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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糞坑”國家是怎麽煉成的? —— (另類)白種人的世界觀

(2018-02-02 12:08:36) 下一個
 

自由的國土和勇士的家鄉

 

 

把你們那些筋疲力盡的、一無所有的、

渴望呼吸自由空氣的、成群的眾生給我;

把那些被你們人口眾多的國家

視為草芥的不幸的人們給我。

讓那些無家可歸的,厄運連連的人到我這兒來,

我會在金碧輝煌的大門口舉著燈迎接你們!

(自由女神像底層銅匾)

 

我從小有個概念 —— 西方是強大的、進步的,東方是沒落的、退後的。生長在台灣的我,從小受到好萊塢的耳濡目染,欣賞美國的西部牛仔,不喜歡狡詐凶悍的美洲印第安人(原住民)。因了課本的傳授,我也對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勇氣無比敬佩,他把美洲帶入文明世界。

 

從書本上、報紙雜誌上,我學習到:西方世界的現代化帶動了人類社會的進步,包括啟蒙運動、工業革命、自由民主。西方傳統文化和宗教所展示的普世價值是世界的燈塔,指引著人類的航向。這條由白種人鋪設的康莊大道是人類社會必然的未來。

 

這種以白種人為中心,認為白種人是普世“孩童”中的“成年人”的思維,對我來說是根深蒂固的。這種想法在西方世界更為普遍,優越感很可能是不自覺的,內化的。紐約港口自由女神像底層的這段詩句更加強了我的崇敬,這個偉大的傳統竟然是開放的、公正的、富有同情心的。

 

正如美國國歌所唱:“自由的國土和勇士的家鄉”。信靠上帝,也被上帝特別祝福。這是美國光明麵的敘事。

 

馬丁路德金牧師的夢魘

 

根據美國新聞媒體2018年元月11日報道,特朗普在白宮與部分國會議員開會討論移民改革時,談到海地和非洲國家移民。他質問美國為何要接收這些“糞坑”國家的移民。特朗普還說,美國應更多接收挪威這樣國家的移民。這段明顯帶著白人種族主義色彩的話讓全世界跌破眼鏡。(經過一段沉默,白宮終於出麵,否認總統使用“糞坑”這樣的髒字。不過,各種證據顯示,原報道屬實,用意也極其明顯。)

 

自從2015年大選開始以來,美國白種人中反(非白人)移民、反外來者、反穆斯林的情緒高漲,這是川普當選的重要因素之一。這兩年,白人種族主義和白人至上主義者受到鼓勵,大肆活動。

 

美國與歐洲國家不同,它本來就是個移民組成的國家,然而“另類右翼”的身份政治否認這個現實,認為美國應當是個以白種人為主的國家。“糞坑門”事件不過是個狗哨,表達白種人的世界不再歡迎褐色、黑色、黃色的種族,不論合法與否。

 

“我夢想有一天,我的四個孩子將生活在一個不以膚色來評判的國家,而是以他們品格的內容來評判。”馬丁路德金牧師1963年的這個夢想是否正在破滅中?“自由”和“勇敢”是否僅僅是為白種人服務的價值?

 

這是美國黑暗麵的敘事,它正受到鼓勵而增長。

 

這兩個敘事,到底哪個更真實呢?

 

回憶哥倫布的豐功偉績

 

斯帕尼奧拉島上有兩個國家:海地和多米尼加

 

“糞坑國”海地位於加勒比地區的(Hispaniola,直譯:西班牙島)的西部,它由哥倫布1492年所命名。島上原有100多萬印第安原住民。島上有五個土著政權,彼此和平相處,相安無事。讓我們來看看這個地區的曆史。

 

 

島民起初對遠來的西班牙人像貴賓般款待,竭盡地主之誼。西班牙皇帝原來的意思是希望把基督教(天主教)信仰傳播給蠻荒之民。當然,這批“蠻荒之民”並不知道自己是“蠻荒”。在他們的眼中,或許這批不速之客才是“蠻荒”,需要照顧。

 

斯帕尼奧拉島民歡迎哥倫布

 

然而,源源不斷的外來者垂涎當地的財富,盡情掠奪、奴役、殺戮。一位天主教教士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薩斯(Bartoloméde las Casas)親睹這個慘況,把所見所聞記錄下來,呈報給西班牙皇帝。書名是:《西印度毀滅述略》,書成於1542年。

 

