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聞靜思 物我一體
冷眼看世界 熱心過人生
耶魯法學院教授蔡美兒(Amy Chua)和她的女兒們在2011年TIME 100活動上（Photo courtesy of David Shankbone | Wikipedia）
幾年以前，我收到個普林斯頓校友會通知，說有一個討論”虎媽”議題的活動。當時以為蔡美兒會到場所以很興奮地去參加了，結果卻沒見到這個頗具爭議的人物。但是那次會議還是讓我對學生培養和教育問題產生了很大興趣，也發現我對子女教育的許多看法和實踐並不是孤立的。而且，在普林斯頓這樣的常春藤大學裏，虎媽的教育理念獲得了更多的支持和肯定。
虎媽印象
時過兩年，我又收到了普林斯頓大學費城俱樂部的通知，而這一次蔡美兒真的來了，介紹她和她丈夫魯本菲爾德合著的當時的新書 —— 《三重包裹 – 三大不可能的特質解釋美國部分族裔的興衰》（The Triple Package: How Three Unlikely Traits Explain the Rise and Fall of Cultural Groups in America)。這是一次並非隆重，卻真正有收獲的講座。它使我對蔡美兒也有了全新的理解。
當我走進費城Racquet俱樂部大廳時，一個身穿寶藍色連衣短裙，足登長筒黑皮靴，長發飄逸的女子從我麵前走過。我覺得她很像蔡美兒，但看到會議的組織者們似乎並不太在意這位女士，而心裏也認為蔡美兒不會提前一個小時到場所以對她完全沒有理會。不大一會兒，看見她與其他三位媽媽級的女士們熱絡地聊天，大聲地說著她女兒和哈佛大學的情況。僅從她時尚的打扮和談吐，沒有想到她就是以《虎媽戰歌》（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 一書成名的耶魯大學法學院的教授。直到主持人讓她試屏幕時，我才確定這個看起來有些像辦公室秘書的人就是那天的主講人—— 蔡美兒。漂亮的蔡美兒象她的中文名字一樣直率張揚。她毫不隱諱地談論中國人和其他一些少數族裔的優越感和成功、大聲地說那些宣稱亞裔自殺率高的報道是徹底的錯誤。她的尖銳和坦然讓我不由得讚歎：這才應當是我們亞裔在美國的姿態：不低調，不隨波逐流，敢於大聲地說出我們心裏的想法。
蔡美兒的《虎媽戰歌》和《三重包裹》(照片由本文作者提供)。
盡管，蔡美兒看起來並不象一個嚴肅的科學家，但是她的觀點卻實實在在地以數據和科學為依據。聽著她不斷地引用各項數據說明自己的觀點，才真正地信服了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耶魯教授，一個學識豐富以理服人的真正的學者。而她和她的丈夫，同為耶魯教授的魯本菲爾德先生，在新書《三重包裹》中提出的觀點如此新穎，不但對研究美國少數族裔成功和衰落具有重要意義，更可以推廣到培養和教育人才的各個領域。
解讀《三重包裹》
他們的新書取名《三重包裹》，因為他們把通過分析美國少數族裔在美國的興衰歸結為成功的三種性格特質：第一，優越感情結（superiority complex）, 也就是自認為自己是特殊的，比別人優秀的；第二，不安全感（insecurity）, 總認為自己做得還不夠好；第三，是控製的衝動（impulse control），所以“如果我不想成為失敗者，我必須更加努力”。前兩種特質在主流看法中甚至是處於被批判或者需要糾正的心理特質。蔡美兒特別講解了為什麽優越感和不安全感這兩種似乎矛盾的特質，會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她舉例說：蘋果之父Steve Jobs就是一個典型的兼具優越感和不安全感兩種特質於一身的人。