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石頭的許諾（5）一日不見兮 思之如狂

 

一顆石頭的許諾（5）
第五章 一日不見兮 思之如狂
蘇雲容在大學的第二年幾乎就是在到處奔波忙碌中度過，基礎課難起來，有些統計學、力學、物理、製圖這類她不擅長的，四六級英語也要過，好在她要求不高，中上就好，她沒有何艾那樣的聰明，不怎麽學都年級第一各種獎學金拿到手軟，她的好成績是時間堆出來的，經曆過高中階段知道自己有那潛力就夠了，嚐試過就好，她希望大學的時間可以堆在些別的什麽上，體驗些別的東西。Life is all about experience .蘇雲容深信如此。
她平時還要每周2次家教，賺的錢買了諾基亞手機，東西選品質可靠還是漂亮好看的，她從來都是前者。和一個MP3聽歌聽英語，社團活動去的少了，新人輩出反正，多了一些集體活動，班級裏大的活動就有好幾次，班級中秋晚會，湖邊賞月，集體包餃子，一次酒吧舞會，一次郊遊爬山，她也算個班級小頭目，每次活動從策劃要開好多會，要收班費管帳，要采購，要去聯係場地布置場地，晚會類的自己還要準備活動，通常還要練個歌，少數幾次還要練舞，她可沒什麽基礎，就是練些簡單的華爾茲，恰恰恰、MV裏流行舞什麽的。
宿舍裏何艾最先有了男朋友，是班級同學餘暉，餘暉跟誰關係都挺好，是班級活寶，鬼主意很多，大家都當他是小弟弟一般看待，沒想到會和人高馬大的何艾一起了，何艾其實長得不難看，大大的眼睛，高高的個子，性格爽朗為人善良，年級裏認識她的人沒有一個不誇她性格好，人也特別聰明成績好，就是有點虛胖，喝水都長肉，但是這個流行骨感美人的年代就是這麽殘酷，她的口頭禪就是：“三月不減肥，四月徒傷悲，五月徒傷悲，六月徒傷悲……”被刺激大發的時候能數到三十多月。於是她們宿舍幾個都經常被拉去圍著操場夜跑，跑累了就走，後來就退步成跑一圈走好幾圈，同樣來跑步健身的餘暉就這樣被發展成了她的小跟班，成了暴走聊友和小男朋友。由此可見，在大學裏，運動場遇見豔遇的概率大，幾乎和什麽豔遇聖地麗江大理一樣一樣的，蘇雲容自己就在打網球的時候遇到過想要手機錄她打球的，在打籃球時候被人搭訕一定要某某號幾點去看他比賽的，走過草坪時候被要求幫忙撿個球，被人要電話後麵男生都跟著起哄的，不過蘇雲容一直不願再想感情的事，有些事情一朝夢醒再也沒有辦法建立信任。
何艾戀愛後，每天和餘暉有聊不完的話題，上課、下課、食堂吃飯、班級活動、平時聚會反正一切看得到他倆的場合都在不停的說和笑。十點鍾回到宿舍何艾還要滴滴滴滴的短信聲收不停，一天給蘇雲容看她的手機“情信”，寫著
“你雖美麗，卻不驕傲；你雖聰明，卻不狡黠，你雖是女生，卻很堅強，你是我心中最美麗的雲彩。”
蘇雲容大笑直呼快受不了了，花樣虐她們幾個單身狗，可能這才是幸福吧。蘇雲容真心替何艾高興，沒有什麽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選哪個的苦惱，真正幸福的是我愛的男人也愛著我，雖然很難遇到，要像張愛玲說的“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
