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的斯坦福中心為何停辦

最近的一個消息雖然不大，卻也是讓人思考的。在所謂的“中國熱”（我從來不認為存在什麽“中國熱”，完全是國內媒體忽悠國內受眾的，即使存在，那也是在我們這些華人當中自己熱）之下，斯坦福大學在北大設立的，供該校學生學習和交流的中心停辦了，因為自開張以來，招生人數連年下降，難以維係，隻能停辦了事。

業內人士眾說紛紜，當然不是像“文某網”上一些人那樣隻顧把人家北大一通臭貶。辱罵和恐嚇畢竟不是戰鬥，理智的人還是居多。

有一種說法可以叫做“霧霾說”。 對此我不太敢讚同。北京固然有霧霾，但也不是天天有，沒到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地步。斯坦福的學生因為霧霾，氣得連中文都不想學了？或者中國廁所達不到美國標準，就不學中文了？如果是這樣，不學也罷。

有一種說法是“課程說”。斯坦福學生不遠萬裏，到了他們的北京中心，發現學不了什麽真正有幹貨的東西。學經濟，學法律，中心可能沒有用英文開這類課，用中文和中國學生一起學，斯坦福學生很多是中文零背景（不提出零背景優惠，要考中國托福的話，這中心關門會更早），根本不可能。讓斯坦福學生學基礎中文，天天練書法，看京劇，穿馬褂，包餃子，體驗“博大精深”，這和旅遊團無異。再說，以上這些博大精深體驗，除了爬長城以外，沒有一樣，不能在斯坦福附近和加州完成吧。如果僅僅學中文，在美國教中文的中國人已經是太多了。

所以我覺得，這個理由比較充分。既然付了全額學費，有誌之士就不能進入一個像旅遊團一樣沒有什麽幹貨的項目裏去混博大精深。中國方麵，或雙方，如果不能滿足學生的更高級和專業的要求，隻把服務項目停留在看京劇包餃子穿馬褂和學簡單中文上，確實存在問題。

現在的美國人，早已不像三十年前的美國人那樣對中國懷著神秘又美好的感覺了。他們越來越焦慮，也越來越挑剔，對中國了解原本可以說是越來越多，但印象，可以說是越來越差。所以，我覺得，美國人的中國觀正在這幾年間經曆一個巨大的逆轉，這是項目衰落的一個大背景。美國在民粹化，在加劇內轉，這是另一個背景，而且還會持續。

在中國方麵，確實也存在課程太低幼的問題，原因可能在於絕大多數的中國大學，根本開不出用專業英文授課的課程。而這個原因，又在於能用英文講課的中國人，基本上都削尖腦袋地留了下來，把知識的甘露，直接上門，像心連心藝術團下鄉一樣，直接澆灌進了美國人民的心田。一些從事自然科學的人是海歸了，但你不能指望斯坦福的大學生一定要到北大或其他中國大學去讀自然科學吧？如果這些學生想在中國直接用英文學經濟，商業管理，人文社科，這些和社會文化背景有關的東西。在這些領域裏，能在中國用英語給美國大學生有效地講一個學期的課的人，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即使有，也還是從有美國教學經驗的海歸裏找出來的。

最近發現，也可能有學兼文理，才通中外的傑出青年，說不定能用英文把周易捋清，把人侃暈，不過又先得和洋場惡少周立波把關係撇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