眼的白色,目的在擾亂被監禁的人。醫療極有限,結果在這關過牢的婦女健康都有問題。實際上,獄政當局已因情況之槽而被聯邦法官起訴。(等了兩年,案子才送進去)法官下令關閉這個特殊牢房。政府提出上訴,高等法院推翻此一判決,宣佈政府可特別挑出政治犯,移往特別監獄!
1990年12月7日到10日,美國政治犯的實際處境被公諸於世,於是在紐約舉行了一個「調查美國監獄侵犯政治犯和戰犯人權的特別國際法庭」。令人遺憾的是布希政府壓製住法庭的新聞和它實際的發現,美國主要媒體中絕大部分都配合這一封殺行動,這一國際法庭由「還我自由,為美國政治犯的人權及特赦奮鬥」組織與全美87個贊助團體成立,法庭憲章說(第二頁,特別法庭的正式裁決):
特別法庭成員所擁有的裁決權源自聯合國憲章所承認並製訂的國際法原則,那是根據紐倫堡及東京特別法庭先例,再經聯合國經濟社會理事會通過的程序得來。
特別法庭收到不少政治活躍分子及專家的書麵與口頭證據,逐條起訴美國政府的罪行,特別是否定人民權利和波多黎各自決這兩方麵;視合法對抗美國政府非法行為者為犯罪,不與從事這類抗爭的人講法治,對他們施虐。
本法庭援用一般國際人權法律的原則。國際法法令第38條承認特別法庭就當代國際法標準所做裁決的權威性。
這個特別法庭的成員包括:法蘭克·伯德胡--迦納最高法院律師;加瓦德·波拉斯--勒斯坦律師;羅德阿鬆尼·吉福--倫敦、北愛爾蘭和牙買加律師;英國上院議員;諾斯·皮屈--德國漢堡大學國際法教授;約瑟羅伯特·蘭登發奎斯--秘魯聖馬可大學法律教授及律師;塞裡納·諾馬尼--紐約大學法律及人權教授,波多黎各人;土緒·尤卡塔納卡--馬波尼大學政治學教授,澳大利亞人;喬治·華德--美國哈佛大學教授及諾貝爾獎得主。
經過幾個整天的聽證後,這個一流的工作小組一致發現,美國政府對待政治犯多不符合國際法與國際標準。特別法庭的正式判決:
1.美國監獄與牢房現有大量的政治犯及戰犯。
2.這些被監禁的人是因為反對美國政府的政策而下獄,這種監禁在國際與國內法上都屬非法,包括否定自決的權利、有計劃的滅種、殖民主義、種族主義和軍國主義。
3.美國政府入罪與監禁的對象包括爭取自決的美國本土居民、波多黎各人、黑人、在美墨邊界的政治活躍份子。
4.這些合法爭取國家自由者不應被視為罪犯,但應依日內瓦戰犯公約增訂條文上的戰犯地位。
5.美國政府同時入罪監禁北美白人,他們與爭自決的民族共同奮鬥,為和平反核武、反種族主義者,反性別歧視和其他各種形式而奮鬥。
6.犯罪司法係統對政治活躍份子「採取嚴厲的差別待遇。」
7.美國政府利用監視、滲透,大陪審團、拘留,出於政治考量的犯罪陰謀、控訴、有成見的警衛、匿名陪審團等手段剝奪政治活躍分子在國內及國際法保護下受公平審判的權利。
政治人物被判以相當長的刑期,並在美國監獄中受到非人的對待。法庭進一步要求美國政府:
1.釋放所有因合法自決運動或反對美國政策因而入罪的犯人,以及一切美國政府在違反國際法情況下所監禁的犯人。
2.對爭取自決或反對政府政策的合法政治活動,停止其所有的幹擾及迫害,並中止一切違反國際法的非法行為。
(本文作者楊拉曼係「俄亥俄七人幫」美國政治犯,目前在李文渥茲聯邦監獄服刑中)
導讀
2015年10月,歐文·希夫,一個一生信奉並踐行自由的人,在有警衛把守的重症監護室中淒涼離世。他堅持認為聯邦政府開征個人所得稅違憲而拒絕繳納;他對聯邦政府廢棄金本位後發行的紙幣嗤之以鼻;他公開抗稅並因此被捕入獄卻從不服軟,還因為“藐視法庭”被加長刑期......
