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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懂詩歌:Louise Glück 係列學習(二)

(2020-10-14 15:21:48) 下一個

The Many Beginnings of Louise Glück

WALT HUNTER

OCTOBER 10, 2020

https://www.theatlantic.com/culture/archive/2020/10/louise-gluck-nobel-prize-literature-beginnings/616688/

 

路易絲·格呂克(Louise Glück)的詩歌最引人注目的特質之一,就是它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事物的起點,如故事,神話,一天,婚姻,童年。關於“我們如何重新開始的問題”從《 First born》(1968年)到她最近的作品集《 Faithful and Virtuous Night》(2014年),貫穿美國詩人的整個作品。當她的早期詩歌從人物的角度來看密密麻麻地刻畫在世界上時,而她的後來的詩歌講述了更長,更寬鬆的故事,卻在個人經曆和他人生活之間無可奈何地漂移。格呂克(Glück)研究了人類強迫重述故事和重塑場景的情況;她問道,麵對悲傷,悲傷和破壞,對新起點的信念怎麽可能仍然持續下去?她的詩歌很少通過政治參考或專有名稱來標記當前的時刻,盡管如此,在人們(對於個人,對於社區,對於社會)的複興之時,卻似乎產生了共鳴。

詩人寫開始的一種方式就是簡單地選擇早上的時間,這時人們對印象不熟悉,而感覺卻煥然一新。為此,有一種詩歌類型:秋詩或黎明詩。格呂克(Glück)的《 Aubade》(來自《降落的身影》(Descending Figure,1980))始於人與鳥的聲音重疊

Today above the gull’s call
I heard you waking me again
to see that bird, flying
so strangely over the city

這首詩回想起了醒來的那一刻,因為當天的聲音和圖像逐漸變得更加清晰。不過,早已出現的是重複的經驗(“再次”)和在淩晨時分出現的奇怪的模糊感,因為“鷗的叫聲”與人的聲音同時被聽到。

這首詩的早晨親密感加深了憂鬱的小調:

I felt its hunger
as your hand inside me,

a cry
so common, unmusical—

Ours were not
different. They rose
from the unexhausted
need of the body

fixing a wish to return:
the ashen dawn, our clothes
not sorted for departure.

就像海鳥在城市中不合時宜的呼喚一樣,人類的呼喚表達了一種矛盾的“希望回來”。當天的頭一個聲音,也提醒著過時(他們以前聽過),分離(現在已經開始,“離職”似乎迫在眉睫)和“需求不竭”。在這首詩中,開始是一個連續係列的新一天,而不是根本性的突破。

格呂克的詩可以隱喻地或字麵上地“醒來”,使讀者在沒有太多解釋的情況下陷入驚豔的圖像或場景。一首關於兒童通過從外麵看冰雪覆蓋的世界學習語言的詩作《照明》的詩句始於

My son squats in the snow in his blue snowsuit.

另一首詩《幸福》開始

A man and woman lie on a white bed.

這兩張圖片的出眾之處,並不是因為它們的陌生或新穎,而是因為它們的平凡與熟悉,以及它們從一種心理家庭相冊中的出現。這些單行感覺無法編輯或變得更加精確:每行都有一個圖形(孩子,一對),方向(蹲著,躺著),一個位置(雪地,床)和一種顏色(白色床,藍色雪衣) )。這些圖像的簡單性暗示了精湛的工藝和修改。


正如作家尼克·萊爾德(Nick Laird)所說,“照明”和“幸福”是“開始接近”的詩。在某個時候,也許格呂克以她的作品集《野鳶尾》(The Wild Iris,1992)開始,不是從圖像或聲音的近距離即時性開始,而是從故事的開頭開始。

