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書生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某本關裏人氏,曾經在樂土工作生活經年。久聞城頭喧嘩,特翻牆進城湊個熱鬧。這廂拜了!
正文

夢醒時分(十二)

(2017-01-03 19:27:51) 下一個

“走,今天我請你吃飯,想吃什麽?中餐,西餐,牛排,還是日本餐?” 我終於控製了自己的情緒,恢複到談笑自如的狀態。

“師兄,我是外地人,今天聽你的,你說哪就哪。就是不要太複雜費事,有時間多聊聊。”

“這裏有家日本餐館,叫Benihana, 它的特點是廚師當著你的麵烹飪食物,烹飪過程中加入些表演內容。有牛排、海鮮、雞胸。也有傳統的壽司和生魚片和其它日本料理。另外一個選擇就是一家美國餐館叫Cheesecake Factory , 有牛排,意大利通心粉,漢堡等傳統西人菜肴,不過它的特色在於cheesecake, 有十幾種之多。這兩家餐館我也都隻去過一次,都是公司同事聚餐一塊兒去的。其它的還有JB, TGI Friday 等,隻是我覺得這兩家有些特色。妳說呢?”我認真地介紹著我能想到的餐館,其實我也不常去餐館,平時我都是中午帶飯,晚上回家吃晚飯。

“那好吧,就去日本餐館吧,西人的食物可能我們中國人也吃不慣。” 婉君一臉燦爛的笑容看著我說。

“那我們走吧,我的車子在外麵。”說著我領著婉君走出了希爾頓酒店。

我們倆個肩並肩地向停車場走去,我掏出遙控欽了一下,我的豐田凱美瑞嗶嗶了兩聲,車燈亮了兩下。“工薪階層,湊合坐吧。”我自嘲地說。“師兄,你可別這麽說,誰不也是這樣?什麽車都是坐。關鍵是心態,心態好就好!開心點,日子就會有不同的味道。” 婉君體貼地拍拍我的肩膀為我排解著我鬱悶的心情。

我為婉君打開車門,待婉君坐進後,為她關上門,然後快步走回左邊打開車門坐進車子,啟動了發動機,車子的音響係統緩緩地流淌出來:


男人哭吧 不是罪
嚐嚐闊別已久的眼淚
就算下雨也是一種美
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痛哭一回

這是劉德華唱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我沒有說話,伸手準備把音響關了。就在這時,婉君的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右手背,就在她的手心碰到我的手背時我像觸電一樣,我的手頓時僵那裏。這是我倆分別二十年之後第一次直接地接觸,我不曾想到二十年之後我仍然有這種感覺。“長鬆,it's ok,  我想聽聽劉德華是怎樣流淚的。知道嗎,這歌是劉德華自己作的詞?”婉君溫柔的眼神看著我,我的右手在她的左手心裏,我慢慢地把手放到換檔手柄上,慢慢地把車子換到R檔,車子慢慢地移動後退,再次換檔到D檔,駛出了停車場,進入車流。

男人哭吧 不是罪
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
微笑背後若隻剩心碎
做人何必撐得那麽狼狽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 不是罪
嚐嚐闊別已久的眼淚
就算下雨也是一種美
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痛哭一回

.....


終於劉德華唱完了《男人哭吧不是罪》,下一首是巫啟賢的《別以為男人就不會哭》就在放前奏音樂的時候我不失時機地關上了音響係統。

“師兄,怎麽過都是一生幾十年,be happy, live life to its fullest. 不要老想著失去了的東西,不論你花了多少錢買來的。不要老想著得不到的東西,不論你做了多大的努力。這世界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公平,特別是在人與人的關係上!開心點,有人說過'你若盛開,自有清風',我再加一句'你若瀟灑,自有鮮花'。'人挪活樹挪死'不僅僅是指物理層麵上的挪動,對人的感情也是有意義的。”

婉君緩緩地以一種非常體貼、感性的語氣講了這一通話。當她講到“不要老想著得不到的東西,不論你做了多大的努力”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她有些說自己的味道,好在她比我想得開,現在也不記恨於我。有這樣的朋友,挺溫馨的。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的在鏡片後雙眸清徹如漓江之水、趵突之泉,一眼看到心底深處。我為之一震,連忙扭回頭來看著前方,正好遇上紅燈,我腳踩刹車在紅燈前停了下來。停穩後,我滿懷歉意地說:“我對不.....” “師兄,快打住,我們見麵一次不容易,我不要聽這個。我希望看到一個開心的你,愉快的你,麵對挫折不屈不撓的你。是你教會了我怎樣做科研,是你教會了我在似乎是無處下手的時候找到可能成功的方向。我希望看到一個陽光的你,一個積極的你。不但在工作上陽光,在生活上也要陽光。不是有這麽一說嗎'生活是一種態度'嗎。”婉君打斷了我的“對不起”說了這麽一長串。我歎了口氣,說:“其實呀我總想要是一生能好好地愛一個人,被一個人愛多好呀,那真是一種福份。可是怎麽就愛著愛著就不愛了呢?痛苦、傷心,恢複、再循環...最後都失去愛的勇氣了。”停頓了三秒鍾左右我向婉君看去,滿心內疚地說:“我這種一相情願的'一生一愛'的情結還不小心地傷害到別人呢。”

 

 

正說著,前方換綠燈了,我腳鬆了刹車踩了油門,車子慢慢加速前進。我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放在變擋手柄上,不知不覺中發現我的右手被婉君的溫暖的左手蓋著,她的手用了一點力,對著我說:“知足吧,師兄。有人一輩子都沒有愛過呢,想想你們以前的浪漫愛情足夠幸福一輩子了,當時我都嫉妒死了。拜托你了,開心起來吧!做一個贏得起也輸得起的好男兒!我打包票就算曼雨不愛你了,不要你了,一定會有人愛你珍惜你的。在美國工作不開心就回中國去。我給你聯係一個學校,做回你原來的化學教授!...我想情況還不致於此。

我一邊駕著車一邊聽婉君講著她的長篇大論。她的話好像把我從牛角尖裏一點點地拉了出來,我的心覺得豁然鬆動了許多。我以前怎麽沒朝這個方向想呢,整天怨天尤人地,何苦來著呢?
話雖然這麽說,正常的法律程序還是要走的兒子的利益也是要考慮的....

就在我靜思冥想之間,婉君的手一直握著我的手,我感覺到她在注視著我,靜靜地,靜靜地注視著我...

“500 feet your destination Benihana is on your right."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到了,如果不是GPS我一定會走過的,盡顧著講話想心思了。我轉右,進入停車場。把車停了。把車子放在停車檔,婉君這才鬆開她的手,我的手背都感覺到她的手掌留下的溫暖。我們走出車子,我鎖了車子兩人向Benihana 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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