按照規定,已經年近九旬、身患癌症晚期的老希夫可以獲批保外就醫與家人共度最後的時光,但直到他去世,家人的申請仍然被淹沒在官僚主義的審批中;相反,也是在今年,一個犯有殺人重罪的囚犯的申請卻很快獲批。或許,在聯邦政府眼裏,“逃稅犯”比殺人犯更可怕——隻要殺的不是自己。
歐文·希夫死了,比他更早死去的,是曾經的自由燈塔——美利堅合眾國。
一個殺人犯和一個政治犯的人生終點
每逢這節期,巡撫都釋放一個囚犯。當時有個出名的殺人犯叫巴拉巴。巡撫問眾人:“你們要我釋放哪一個給你們?是巴拉巴呢?還是稱為基督的耶穌呢?”他們說:“巴拉巴!”巡撫說:“那稱為基督的耶穌,我該怎麽辦呢?”他們都說:“把他釘十字架!”巡撫說:“為什麽呢?他做了什麽惡事呢?”他們便極力喊著說:“把他釘十字架!”——馬太福音27章
根據美國聯邦監獄局(Federal Bureau of Prisons)第5050.49號文件第3款規定,犯人基於身體狀況可以申請保外就醫。第3款a條對適用於保外就醫的“晚期病情”做了具體描述,即犯人被診斷患有“晚期、不可治愈的疾病,預計壽命等於或少於18個月。”
2015年4月,據美國廣播公司(ABC)報道,加利福尼亞州一地方法院準許了一位名叫蘭迪·維科斯(Randy Weeks)的殺人犯的保外就醫請求。55歲的蘭迪身患肝癌,癌細胞已擴散至全身,醫生預計他的壽命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蘭德1999年犯案,警察用了超過七年的時間將其抓捕。盡管遭到了受害人家屬聲淚俱下的抗議,法官依然準許了蘭德的保外就醫申請,允許他與家屬一同度過人生的最後時光。
2015年8月,據美國Forbes報道,已服刑10年且雙目失明的87歲政治犯歐文·希夫(Irwin Schiff)被診斷患有肺癌,醫生預計剩餘壽命為4-6個月。歐文的兒子——歐洲太平洋資本公司(Euro Pacific Capital Inc.)總裁——彼得·希夫(Peter Schiff)通過媒體表達了希望他父親保外就醫的申請能盡快被批準的願望。2015年10月16日,在警衛看護下的重症監護室,一生不受思想鐐銬所桎梏的歐文·希夫在病床上帶著鐐銬離開了人世。
當然,在美國政府眼裏,歐文·希夫不過是個“逃稅犯”而不會讚同他是“政治犯”的說法。不過,世界上又有幾個國家的政府會認為自己關押的政治犯是“政治犯”呢?歐文·希夫一生不曾傷害任何人的生命,不曾損害任何人的財產,他所做的,無非是保護自己的財產不受侵犯,並教育他的同胞保護自己的財產不受侵犯。全球主流財經媒體《經濟學人》(Economist)在10月31日的悼文《一個說不的男人》(A Man Who Said No)中稱歐文·希夫為“零稅收英雄”(Hero of Zero)。
歐文·希夫是誰?
對任何國家來說,最危險的人就是獨立思考的人,他們不受主流迷信束縛,不受社會禁忌桎梏。幾乎不可避免的是,這些人都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他所生活的這個國家的政府是不誠實、不理性和不寬容的。——孟肯(H. L. Mencken)
1928年2月23日,歐文·希夫出生於移居美國的猶太人家庭,是家中的第八個孩子也是唯一的兒子。他的父母在20年前跨越大西洋,懷著對自由的追索,來到了美國。歐文有幸出生在了這個世界曆史上最自由的國家。1950年,他入讀於康乃狄克大學,獲得了會計和經濟學雙學士學位。通過亨利·赫茲利特(Henry Hazlitt)和弗裏德裏希·哈耶克(Friedrich Hayek)的著作,歐文接觸了奧地利派經濟學,並因此影響了他的一生。
1973年或許是歐文·希夫按美國國稅局要求申報個人所得稅的最後一年,隨後,他開始走上了通往人生盡頭的“抗稅”道路。1974至1975年,他拒絕在納稅申報表中披露自己的收入,並將申報表抬頭“美國個人所得稅申報表”劃改為“美國個人所得坦白書”。由此,他開始了漫漫對抗國稅局(IRS)、對抗法院、對抗強權之路。
1976年,出於對自由市場經濟學、有限政府和對美國憲法嚴格解釋的信念,歐文出版了第一本著作《最大的騙局:政府是怎樣欺騙你的》(The Biggest Con: How the Government is Fleecing You)。之後,歐文開始頻繁演講並出入電視節目,公開主張個人所得稅違憲,並主張美國人沒有義務申報個人收入。接踵而至的,便是官司纏身和監獄生活。1992年,獄中的歐文完成了著作《聯邦黑手黨:政府是如何違憲開征並非法征收所得稅的》(The Federal Mafia: How the Government Illegally Imposes and Unlawfully Collects Income Taxes)。隨後,內華達州地方法院判定該書包含“欺詐信息”,因為該書倡導購買者合法地終止繳納聯邦所得稅。因而,法院向該書的出版方發出了禁令。作為回應,歐文·希夫在他個人網站上免費提供該書。該書也是目前美國唯一被禁的非虛構著作。
一再的抗爭為歐文·希夫帶來了他的第三段——也是最後一段——監獄生活。2004年,聯邦法院認定歐文在1979年-1985年間拒絕繳納的稅款、罰款和利息總額愈200萬美元。2005年10月24日,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的地方法院就歐文在1997年至2002年間所涉多項逃稅及拒絕申報個人收入,連同聯邦法院認定的1979年-1985年間的逃稅,判處歐文·希夫12年7個月有期徒刑並需向國稅局繳納420萬美元,另外歐文因藐視法庭而被加判1年有期徒刑。
13年7個月的刑期對於當時已經77歲的歐文·希夫來說,無異於終身監禁。獄中的歐文先後因為白內障導致失明,又因為沒有得到及時診斷和治療的皮膚癌擴散,導致肺癌的惡性並發,奪走了他的生命。
抗稅是義舉還是癲狂?