本來三人組合的現在隻剩蘇雲容和許曉冰，許曉冰估計也被何艾刺激的，經常找機會和她的男神姚遠一起相處，總拉著蘇雲容去姚遠常去的教室自習，其實光犯花癡偷看姚遠為主，姚遠性格不溫不火的，話不多，就是普通同學一樣，有多人在場就熱鬧些話多些，人少時就大家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各幹各的事情去，蘇雲容都替曉冰著急，有時候蘇雲容書看累了就畫畫，她正經買了一個素描本，挺貴，不過她一眼看中那封麵手繪著的山羊頭，她希望自己也能畫畫行雲流水一樣，有那樣流暢的線條，一盒軟的硬的軟的齊全的碳素筆，開始正經臨摹起大師的素描作品來，基礎打更紮實些才能滿足蘇雲容天馬行空的想象，畫出更像真實場景的錯覺來。
不時蘇雲容也會拿教室裏自習的同學練手，聖誕節前幾天的有一天下午她百無聊賴，陽光燦爛，光線剛好從姚遠坐著的窗邊打進來，光源集中，非常適合學打光影，於是她畫了一張姚遠的側臉，姚遠確實屬於美男型的，記得第一年剛開學的時候許曉冰就很不淑女的感慨過一次“真他媽帥啊”。
蘇雲容仔細觀察了姚遠一會開始著手畫，臉型比例非常標準，劍眉雙眼皮，睫毛長長，臉還少見的非常立體，像西方人一樣鼻梁高高的，嘴唇緊閉有點薄，看著比較性格堅毅的樣子，發色可能染也可能天生的，介於深褐色與黑色之間，不是純黑反正，蘇雲容沒太在意，發型是她喜歡的短短的抓的亂亂的樣子，姚遠除了眼窩沒有那麽深，整體長相氣質都偏冷，有點像英劇的Mr.Thornton, 要知道英國有個玩笑是說：All women desire a Mr.Thornton,但是不幸的是所有男人都have no idea他是誰的，可能連家境也差不多，聽說是個官二代加商二代，同樣有個強悍的高管媽媽，是個和Mr.Thornton同樣的高富帥。
畫完也沒有那麽像，下巴比例不對，蘇雲容有些懊惱，後來她又慶幸曉冰沒有認出來。
聖誕節的時候班級活動準備的場子是一個叫紅河岸的校內酒吧，幾個食堂裏有一家是私人承包的，服務態度好菜也好吃一些，食堂樓上一層就開了個酒吧，那是蘇雲容第二次進一個酒吧，雖然第一次是和幾個班幹部來談包場費飲料費活動流程及舞會音樂這些，他們並非要在酒吧喝酒，酒水費貴他們一般聚餐時在校外喝啤酒，準備的是一個半正式舞會，為此大家被班長拉在教學樓頂樓學了半天交誼舞，恰恰恰，倫巴，salsa 這些基本舞步，理工科的女生文藝細胞很少，為這蘇雲容她們幾個還在宿舍放音樂練了幾次，隔壁宿舍別班的女生還特地跑來觀摩，大家笑成一團。
周末她們幾個特地“進城”了一趟跑到市區買衣服，蘇雲容買了一件淡紫色的毛衣，一件蘇格蘭紅黑條紋呢質的圍裹式長裙，貴些但她買衣服從來都隻看質地，好質地的衣服可以穿很久很多場合，總好過買便宜衣服幾次不想穿了又繼續買，後者花錢更多，她很少穿裙子，後來很多人都說那長裙很符合她的氣質，古典嫻靜溫柔高雅，她還第一次買了高跟鞋，3cm左右的細跟，寶藍色皮質，鞋麵是貼有一顆顆碎鑽的蝴蝶結，她第一眼就喜歡，猶豫很久來來回回看了幾次才咬咬牙買下。
活動當天她們班另外一棟樓的女生們也過來了，有個新疆女生幫她們一個個化了妝，原來素麵朝天大咧咧的理工科女生一個個妝成淑女形象。眉毛柔了，睫毛長長眼睛魔術一樣變大了，忽閃忽閃，皮膚塗一點點粉底液就滑滑的了，腮紅塗了又被女生們嚴正拒絕了，唇膏唇彩一定要的，頭發都挽起來，有首飾的都戴起來，蘇雲容隻有一條淺紫色的手鏈，同樣是古典的樣式，她去家教的路上經過一個古玩市場買的。最後大家都互相驚歎對方的美，同時又害怕自己有沒有妝太濃。
