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安全、公民權利、政黨鬥爭孰重孰輕？絕密FISA備忘錄背後

 

 

解密後的Nunes備忘錄

 

自2013年斯諾登曝光以來出現了很多關於政府對民眾的越權行為和濫用FISA（《外國情報監視法》）的報導。已知並也被確認的事例，都是基於侵犯了所有美國人的憲法權利。尤其令人擔憂的是，FISA可以成為一種種族模式化工具，用來對付亞裔美國人，事實上已經有真人實例了。

 

還有一些關於其它濫用行為的指控仍有待證實，包括最近發布的Nunes備忘錄[1]。該備忘錄在最近的新聞中頻頻曝光。

 

來自加州的共和黨眾議員Devin Nunes是眾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負責監督美國情報界[2]。加州的民主黨眾議員Adam Schiff是民主黨二號黨魁。該眾議院情報委員會共有13名共和黨成員和9名民主黨成員。

 

眾議員Nunes的工作人員撰寫了這份隻有4頁的機密備忘錄（下簡稱為Nunes備忘錄）。該備忘錄稱，在2016年的總統競選期間FISA權力被濫用，也受到政治偏見的影響。

 

眾議院情報委員會以黨界投票通過公開Nunes備忘錄，川普總統於2月2日批淮解禁，宣稱會給人民主製度受到極大威脅的震驚 [例如3]。對於Nunes備忘錄持反對意見的包括司法部，聯邦調查局，眾議院和參議院的其他成員 [例如4, 5, 6]。一些人認為這次發布不準確，魯莽，不負責任，是一個幹擾和詆毀正在進行的俄羅斯調查的政治花招，還有人指出：Nunes備忘錄旨在影響公眾輿論，而不是糾正係統性缺陷。

 

本文無意討論Nunes備忘錄內容的真實性，對此權威人士和政客們將會有大量解讀。畢竟普通公民無法獲得完整的資料，無法完整客觀地了解整個事件的真實情形。

 

以下的個人觀察和問題是關於Nunes備忘錄的背景和過程的介紹。歡迎讀者對已知的事實進行考察並形成自己的觀點。

 

 

Nunes說FISA濫用權力，卻反對FISA改革

 

在最近的立法過程中，有一個絕佳的重新授權FISA的機會，可以用來糾正政府的越權和FISA的濫用。

 

Nunes備忘錄提到了“為了保護美國人民不受FISA的侵害而建立的法律程序令人不安和崩潰”。然而，眾議員Nunes卻是反對FISA改革的領導人。作為委員會主席，他有權力但卻沒有召開公開聽證會來討論FISA改革的需要和備選方案。眾議員Nunes投票 [7] 通過重新授權對FISA不進行改革，甚至幫助恢複了臭名昭著的“有關目標”計劃，該計劃是指在沒有法庭手令的情況下對美國人進行監視調查，這至少與被指控的存在偏見的FISA法庭手令同樣過分。

 

       眾議員Nunes對“令人震驚的FISA”的指控似乎與他反對基本改革的行為相矛盾，特別是考慮到幾周前他剛剛在重新授權過程中發揮了領導作用。

 

 

民主黨人的反駁備忘錄不允許同時發布

 

公開發布對Nunes備忘錄的解釋是“讓美國人民知道真相”。事實上，FISA的運作一直過於秘密。例如，政府甚至拒絕披露被無法庭手令秘密監視情況的美國人的數量。為保護美國人民的利益，FISA是應該有更大的透明度。

 

民主黨人準備了一份長達10頁的備忘錄[8]，其中包括對Nunes備忘錄的反駁，稱其“精心挑選事實，忽視他人，並且對FBI和司法部進行詆毀和誹謗”。但是，眾議員 Nunes和情報委員會投票禁止這一相互競爭的備忘錄在同一時間公開發布。如果真實目的是為了追求真相，那麽兩份備忘錄同時公開發布才更符合公共利益。

 

特朗普總統在Nunes備忘錄公布後發推說，這個備忘錄證明了“通俄門”調查是無中生有。

 

 

Nunes備忘錄在試圖實現什麽？

 

美國是一個三權分立的民主國家。總統領導行政部門執行由國會代表的立法部門製定的法律。由最高法院領導的司法部門根據憲法解讀法律並裁決聯邦問題。

 

這三個分支的權力具有獨立的能力，因此一個分支不能支配其他兩個分支。在FISA的法律下，國會和FISA法院都有各自的立法和司法監督職責。眾議院和參議院委員會監督正在執行的運行，舉行聽證會，審查，收集和評估信息，並建議相關行動方案製度化。

 