一個智慧而節儉的政府決不應該從人民的嘴裏搶奪他們所掙的日常口糧。——托馬斯·傑弗遜(Thomas Jefferson)
審視歐文·希夫抗稅之舉,就必須回到美國的所得稅曆史。美國(America)的開始始於1776年7月4日的《獨立宣言》,美利堅合眾國(the United States)的開始則始於1787年9月17日《美國憲法》的正式通過。美國憲法是人類曆史上一部具有裏程碑意義的憲法,也是美利堅合眾國的根本大法。
憲法第一條第二款第3節對“直接稅”規定:眾議院名額和直接稅稅額,根據各州人口按比例進行分配。即聯邦政府可以征“直接稅”,但隻能對各州按人口比例征收。舉例來說,聯邦政府要征200萬美元土地稅,按各州人口,分別劃撥一個稅額,各州再自行按照土地價值征收。聯邦政府沒有權利針對美國人直接征稅。
所謂直接稅,即指針對個人財產征收的不可轉嫁的稅。個人所得稅屬於直接稅範疇。而根據美國憲法,直接稅的征收必須按照各州人口按比例征收。正因為此,開征個人所得稅的提議幾度提出,幾度廢止。1894年,克利夫蘭總統再次反對所得稅的議案,認為這是違憲的,但卻以不簽名方式令法律得到了通過。1895年,最高法院在“波洛克訴農民貸款與信托公司”(Pollock v. Farmers" Loan & Trust Co.)一案中以5比4判決認定所得稅作為直接稅而未按各州人口比例征收——違憲。
1908年,老羅斯福總統公開主張所得稅和遺產稅的征收,成為美國曆史上第一位公開主張應當使用政府權力進行財富再分配的總統。1909年,塔夫脫總統同樣傾向於所得稅的開征,但同樣的問題是,根據美國憲法所得稅無法開征。於是,國會通過了《美利堅合眾國憲法第十六修正案》:國會有權對任何來源的收入規定並征收所得稅,無須在各州按比例進行分配,也無須考慮任何人口普查或人口統計數據。
美國特色的權力擴張,以修正憲法來違背憲法。1913年,弗吉尼亞州代表理查德·伯德(Richard E. Byrd)說,“來自華盛頓的手將伸向每個人的口袋。來自遠方不熟悉的法院的強製性高額罰款將持續地威脅納稅人。一支由聯邦官員、間諜和偵探組成的軍隊將淩駕於合眾國之上。”潘多拉的盒子已經開啟。正如弗蘭克·喬多洛夫(Frank Chodorov)所說,今日的美國早已不是《獨立宣言》下的那個美利堅合眾國。
以上,是大部分自由之友們雖然無奈但都認可的美國個稅發展簡史,也就是說,一般認為,憲法第十六修正案的通過為個稅開征掃清了法律障礙。但是,歐文·希夫並不同意。
事實上,與當今很多徹徹底底的自由意誌主義者(無政府資本主義者)不同的是,他甚至沒有主張廢除一切稅收。他認可美國憲法,他的抗稅理論基礎完完全全是基於美國憲法之上的。違憲主張包括了征收個人所得稅違背了憲法第一修正案、第五修正案、第十三修正案、第十四修正案、第十六修正案和第十七修正案。
歐文·希夫認為,“所得稅”(Income Tax)中的“所得”(Income)一詞在憲法中特指在商業活動中的得益(gain)或獲利(profit),因此隻適用於企業,而不包括個人所掙的工資、傭金和利息等;其次,憲法中假定的“所得”是基於實體金幣和銀幣的(美國建國時采用的是金銀複本位製),而不是由如今肆意通脹的信用紙幣。在紀錄片《美國:從自由到法西斯主義》(America: Freedom to Facism)中,美國國稅局前官員不無輕蔑地表示,抗稅者不過是在玩文字遊戲。