而第一代移民，特別是從具有悠久曆史和豐富文化基礎的國家來到美國的新移民，他們的傳統文化使得他們感到驕傲和具有優越感，而來到新大陸以後完全陌生的環境的挑戰和是否能夠被接受的疑問又會讓他們產生不安全感。衝動控製能力在新移民的家庭和文化中很受重視，所以新移民常常可以控製自己個人的情緒，能堅持不懈努力達到自己的目標。 在蔡美兒他們分析的美國八個群體中，摩門教是唯一的宗教群體。而摩門教徒的優越感是通過他們的宗教傳達的，不安全感是來自於主流社會的偏見，而他們教規中對個人生活的嚴格要求，使得摩門教徒成為在美國最為成功的群體之一。
《三重包裹》最重要的意義是通過分析八個群體的成功，來研究如何在教育中複製這些群體的經驗。蔡美兒和魯本菲爾德的書中提到的“完全勝過”其他群體的是這樣八個“文化群體”，猶太人、摩門教徒、中國人、古巴流亡者、尼日利亞人、印度人、黎巴嫩裔美國人和伊朗人。兩位作者追問道，為什麽猶太人得了那麽多諾貝爾獎和普利策者，為什麽摩門教徒中有那麽多人在商業界和金融界身居高位，為什麽即便是貧困且教育程度較低的中國移民的子女都能在學業上表現那麽突出？
他們發現這八個群體最成功的時期是出現於美國曆史的不同時期，而且與這些群體來到美國的時間有關。這也就是優秀少數族裔成功的馬鞍形現象。馬鞍形現象是指這些成功的少數族裔第一代的成功率並不太高，這是因為他們作為新移民在經濟和語言上的不利。但是第二代最為出色達到了成功率的頂峰。到第三代的時候就會跌落到與其他族裔相比沒有優勢的情形。而這種現象證明了《三重包裹》特質對人們取得成功的重要性。而猶太人是一個例外。他們的成功優勢持續了很多代人。對於這個例外，蔡美兒們的解釋是，猶太人會把危機意識代代相傳，而現實社會的中東戰爭也使得這種不安全感長期存在。
最後，蔡美兒的新書試圖向人們傳達一個看法，就是在孩子們的早期教育中是否應當允許適當地創造一個強化以上三種特質的環境。他們認為，在舒適的已經沒有不安全感和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的富裕家庭，保持孩子們成功的秘訣也許就是創造一個同時可以訓練和強化以上三個特質的成長和教育的環境。 而蔡美兒的第一本書《虎媽戰歌》就是這個理念的實踐，而且被事實證明取得了成功。
《三重包裹》出版引發熱議
《三重包裹》出版已經幾年了。對它持批評看法的評論非常多。美國紐約城市大學的社會學教授費力普·卡新尼澤表示，作為社會學家，這本書的作者把他們的話題簡單化了 。其實許多社會學家在做這方麵的研究，而他們的書中稱，噢，我們找到了某種靈驗的公式，這三種“特質”可以把這些族裔套進去。卡新尼澤還表示，這本書並不嚴謹，在數據采用方麵，實際上隻是截取了對他們的論點有利的部分。他們是敢於“政治不正確”，因此被視為勇敢；但實際上隻是挑釁和簡單化了問題。
《紐約郵報》《出版人周刊》對蔡書的評價則更為正麵，他們承認該書雖然確實很有挑釁性，但它仍是一份“全麵而又清晰的社會學研究”。著名書評網站Kirkus Reviews則認為，“在一個有高度爭議性的話題上，作者們走得很小心，用大量的資料來支援他們的論點。” 但Kirkus Reviews也認為“雖然作者的論證冷靜而令人信服”，但此書“注定會成為點燃許多潛在的熱門爭議的火花”。
附：《三重包裹》的目錄：第一章：三重包裹；第二章：美國誰成功；第三章：優越感；第四章：不安全感；第五章：衝動控製；第六章：三重包裹的內在因素；第七章：智商、管理、和向上的活動力。
作者：茹月
本文作者授權發表於“美國華人”微信公眾號（ID: ChineseAmericans）
把華人放在這裏麵未必是正確的。華人雖然快20%上ivy leagues，但是大公司當CEO高管的也就2%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