他們有一部分主題是要表現十八世紀英國上流社會的交誼舞場景，像傲慢與偏見裏的那樣，男生要學著像Mr.Darcy那樣紳士，女士要優雅高貴舉止不俗，蘇雲容怕自己舞會表現不好，特地還去看了些十八世紀的電影、原版書，看完反而深陷其中，也向往那種男士翩翩風度舉止得體，女士優雅矜持又不失堅韌的十八世紀莊園愛情。
簡.奧斯汀Jane Austen的幾部她都看過，文字也最複雜，但最為語句嚴謹認真，難得還能做到意思表達清楚主角風趣，就算是對方觀點嚴重不讚同也隻會委婉指出的自製力，這些應該是最能表現那個年代男女主角的好修養的文學作品，其他的作品輕鬆愉快很多。
蘇雲容也特別喜歡Oscar Wilde 的不拘一格，作家本身就是英國上流社會人士， 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An ideal husband裏的Lord Goring句句都是人生哲理“愛你自己是一生的浪漫關係，“fashion就是你自己的穿著，不fashion的就是別人的穿著， “ 甚至他父親都有趣的可愛，說他兒子好玩“What are you doing here, sir？Wasting your time, as usual？”，“不好意思一下，我正在給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做performance 呢”，但是oscar wilde的另一部兒童讀物The happy prince and the other tales 裏又畫風一轉，表現出對人類苦難的深深同情，用Mp3 下了有聲讀物，蘇雲容常一遍遍的聽，幾乎能背下來，可每一次聽還是很動容。
蘇雲容也喜歡表現pride and prejudice 裏Mr Darcy的誠實正直的那一段，被人背後誣陷以至被女主角誤會很深，還好脾氣的回去寫了一封長信解釋，"無意寫信增加你的痛苦而是允許我demand it of your justices "，同時還讓她可以像別人求證，顧及誣陷人的麵子。
中國古人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蘇雲容寧願相信西漢文學家揚雄的解釋，“善心為窈，善容為窕”，有善心才會對別人苦痛的深深同情，體恤他人，尊重他人，相由心生，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有清澈思想的女人才有清澈純淨的眼神，從眼睛看一個女人的衰敗與否也是最真實，人的精神世界還體現在外在的很多細節。
蘇雲容也喜歡《sense and sensibility 理智與情感》和《南與北》這兩部裏女主角逆境下的淡然自處，"Jack went a-courting,a lady so gay, as fair as the lily,and sweet as May ",那個年代的“gay"這個詞還指一切美好的東西，handsome也隻形容女士美，有位Lady外形優美、精神高貴、潔白如百合，甜美如春風；《安娜卡列寧娜》對男人人性人心的揭露也讓她大為咋舌，可架不住文字優美精煉，還有純真年代The age of innocence 裏女主角婚姻不幸卻也沒有自怨自艾，世界各地英國美國巴黎的遊曆定居，經曆世事還能保持年少時候的純真心靈，有自己的想法，在那個年代不靠男人，一個人過得也很精彩，男主角不能相守卻默默愛著對方三十年的淒美也讓蘇雲容遺憾。

  蘇雲容告誡自己時刻保持淑女，其實在舞會上並沒有出糗，是她自己多慮了，甚至可以說她是表現最像個Lady的，剛進門的時候餘暉就眼睛直直的大加讚美了她，
