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楓葉的咖啡

一枚誤落紅塵的女妖,一個狂熱的愛著俗世生活的旁觀者和記錄者,今生今世闖入我生活中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是上天特意為我安排,我隻需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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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味咖啡館第九章(8)

(2019-01-30 20:30:20) 下一個

強維倫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問話,或者說隻是假裝沒有聽到,他舉起手裏的東西翻過來掉過去仔細觀察,吳總向前傾著身子問:

“有什麽問題?”

強維倫用手揉著內眼角,最後仿佛是下了決心一般抬起頭:

“琳琳這孩子太善良了,接下來我怕她會有危險。”

“哦,怎麽講?”吳總似乎不以為意地靠向椅背,的確這些年有強維倫在身邊,很多事未雨綢繆,讓自己在和對手的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可有時候他也是過於緊張,尤其在琳琳的事情上,他就像完全變了個人,男人啊,終究還是男人,過去的強硬不過是沒有遇到對的那一個。想到這兒,吳總的臉上竟露出一絲笑意:

“你還懷疑我保護不了琳琳?”

強維倫揚了揚手裏的東西:

“這異丙酚又名丙泊酚,是一種超短效的靜脈注射全身麻醉藥,它有兩個臨界劑量,通常使用者隻會注意不超過導致死亡的劑量,可琳琳精確計算了既能快速奏效,又不會導致依賴的劑量,換句話說,琳琳考慮到不讓被注射人產生依賴。”

強維倫仔細斟酌著每一句話:

“吳總, 或許這話不該我說,畢竟這牽涉您的家事,可是今天琳琳的出現已經引起太太的關注,加上李董……,和薑啟輝似乎對琳琳開始有動作,我怕日後……。”

不知是礙於當事人的身份,還是不忍想象日後的可能,強維倫硬是壓下了後麵想說的話。

強維倫的話讓吳總稍感舒服,原本的那點點醋意轉瞬即逝,

“那就阻止她再查下去。”

“怎麽阻止?這孩子太倔強了。”強維倫苦笑著搖搖頭。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就在這時外麵一陣騷亂,強維倫衝著外麵喊道:

“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少頃,一個匆匆忙忙的身影快步奔進來,那是盤頭、畫著淡妝的女管家李小姐:

“吳總,強哥,剛才是冷夢公子發病了,這會兒他朋友送他去醫院了,您二位別著急,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來報告的。”

“要不要緊,太太呢,太太跟去了嗎?”吳總額上冒出冷汗。

“啊?怎麽回事?”強維倫覺得這病來的蹊蹺。

“渾身都是紅疹,太太想去,可公子不讓,隻讓朋友陪伴。”李小姐話音剛落,邊上的兩個人都不易察覺地舒了口氣,對視了一眼。

“好,你先忙去吧。”

聽了強哥這話,李小姐偷著掃了掃旁邊低頭按壓著太陽穴的吳總,末了在心裏輕歎一聲,攏攏鬢發昂首挺胸地出去了。

“我看先讓琳琳離開電視台修養一段吧。”

“好!”強哥看著眼前這個自己陪伴了多年,統管大局卻統管不了自家的男人,第一次有了愛莫能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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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切諾基快速駛出了景區的大門,轉彎上了鄉村小路,穿過一片剛剛乍出的星星點點的綠色麥苗,又穿過一個村莊,停在不太寬的鄉村公路邊,

“兄弟,謝了!後會有期。”戰雨從駕駛座上伸出右手摟了摟冷夢的肩膀。

冷夢一跳細眉,“哈哈,謝什麽?你以為我做這一切隻是為你嗎?”

戰雨:“……”

冷夢回身衝著後座的梅雨琳:“還記得我們當年第一次見麵嗎?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天,你忘了,我可沒忘。”說完這話不等梅雨琳反應,開門瀟灑地跳下車,衝裏麵的人揮揮手,

“哎,你沒事吧?確定不用送?”戰雨不放心地探過身子。

“放心,巧克力是我的禁忌,不過還要不了我的命。我的車馬上就到。”

冷夢白色的大衣在冬日灰突突的世界裏顯得那麽突兀,可也帶給人一抹溫暖。

戰雨不再多言,一腳油門,車後蕩起一股煙塵,開出很遠,他還看到後視鏡裏那個小小的白點。

許久,戰雨輕聲問到:“他沒事吧?”