卡薩斯撰寫此書時,中美洲、加勒比地區、南美洲已被西班牙帝國占領、統治,當地的印第安人飽受虐害,在數十年間人口大量縮減。他估計有大約1500萬印第安人死亡。可想見地,這本書帶來許多爭議。例如,書中沒有提到傳染病。歐洲帶來的傳染病(例如,天花)造成大批當地人死亡。土著對這些外來的傳染病毫無抵抗能力。

 

讓我節錄其中幾段:

 

“一些著名法學家,如希內斯·德塞普爾韋達、帕拉西奧斯·魯維奧斯、索洛薩諾·佩雷拉、格雷格裏奧·洛佩斯以亞裏士多德在其《政治學》一書中所闡明的理論為依據,推論出印第安人屬低等人種,他們行為粗野,習俗醜陋,沒有文化,隻有最低的本能。因此他們斷然否認印第安人具備理智,認為他們既然是低等人種就一定必須從屬於高等人種,為高等人種效勞。“

 

這點與美國南方的奴隸主高度相似。在伊斯帕尼奧拉島上的印第安人被滅族以後,西班牙人從非洲運來大批奴隸,成為本地的新族類。

 

“在上帝創造的各類人種中,以這裏諸島上隨處可見、數不勝數的百姓最為淳樸憨厚,心地善良。他們個個坦白誠實,對人從不虛偽狡儈,且人人天性馴良,對頭領和基督徒忠心耿耿。他們遇事耐心忍讓,心平氣和,從不飛揚跋扈,大叫大嚷。他們從不淫蕩放浪,也不爭吵不休;從不動輒發怒,嫉恨於人,也無世俗報複心理……他們生活十分清苦,全都一貧如洗,但卻無一人企圖占有更多財產。因為他們從不貪得無厭,野心勃勃,想方設法攫取不義之財……他們全都心地善良,待人誠懇,思想敏捷,天資聰穎。他們極易接受全部教義和我們天主教的信仰,其良好的習俗也極少與上帝在這個世界上所規定的戒條相悖。”

 

原來,這些“蠻荒”之人並不野蠻、粗魯。那麽,外來者呢?

 

“基督徒們之所以如此殺人,僅僅是為了一個目的,即攫取黃金,他們企圖在短短幾天之內就飛黃騰達,大發橫財,從卑微低賤之徒一躍而為上層社會的一員。”

 

“到達西印度的所謂基督徒們,一般用兩種主要手段摧殘西印度各國百姓,一是通過非正義的、殘暴、血腥的戰爭;一是通過殘酷的剝削壓榨。”

 

海地今天是個問題重重的國家,因著原住民被滅種,現在的居民絕大多數都是非洲奴隸的後代(黑種人)。回溯它的災難,我們必須正視五百年來西班牙和法國殖民統治的結果,以及美國所扮演的角色。

 

必須澄清,書裏所謂的“基督徒”,不過是西方人的代稱,表明自己是受到基督教文化熏陶的族群。從卡薩斯教士的描述中,西班牙人或許才更像野蠻人。然而,在以白種人為主的社會,對曆史不會有這樣的自覺,人們的語境是:西方人使蠻荒開化。

 

那種集體被奴役、欺壓、歧視的感覺,今天可能隻有非裔和印第安群體才能體會。美國華人第一代移民的絕大多數可能毫無這種曆史感,甚且戴著白種人身份政治的有色眼鏡看待今天的境遇。

 

從“流淚之路”到“傷膝河大屠殺”

 

那麽,北美又如何呢?

 

剛來美國的時候,我感覺納悶,為什麽有那麽多使用印第安種族的地名,而當地看不到一位印第安人?為什麽球隊競相以印第安的符號作為隊徽?與此同時,為什麽印第安原住民卻都選擇居住在偏遠的貧瘠土地上?後來才逐漸領悟到,我這個感受是“何不食肉糜”。

 

北美由於白種人移民日漸增多,與印第安人爭奪土地就變成一個很普遍的現象。美國聯邦政府屢次與各地印第安族簽訂和約,但卻又不斷地違約。印第安人的土地被侵占,民族被欺淩,他們逐漸被趕逐到密西西比河以西。

 

在美國曆史上,對待印第安人最嚴峻的是傑克遜總統。他在作軍人時就已經與印第安人有過多次戰役。這位民粹主義的總統(川普稱是自己的先驅),一上台就開始著手從美國東部驅離所有的印第安人。