對於一個或一組眾議員來說，在立法問題上與白宮協商並與之合作並不罕見。然而，眾議院的委員會主席卻以一種明顯的，黨派之爭的方式，領導國會主動放棄自身權力和應盡的責任義務，並發布4頁之長的未經證實的備忘錄內容，這是曆史上前所未有的，也是令人深感不安的。現在不僅少數派的委員會成員的反駁意見受到壓製，與參議院其他包括共和黨成員的磋商也被繞開。司法部和聯邦調查局由現任總統任命的官員發出了警告，但這個警告亦沒有被考慮。

 

事實上（或者至少看起來如此）眾議員Nunes冒著失去整個國會獨立廉正的風險，犧牲了國會以一個獨立機構來監督憲法下的政府運作的信用。問題是：Nunes的備忘錄的意圖是什麽？

 

眾議員Nunes不是公民隱私和自由的捍衛者。他在FISA重新授權上的投票表明，他不支持FISA的改革。如果Nunes備忘錄的目的是提供透明度，那麽部分的或選擇性的透明就不能被認為是應有的透明度。如果它是想告訴人民真相，那麽選擇性地使用4頁未經證實的備忘錄就不可能被接受為真相。

 

 

Nunes備忘錄意味著什麽？

 

“APA FISA監察”（APA FISA Watch）網頁截屏。“APA FISA監察”是一個呼籲FISA改革的組織。

 

Nunes備忘錄對“APA FISA監察”和亞裔美國社區意味著什麽？Nunes備忘錄證明了繼續進行“APA FISA監察”功能的必要性 [9，10]。

 

眾所周知，人類會犯錯誤。有些錯誤來自於內在的偏頗，有些來自赤裸裸的偏見，它們也可能被嵌入和隱藏在現代計算機技術中。我們不能低估當前FISA體係中政治偏見的存在。它強化了我們的恐懼和爭鬥：種族也可能被FISA利用，做為一種工具來把無辜的亞裔美國人模式化，特別是針對華裔美國人。

 

美國不是一個完美的國家。一些人將其描述為一種新的政府形式的大實驗。當發現缺陷並通過它的民主和憲政政府的設計來糾正時，這個國家就會有所改善。在理想的情況下，這要求政府各部門履行各自的職責。同時，最重要的是人民的參與，為社會的共同利益而奮鬥，而應忽略各自政黨的利益。

 

FISA需要改革，加強監督，提高透明度和問責。與誌同道合的組織和個人一起，我們通過立法程序，推動最近的FISA改革活動。郗小星教授正在通過司法程序尋求司法公正。

 

對FISA改革的追求已經是，也將繼續是兩黨共同努力的成果。APA FISA監察不會因為Nunes備忘錄的黨派性質而受到影響。例如，我們已經開始警惕，並呼籲公眾，呼籲國會兩黨密切關注並監督美國國家安全局最近將“信任”一詞刪除並修改“透明度”一詞的含義作為他們使命宣言中的核心價值[11]。

 

免責聲明

本文中所表達的意見和看法僅是個人觀點。它們不反映任何美國政府機構和組織的官方立場或政策。

 

參考文獻

[1] Washington Post (2018).  The full Nunes memo, annotated.  http://wapo.st/2EDYpdi. 

[2] U.S.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n.d.).  Permanent Select Committee on Intelligence.  http://bit.ly/2GKYGf8. 

[3] USA Today (2018).  Why releasing the super-secret Nunes memo is so divisive: What you need to know.  https://usat.ly/2GJ2229. 

[4] Fede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s (2018).  FBI Statement on HPSCI Memo.  http://bit.ly/2DZdBV0. 

[5] PBS News Hour (2018).  Rep. Schiff: Nunes memo cherrypicks information to mislead, includes untrue claims.  http://to.pbs.org/2BT438m. 

[6] Senator John McCain (2018).  Statement by SASC Chairman John McCain on Partisan Attacks on The FBI & DOJ.  http://bit.ly/2DWtr2V. 

[7] U.S.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2018).  Final Vote Results for Roll Call 16 on S.139.  http://bit.ly/2EbSMVP. 

[8] The Hill (2018).  Democrats step up demands for release of their own memo.  http://bit.ly/2E0u33e. 

[9] APA FISA Watch (n.d.).  A resource for organizations and individuals seeking reforms of FISA (Foreign Intelligence Surveillance Act) & its amendments.  http://apafisawatch.org/. 

[10] APA FISA Watch (2018). FISA Watch: A New Beginning.   http://bit.ly/FISANewBeginning. 

[11] CNBC (2018).  NSA updates core values on its website, but deletes references to “honesty” and “transparency”.  http://cnb.cx/2nEwlyj. 

 

作者簡介

 

胡善慶博士，資深統計專家和數據分析師，百人會董事，陳霞芬法律維權基金托管人。曾經在美國聯邦政府任職30多年，擔任過聯邦人口普查局、農業部、能源部、交通部和商務部的高管。

 

  

中文翻譯：劉岩

本文首發於“美國華人”公眾號(ID: ChineseAmeric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