美國的自由抗爭者們,麵對的是這樣的強權政府部門:背棄了《獨立宣言》中的原則性精神,也壟斷了詞語的定義。強權之下,要麽做一個順奴,要麽變成一個瘋子,政府權力越大,人民越容易變瘋。美國還遠非最糟糕的。
當政府既能征稅,又能印錢,還能壟斷暴力機構……
以色列的長老都聚集,對撒母耳說:“求你為我們立一個王治理我們,像列國一樣。”撒母耳將耶和華的話都傳給求他立王的百姓,說:“管轄你們的王必這樣行:他必派你們的兒子為他趕車跟馬,又派他們為他耕種田地,收割莊稼,打造軍器和車上的器械;必取你們的女兒為他製造香膏,做飯烤餅;也必取你們最好的田地、葡萄園、橄欖園,賜給他的臣仆。你們必作他的仆人。”——撒母耳記上8章
在紀錄片《美國:從自由到法西斯主義》中有這樣一幕:當導演阿羅·拉索(Aaron Russo)和助手在國稅局大門口拍攝的時候,保安試圖趕走他們,並告誡他們,此處不得拍攝。導演問了保安兩個問題:“你能告訴我哪部法律說這裏不能拍攝嗎?美國是一個自由國家嗎?”之後,導演利用旁白繼續發問:為什麽他們不出示法律?為什麽他們那麽緊張?為什麽他們感到害怕?多麽熟悉的場景。
美國,作為曾經世界曆史上最自由的國家,在短短的兩百餘年間,就讓世人看到了一個不斷擴大的聯邦政府,瘋狂擴張的政府開支,天文數字的政府負債,野蠻暴力的對外幹預。不知大多數都是基督徒的美國國父們,今天在天堂看著他們的後代對他們的遺產的踐踏,會作何感想。
美國的曆史無非是再一次地印證了製度設計的精良不可能敵得過人類對權財的貪婪。個人所得稅的開征實現了聯邦政府對人民財富的直接掠奪,金本位的廢除及信用貨幣的發行實現了聯邦政府的無度擴張,而對暴力的壟斷以及當前奧巴馬政府推行全美禁槍的違憲企圖無非是要剝奪人民最後的那一點抗衡政府的武器。
麵對惡政,良善的人們走向了“公民不服從”之路。梭羅在《論公民的不服從》中說到,“難道公民必得將良心交給立法者,自己一分也不留?若此,則人有良心何為?我認為我們首先必須是人,然後再談是不是被統治者。”歐文·希夫誠摯地信仰自由,反對個人所得稅,而他走上的也正是這樣一條不歸的公民不服從之路。
當獄中的歐文·希夫已經重病,家人希望為他辦理保外就醫,但是,直到確診肺癌前,歐文·希夫一直不答應保外就醫。他的兒子彼得·希夫談起他爸時說,他的父親一直期盼的是得到法院重新審查後的無罪釋放。用中國人熟悉的說法,就是歐文·希夫仍然摯愛著他的祖國,他需要的,隻是“平反”。
事實上,權力機構們並沒有一絲想要讓歐文·希夫保外就醫的意思。彼得·希夫說,在他父親在八月初確診癌症時,他們就提交了保外就醫申請,希望父親能和家裏人共度人生的最後時光。然而,即便有通過媒體的呼籲,有共和黨參議員和民主黨眾議員的幫助,直到歐文·希夫去世,他的保外就醫申請仍被淹沒在官僚主義的流程之中。似乎,殺人者要得到保外就醫要更容易些。因為對於任何政府來說,殺人者並不可怕,隻要殺的不是自己。但自由的抗爭者太過可怕,因為他們是衝著自己飯碗而來的,還教育更多人衝著他們的飯碗而去。他們害怕,所以希望他們安靜,而監獄無疑是讓那些煩人者安靜的最好去處。
歐文·希夫死了,比他更早死去的,是那個人類希望和自由燈塔的美利堅合眾國,是那個自由之地和勇者之家的美利堅合眾國,是那個上帝庇佑和沒有強權的美利堅合眾國。
願歐文·希夫在天國安息。天堂沒有個人所得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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