 

流淚之路(《維基》)

 

雖然有很多基督教的傳教士反對,1830年傑克遜總統還是簽署了《印第安人遷移法令》。五個印第安族,成千上萬的人被迫西遷,並經常是以暴力的方式。不少印第安人遭受屠殺。一個印第安酋長稱這個“長征”的路程為“流淚與死亡之路”。法國政治學家托克維爾也親眼目睹這個災難,感到非常不解。

 

切羅基人大遷移

 

以切羅基人為例,在大遷徙中有4000多人死亡。切羅基人到維也納法庭控訴美國政府,要求對其中被謀殺的人賠賞。一位參與押送的士兵這樣記載:“我打過好幾場戰爭,見過很多人被射殺,但趕逐切羅基人卻是我所知道最殘酷的工作。”

 

隨著白種人的西進,逼迫擴展到西部。對印第安人的逼迫在南北戰爭之後還繼續著。然而,曆史是由成功的族群(白種人)寫的,一般人所知甚少,媒體也極少報道。

 

騎兵團追逐印第安人,光刻印刷的彩色照片,1899年

 

終於, 1970年出版了一本劃時代的書:《把我的心埋葬在傷膝》。作者Dee Brown記載從1860年以來,各族印第安人在美國西部所受到的逼迫和屠殺。這本書的出版震驚了全美國,人們才開始關注印第安人的遭遇。

 

在所有的屠殺行動中,其中最著名的,可能要算1890年底在南達科他州發生的“傷膝河大屠殺”。美國政府為了保護淘金人的安全,驅逐當地的印第安人。當時屬於蘇族的拉科塔部族被美國第七騎兵團包圍在南達科他州的傷膝河附近。印第安人已經按照要求交出所有的武器。但是由於總指揮福賽思上校的懷疑,造成誤會,士兵開火,屠殺了所有在場300多位印第安人,包括兒童。

 

騎兵團在傷膝河屠殺後埋葬拉科塔人屍體(《維基》)

 

20世紀以後,印第安人逐漸受到保護,但是逼迫、謀殺印第安人的事還是時有所聞。例如,去年(2017)4月出版的暢銷書《花月的殺人凶手:奧沙奇族的謀殺案與聯邦調查局的誕生》(Killers of the Flower Moon: The Osage Murders and the Birth of the FBI)記載了奧克拉荷馬州的奧薩奇族被集體欺壓、剝奪、謀殺的遭遇。

 

因為20世紀初發現保留區的地下擁有石油礦,奧薩奇族變成剝削的對象。族人被認為“沒有處理財產的能力”,必須經由白種 “監護人”處理一切事宜,所有的弊端從此而生!

 

白種移民的優越性

 

本文僅僅觸及印第安人的命運,對非裔的遭遇大家可能比較熟悉,在此省略。容我隻舉出一個例子。

 

在《哈克貝利·費恩曆險記》第31章中,馬克吐溫描寫哈克內心的交戰。他南方白種人世界觀的“良心”要他把黑奴傑姆交出來,否則他會“下地獄”。但是,另有一種直覺讓他做不出來,這種直覺超越種族和自身的利益。於是他有了內心的交戰。

 

最後,直覺終於戰勝了良心,他決定:“那好吧,就讓我去下地獄吧。”他認定,傑姆的幸福高於他自己的利益。這個“實存的掙紮”說明了,任何從種族、部落的色彩裏所塑造的良心都是靠不住的,還甚至是邪惡的平庸化。哈克有這種掙紮,因為他還是少年,童心未泯。文化的約束力還沒有完全定型。

 

我們為什麽很少聽到“白種人的原罪”這樣的敘事?為什麽今天很多白種人,特別是教育水平不高的,從不認為自己在歧視,反而認為自己受到歧視?因為他們的“良心”認為,美國是白種人建立的,也是屬於白種人的。白種人自然應當占有先天的優勢。

 

進一步說,今天很多反移民的人,本身並非17世紀美洲移民的後裔。川普的祖父是從德國南部移民紐約的,他的母親是從蘇格蘭移民的。

 

反對移民最烈的斯蒂夫·金眾議員(Steve King,愛荷華州)說:“你不能用別人(移民)的嬰兒建立文明。”可是記者發現,他的祖母是1894年從歐洲移民美國。

 

以反對“鏈式移民”(chain migration)最賣力的白宮助理Dan Scavino為例,他的大家族是20世紀初從意大利經過“鏈式移民”一個個來到美國的。當初意大利的移民也是被歧視的族群。

 

意大利移民做擦鞋工

 

其實曆史上,愛爾蘭移民、波蘭移民、德國移民、北歐移民、、、,他們在光鮮之前都曾經曆被先來的移民後代歧視的過程!