格呂克比較喜歡的一些故事是神話:例如奧德修斯和佩內洛普(Odysseus and Penelope),例如,Meadowlands(1996),或Persephone(Averno)(2006)。她最近的著作《忠實與善良的夜晚》通過諸如“寓言”,“小說作品”和“一天的故事”之類的故事標題使對敘事的擁抱變得顯而易見。其他的故事本質上是聖經的。尤其是,花園的輪回布置成為格呂克(Glück)登上人類尺度的新開端戲劇的一種方式。 以《野鳶尾》中的“花園”為例,最初它根本拒絕講一個故事:

I couldn’t do it again,
I can hardly bear to look at it—

令人驚訝的是,發現無法忍受的圖像是非常普通的圖像:

in the garden, in light rain
the young couple planting
a row of peas, as though
no one has ever done this before,
the great difficulties have never as yet
been faced and solved—

給出了兩個數字,並帶有明顯而簡潔的細節。不會浪費任何文字:每一行都會為場景添加一個元素,並慢慢地構建它。時間以與步伐和栽種運動相鄰的步伐展開。栽種花園的行動,春天小雨的傾瀉以及這對年輕夫婦的天真健忘,講述了一係列交織在一起的古老故事:花園的開始,一年和一段感情。

They cannot see themselves,
in fresh dirt, starting up
without perspective,
the hills behind them pale green, clouded with flowers—

在花園裏發生戲劇性衝突的唯一時刻是輕微的衝突。下雨了或下雨了,所以問題是要繼續種植還是第二天完成工作:

She wants to stop;
he wants to get to the end,
to stay with the thing—

但是,這首詩不需要花點時間討論一下這對夫婦的心理,也沒有讓他們對話,而是花了一點時間來放大:

Look at her, touching his cheek
to make a truce, her fingers
cool with spring rain;
in thin grass, bursts of purple crocus—

even here, even at the beginning of love,
her hand leaving his face makes
an image of departure

and they think
they are free to overlook
this sadness.

即使經過多次重讀,這首詩的最後幾句仍然令人吃驚。它講述的短篇小說最終以“離去的形象”達到頂峰,即手從臉部移開的簡單動作。但是圖像是什麽意思?從某種意義上說,格呂克回到了約翰·彌爾頓的《失樂園》中,回到了亞當和夏娃從那裏走過的花園。格呂克(Glück)在花園中暗示沒有原始的純真狀態,但所有開始都包含離別的暗示。

一些最抒情的英語寫作尋求一種結局語言:哀歎,哀悼以及抗議暴力和不公正的死亡。當代美國文學提供了許多有力的挽救手段的例子,特別是在涉及“黑人生命運動”以及氣候變化對人類和非人類生活的災難性影響方麵。格呂克的詩歌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挽歌,但卻在恐怖的地平線和無可挽回的結局上投下了剪影。格呂克(Glück)在阿弗諾(Averno)的《十月》中寫道:“這是秋天的曙光;它打開了我們。 /當然,接近終點/仍然相信某些東西是一種榮幸。”這位詩人注定要相信一個新的開始,因此注定要重新學習其毀滅性。

然而,在格呂克(Glück)的終極目的不是絕望或認輸,而是放棄“希望返回”,無論是放棄第一座花園,第一眼的地球視野,起源故事還是與世界的完好的關係。至少如她所描述的那樣,這就是格呂克自己的詩歌生涯的過程。當被問及區分她的一本書和下一本書的“形式轉變”,以及它們是否故意改變風格時,格呂克回答說:“我認為唯一有意識的目標就是想讓自己感到驚訝。”格呂克的詩問:如果隻能分開,為什麽要在一起生活?為什麽要忍受不斷更新的不可避免的毀滅,種植,生活和失落的花園的驅逐前景?盡管對即將來臨的悲傷有所了解,但從樂觀開始,格呂克的詩就證明了“想要驚訝”的想法,即使結局已經知道,它還是會以某種方式繼續下去

 

作者沃爾特·亨特(WALT HUNTER)是克萊姆森大學(Clemson University)的世界文學副教授。他是《世界形式:當代詩歌與全球化的形成》一書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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