梅雨琳回頭看看後座好像睡著的青年,

“沒事,我看過了,那醫生簡單的處理足夠讓他撐到醫院。”悅耳的聲音略顯沙啞, 可能是一夜未眠吧。在戰雨聽來還是一樣動聽和別有韻味。他從後視鏡看看身後,除了梅雨琳,武龍他們幾個都已經在後麵睡著了,

“你睡會兒吧,女人可不能熬夜。”戰雨看到梅雨琳搖搖頭,兩眼注視著前方,一副沉思的模樣。

“要不你換到前麵來陪我說說話?”

汽車“吱”的一聲停在路邊,車上的幾個人竟然沒有醒,再開起來的時候戰雨覺得心裏踏實了很多。

雖然已經是正月十六,大中城市也都禁止燃放鞭炮,可沿途經過的都是鄉鎮,鞭炮聲反倒比過年還熱鬧,人們好像要趕在這春節的尾巴把整年的鞭炮放盡,戰雨看到路邊一家小雜貨店前有個半大男孩帶著一個小女孩在放鞭炮,他的記憶仿佛一下被拉回到20年前的那個春節:自己穿著嶄新的棉襖棉褲,兜裏裝滿了摔炮(一摔就響的小炮,爸爸不讓他點火,所以總是給他買很多),帶著同樣一身新裝的囡囡,她的兜裏裝滿了那種滿天星煙花,白天兩人就摔炮,晚上點起煙花,掄圓了胳膊轉圈,飛舞的煙花像摩天輪般旋轉,囡囡有時會在旁邊拍手跳啊、笑啊,那銀鈴般的笑聲多年後想起來還是那麽真切,那麽悅耳。

     興許是過年的原因,路上車輛很少,戰雨又想起:就是那一次囡囡放煙花把新衣服燒了個洞,自己都攬了下來,媽媽拿著小棍兒板著臉在自己手上敲了幾下,過後囡囡拉過自己的手,看著紅紅的掌心,一邊鼓著小嘴吹,一邊哭著問“疼嗎?”

戰雨記得自己像個英雄一樣一昂頭:“一點也不疼。” 囡囡那崇拜的眼神曾經讓自己驕傲極了。

“胳膊還疼嗎?”梅雨琳大概見戰雨這麽久沒說話,怕他真的會犯困。

戰雨笑了——為20年後囡囡還能坐在自己身邊問同樣的話。

“真好!”他由衷的感歎讓梅雨琳一臉莫名其妙。緊接著他又急忙說:

“噢,不疼,一點也不疼。”戰雨衝梅雨琳揮揮包著紗布的胳膊,“冷夢那特效跌打損傷藥不錯。”

戰雨從後麵勒住“光頭”脖子後,“光頭”下意識地抓住了戰雨的胳膊,雖然緊接著戰雨就掙脫了,可是卻留下好大一塊淤青,被冷夢細細地給他包紮好,而梅雨琳的脖子被光頭勒出的痕跡因為她白皙的皮膚更是瘮人,不過現在已經被她用一塊漂亮的絲巾遮蓋的非常完美。

戰雨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他看看梅雨琳猶豫了一下,

“這件事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梅雨琳看著他:“你是說我們這樣輕鬆地救出林海翰?”她衝後麵努努嘴。

戰雨點點頭。

“有什麽不對,咱倆鐵搭檔出手,什麽光頭光腚都是敗將。”剛睡醒的武龍趴在戰雨的靠背上,還在遺憾淩晨那飛起一腳橫掃光頭的一戰沒有盡興,“要不是怕他喊出來,非大戰他幾回合……。”

戰雨往椅背上一靠,頭頂了他腦門兒一下,笑著說:

“你就是好戰分子,一說打就興奮。”

武龍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好久沒練,腿腳都生鏽了。”

梅雨琳笑著說:“你倆是不是經常這樣默契地合作?”

戰雨笑盯著後視鏡裏的武龍沒說話,

“是球場默契,這種戰場的不多。”見武龍認真糾正的樣子,戰雨和梅雨琳都笑了。

“不過如果你和我有同樣的感覺,這裏藏著什麽問題?冷夢說‘大院的防衛猶如一塊鐵板’,強哥不用說,可那個吳總……,”

武龍見他們又開始討論這個無聊的話題,轉回身又躺下了。

梅雨琳突然看向戰雨,臉色變得異常慘白,戰雨看著她緊抿的嘴唇,眼底一閃即逝的恐懼,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她和自己想的一樣?

他不敢再想下去,腳下使勁一踩,切諾基像一匹脫韁的野馬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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