 

福克斯新聞電視台的保守女政論家Tomi Lahren指控“夢想生”不守法。可是記者發現,她的祖先20世紀初是偽造入籍文件來美。(以上移民資料參考“They spoke out against immigrants. So she unearthed their own immigrant ancestors”,CNN,2018-1-24)

 

福克斯電視台的Tomi Lahren

 

大約除了《鍾形曲線》的作者查爾斯·默裏(Charles Murray)以外,曆史本來是不分顏色的,沒有什麽民族比其他民族更為優越。文明是否“落後”因素很多,伊斯帕尼奧拉島的原住民可能比西班牙人更快樂,更不被物質主義所捆綁,愛好和平也可能比長槍大炮更文明。

 

但是曆史的寫作和解讀卻常常帶著顏色。如果勝王敗寇,不考慮正義,那麽,至少在白種人為主的社會裏,白種人的曆史觀和世界觀就是硬道理,白種人的權利和利益就是公理。“糞坑”這個名詞雖然不雅,但卻是許多白人種族主義者的心聲。它或許也是許多無知華人的心聲,戴著白色的眼鏡看世界。

 

然而,當有人把黑種和褐種人看作是來自“糞坑”國家的時候,你我應當記住,“糞坑”到底是怎麽“煉成”的。以白種人為中心的曆史觀和世界觀就是今天“另類右派”的特色。不要把它當作真相,那不過是“另類真相”。

 

你我更應當知道,黃種人在這批白人種族主義者(以班農為代表的另類右派)的眼中並不就相對優越。在他們眼中問題不限於移民,問題是膚色,是文化上的純潔。他們不僅自認為優越,他們最終的目的是達到同質化的純白。

 

何以見得呢?

 

美國身份政治的惡化

 

自從60年代的民權運動開始,以及《民權法案》實施以後,美國的種族歧視,以及種族自覺開始逐漸減低。它仍然存在,而且在大都會的貧民區仍然十分嚴重,但是,它已經不再構成為美國的臉譜。所以奧巴馬才能夠當選為總統。

 

不過,黑人當選總統對很多白種人是個很大的警號,他們感覺有色人種越來越多,越來越發達,這對白種人是個很大的威脅。對奧巴馬“出生紙”和“穆斯林”的攻擊,背後的種族因素是很明顯的。另一方麵,有色人種對所受到的歧視也越來越敏感。

 

因著社群媒體的普遍,它在很大程度上強化了,也深化了所謂“政治正確”的浪潮,特別是在大學校園。我感覺,自從2012年開始以來的幾個案子是其分水嶺:

 

  • 2012年初,邁阿密的17歲的非裔青少年居民Travon Martin被警衛George Zimmerman誤以為是宵小擊斃。警衛被判無罪釋放。

  • 2014年8月,密蘇裏州佛格森小鎮,白人警察開槍擊斃手無寸鐵的18歲非裔青年Michael Brown。警察無罪開釋。

  • 2015年大法官判決同性婚姻合法化。

 

從“政治正確”激發出來的身份政治就成為2016年大選的焦點問題。民主黨利用“黑命”、“婦女”、“性別”、“同婚”等身份權利作為口號。共和黨使用“反非法移民”、“建牆”、“反穆斯林”的白種人訴求作為口號。

 

2016年大選結束後十天,哥倫比亞大學人文科學教授馬克·裏拉教授(Mark Lilla)在《紐約時報》撰文:《自由主義身份政治的結束》,這位自稱為自由主義者的教授說:

 

近年來,美國的自由主義陷入了種族,性別和性認同的道德恐慌之中,扭曲了自由主義的信息,阻礙了自由主義作為團結的力量。新聞媒體和學校把注意力集中在多樣化,這不過製造了自戀的一代,毫不關心在那自我定義的族群以外的現實世界。他們隻看到自我的權利,隻看到差異點,看不到共同點。這樣對其他族群沒有同情心的態度,那是無法說服其他族群的支持的。

 

 

