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在時間的長河中雲遊翻騰、往返奔波之際,隻覺得手機一震,拿起一看,是一個新的微信Moment,打開一看是一張西雅圖電視塔的照片,還配了一首詩 "When I fall in love"
When I fall in love
It will be forever
Or I'll never fall in love
In a restless world
Like this is
Love is ended before it's begun
And too many
Moonlight kisses
Seem to cool in the warmth of the sun
When I give my heart
It will be completely
Or I'll never give my heart
And the moment that I can feel that you feel that way too
Is when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覺得麵熟,讀了幾遍才想起來是電影“Sleepless in Seattle (西雅圖,今夜無眠)的插曲。這才慢慢明白她的意思。她來到西雅圖,由於時差晚上睡不著覺,看到窗外的電視塔,想到這個電影。就把這歌和這圖放在一起發了個朋友圈。
再讀讀這歌詞,也是有些意味“When I fall in love,It will be forever。Or I'll never fall in love In a restless world。Like this is Love is ended before it's begun”
好像是在說 when she falls in love, it would be forever, but it ended before it's begun. 別是說我吧?如果是那樣我真的裏外不是人,人畜都不是,死了後天堂地獄都不收的遊魂野鬼了。
真心希望她有一位好老公,愛她、珍惜她、尊重她。這樣聰明、感性、真誠、勤奮的女生應該有這樣一位老公寵著她,哄著她,為她提供一個溫馨的天地。無論如何我願意相信認真對待生活的人會被生活善待,盡管我和曼雨是一個例外。
多年沒見了,今晩多聽聽。衷心地希望那會是一個白雪公主與白馬王子的故事。我順手點了個讚。
.....
終於熬到五點半下班時間了,我收拾東西就離開了辦公室。在手機上找到了希爾頓酒店的所在,是在城區,離我工作的地點不太遠。在洗手間的鏡子裏看到自己不修邊幅的樣子,想到這是與一位曾經的好友卻永遠地存在於記憶中的朋友見麵覺得有點不自在。但轉念一想,這就是真實的我。穿Giorgio Armani西裝,Hugo Boss大衣的話那就不是我了。工薪階層的我,穿工薪階層的衣服。一身的Ralph Lauren,都是梅西打折時買的。從襯衫到布褲;從絨衣到皮夾克。腳上一雙Clarks 大頭皮鞋,也是梅西打折時買的。就算現在回家一趟,難道把那一百零一件的Man's Wearhouse 買的西裝拿出穿了。除了上次麵試工作時穿過一次,再上次就是做博士論文答辯時穿的了。絕無此理。就這樣吧,True Color!.
走到停車場坐進車裏,發動了車子,給手機接上電源,順手給婉君發了個短信:On my way, see you soon.
我換擋駕著車駛出了停車場,還沒有進入高速公路就著見手機微信裏一個笑臉跳了出來,猜想那一定是婉君的回複了。
一路沒有什麽堵塞,一會兒就到了酒店。停了車就走進大堂。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低下頭發了一個短信:大堂。然後就在手機上看文學城原創文章,就想看看梅蘭和草蜢又有什麽互動了。看到一篇題為《北朝風雲》的曆史小說挺好看的,就讀了起來。就一會兒,看到一個信息跳了出來:對不起,我們今天見不了了,我在會議廳準備明天的發言呢。毫無疑問,我有點失望,不過也沒法發作,人家正事要緊。就回了短信:沒關係,工作第一,再約。發了短信我站起身來準備向大門走去,迎麵一位白晰,文雅,知性的華籍女性站在我麵前擋住了我的去路,隻見她麵帶微笑地看著我。略顯棕紅的齊耳短發,戴著一付不太誇張的大片眼鏡,鏡框近乎無色。一件象牙色真絲襯衫,外麵一件猩紅色羊毛衫,下穿一件黑色呢裙,腳蹬一雙棕色高跟長靴。手拿一手機。是她!婉君!四十歲出頭了,依然風度翩翩,韻力十足。
我連忙迎了上去。兩個人近在咫尺,可我卻不知如何是好,握手,熊抱,還是...?
就在我猶豫不定的當兒,隻見婉君張開雙臂迎向我來:“長鬆,你好!低著頭數錢呀!”,“你好,哪有什麽錢數,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那麽的調皮。”我笑著回應道。“不捉弄人我會死的,看你剛才那失望的表情真好玩。真開心!”
兩人擁抱的當兒,婉君的頭伏在我的肩頭,一陣幾乎聞不到的悠香鑽進我的鼻孔,有如夢幻一般。我禮貌地搭著她的肩膀說:“多年不見,可好?”
婉君鬆開我往後退了一步,詳嗔道:“不好,師兄一走了之,兩人一塊做的項目交給我一人了。你知道的,我就是一個好逸惡勞,不求進取的女孩。以前你做試驗我就說說風涼話就行了,你調程序我就聽聽歌就完了。最多也就是出些鬼點子,捉弄捉弄你就完了。你走了後,我的好日子就算完了。本來還想混日子的,可後來鍾老師讓我帶師弟師妹,想到不要誤人子弟,就勉為其難地打起精神照你帶我的樣子帶起師弟師妹來了。”
“哈哈哈,小師妹如今成了大姐大了。不枉費我的辛勞!北大最年輕的博士教授。我為你而驕傲!”我由衷地感歎道。
“別別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混的,總覺得不做便罷,做就要做好,特別是還帶著學生,不想做個壞榜樣。”
“看,看來我還是走對了,不然的話你還在....”我說到一半,笑容還掛在臉上,就發現氣氛不對了,隻見婉君的臉一下子陰了下來。“你,你,你,真是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一走了之,到了今天還說'走得好'我怎麽遇上了你這個木頭呢?又鬆又軟,打了都沒有回聲的!”冷場了近十秒鍾。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終於還是婉君打破了僵局,繼續說下去:“不說我了,你呢,曼雨好嗎,陳建上大學了吧,我還記得去幼兒園接他時他張個大嘴問我'阿姨,我爸爸呢?'”
這回輪到我臉沉下來了。提到曼雨,我見到婉君的開心一下子被拋到九霄雲外了。我這個男人的自尊心被扔在地上,還踏上一隻腳被使勁地踩進泥土裏。最不想提的事,也是最希望找個傾訴的事被這個昔日的紅顏知己一矢中的。我啞然無語,麵部掛著僵硬的笑容,低下了頭。
真的,時至今日,我真的不知道我來美國是不是一個好的決定,信守道德的操守到底有多少意義。What I want ? Who tells me what I should do? Why I need to listen to others on why I should do this and that . Am I my own owner?
曼雨在與草蜢博客傳情,唱詩頌愛時有沒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這樣做是不應該的,是不道德的?
“唉,一言難盡,不提也罷!走,今天我請你吃飯,想吃什麽?中餐,西餐,牛排,還是日本餐?” 我終於控製了自己的情緒,恢複到談笑自如的狀態。
“師兄,我是外地人,今天聽你的,你說哪就哪。就是不要太複雜費事,有時間多聊聊。”
聽了婉君的話我心裏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