裏拉在隨後出版的書《一次和永遠的自由主義者》裏麵呼籲:大學應當傳授公民教育。他認為,大學沒有“教導青年,他與全體公民有共同的命運,對其他人有責任。相反地,學校訓練學生成為自己個人身份的業餘研究者,讓他們對自己頭腦以外的世界缺乏好奇心。”其他人如果與你在身份上沒有認同,那就沒有了交集。

 

裏拉認為關心身份政治是希拉裏敗選的主因,讓她看不到中下層社會的根本問題。他的批評雖然引起很多左派的憤怒,但卻對左右雙方都是很好的勸導。美國今天已經形成左右身份政治對壘的狀態,不問是非真假,隻問身份認同,隻問部落歸屬。

 

好幾個研究千禧世代的學者發現,支持川普的白種年輕人基本上與職業、地區和經濟狀況無關。他們多數是男性,已婚,沒有大學文憑。不過,這批人有兩個共同特性,一是具有“白色脆弱性”,一是具有“種族怨恨”。(參考《華盛頓郵報》文章:《為什麽有41%的白種千禧年代投川普的票》,2017-12-15,以及裏麵的鏈接)

 

什麽是“白色脆弱性”?白種人感覺自己失去社會地位,而且其原因並非由於白種人自己本身造成。“種族怨恨”與“白色脆弱性”兩者相關。但是研究者發現,經濟上的焦慮並非促成種族怨恨的原因,相反地,種族怨恨促成了經濟上的焦慮。

 

可見,白種年輕人焦慮的形成是種族性的,身份性的,並不因經濟狀況改變而改變。十分可慮!我們要問:是誰在煽風點火,深化了這個種族怨恨?

 

 

“佩佩青蛙”的表情包,一個仇恨的記號

 

今天的“另類右派”的白人種族主義分子在社交媒體十分活躍,特別是在男性中間。他們不是一批智力低下的族群,他們有自己的網站,與各種反文化和反女權運動相關。他們有自己的 “表情包”(meme),和電子遊戲。大家可能看到過“佩佩青蛙”(Pepe the Frog),和十字軍東征符號的“上帝的旨意”(#Deus Vult)。這個“上帝的旨意”與極端伊斯蘭的“上帝是偉大的”(Allahu akbar)口號十分相似。

 

“上帝的旨意”表情包,一個仇恨的記號

 

 

“上帝的旨意” + “佩佩青蛙”

 

在目前的政治現實之下,“另類右派”的種族主義還在不斷地增長。基督教的符號不過是用來做護身符罷了,給予他們文化上的正當性和親和力。其實與真正基督教的信息毫無關係。他們的世界觀是扭曲的,另類的。

 

 

反 思

 

在這個身份政治高漲,部落情結盛行的當兒,展望前途,的確有很多值得人們擔憂的地方。在這個多元化的現實之下,強調白色人種的純潔性,或是強調有色人種的權益,都無法疏解困局,不過加深撕裂。

 

我讚同馬克·裏拉的觀點,接受多樣性的現實,尋找族群間的共同性,共同的福祉。以移民問題為例,美國本來就是個移民建立的國家,移民使得美國強大。有目的地,適當地鼓勵移民,控製非法移民,這肯定是當務之急。但是,更重要的是,不要傳布“另類右派”的世界觀,不要用煽動族群間的仇恨來增加政治資本,鼓勵族群間的互動和諒解。

 

另類右派喜歡利用基督教(十字軍東征)說事,他們或許根本就不了解基督教的信息是什麽。基督教從來不用人的身份來做評判,在上帝麵前,人人平等,和平相處。這才是基督教的世界觀。

 

“所以我們從今以後,不憑著外貌認人了。雖然憑著外貌認過基督,如今不再這樣認他了。若有人在基督裏,他就是新造的人。舊事已過,都變成新的了。一切都是出於神,他藉著基督使我們與他和好,又將勸人與他和好的職分賜給我們。這就是神在基督裏叫世人與自己和好,不將他們的過犯歸到他們身上。並且將這和好的道理托付了我們。”(《哥林多後書》5:16-19)

 

本文首發於“美國華人”公眾號(ID: ChineseAmeric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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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3)
評論
仙南渡 回複 悄悄話 你生長在台灣怎麽能碼這麽多的簡化字?
魯鈍 回複 悄悄話 那些福音派教徒可能忘了基督徒的定義了。
魯鈍 回複 悄悄話 寫得透徹,清晰,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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