“I think we haven't being introduced yet",蘇雲容故意調笑他，高高仰起腦袋，
餘暉負責給到場人士每人發一張撲克牌，他們女生少，拿到同樣花色牌的男士才全程有女伴。
他哈哈大笑起來，說：“美就美嘛，人還那麽幽默。”
然後故作神秘兮兮的跟蘇雲容耳語：“今天你要走桃花運哦，有人點名一定要你那張牌” ，說完捂著嘴，又八卦兮兮地轉頭跟何艾小聲講著什麽。估計是問不出來了，反正等下就知道了，蘇雲容想，她和誰搭本來也無所謂的事。
 班級的男生顯然也收拾過一番了，一個個比平時精神很多，頭發洗的洗剪的剪，總熬夜打遊戲的幾個臉色也正常了，臭美的宋喬室內還拉風地穿著件風衣，被許曉冰笑話裝許文強土掉渣了，妹子現在都愛高富帥，對於她們女生一個個化了妝這件事男生也驚喜不已，一個個突然發現新大陸打了雞血一般的激動起來，獻殷勤有加顯然現代紳士，加上酒吧本來就撩動人心的燈光效果，氣氛一派熱鬧，一個個比大一開學時候還誇張。
交誼舞環節的時候她知道了，特意“點名”蘇雲容的竟然是姚遠，這讓她很意外，曉冰和宋喬湊一對，大大失望了一下，好在她不知道內情。姚遠走過來伸出手紳士的邀請蘇雲容，兩人隨著舞曲慢慢跳起來，麵對這樣長相古典帥氣的舞伴，聽著華爾茲的舞曲，蘇雲容真有一種躋身十八世紀舞會的錯覺，
“你今天真漂亮”姚遠微笑著真誠的樣子，
“謝謝”，“你也很帥”蘇雲容和姚遠說過的話不多，不知道下一句聊些什麽。
“你的畫可以給我看下嗎？我的意思是你畫我的那一張。”姚遠的話讓蘇雲容意外，她以為沒有人除了她自己知道這件事。
“當然可以”蘇雲容還是端著回答，一會又忍不住好奇，
“你怎麽知道的？曉冰說的？”
姚遠淡定的說：“如果一個美女頻頻這樣深情地看著我，我還感覺不到的話，就是塊石頭。”
蘇雲容嗬嗬的敷衍過去，好在她裝淑女有潛力，本來就是個矜持淡定不愛表現情緒的人，基本上微笑就好了，認真跳起來，她希望維持這樣美好的夜晚，以後想起來成為青春年代浪漫的回憶。
交誼舞後的環節一個個又恢複本色演出，男生高談闊論的、舞池繼續跳別的舞的、有女伴的男生就如餘暉何艾那樣坐著和女生低頭接耳的，也有像姚遠那樣還是坐得直直的，手裏一杯冰紅茶，微笑不說話若有所思的，倒是真像Mr.Darcy 第一次出場的舞會，那個俯瞰眾生的樣子，蘇雲容想起來有個搞笑的對話是Mr.Darcy說：“我發明了這個騷包Look",南與北中男主角Mr.Thornton說：“我把這個騷包Look發揮到了極致”。那長得像後者性格像前者的人呢？以至於蘇雲容看姚遠的時候就想笑，差點憋得內傷，姚遠不知道她笑什麽，也跟著不時禮貌回應下笑臉，場麵更是滑稽。
後來蘇雲容就去舞池又跳了一曲華爾茲，其餘都在和別人聊天，穿這樣正式跳別的舞場麵很好笑，這是她們本來設計的效果，但今晚蘇雲容就是覺得有些怪異，去跳華爾茲當然也是和姚遠，她今天的禦用黑騎士。平時看不出來姚遠還是個挺體貼的男生，她需要的時候就幫蘇雲容去拿飲料，她輸了搶板凳遊戲幫蘇雲容喝了那2大黑啤酒杯的冰水，她想想都覺得牙疼，男生們一陣陣的起哄，參加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餘暉問他愛江山還是愛美人選一個，
“美人”
“那美人是不是姓蘇？”餘暉這家夥最是鬼靈精，挖了個坑給姚遠，
“還有一個姓何”大家哄笑。何艾在一邊也大笑“我最近五年都有空啊”
餘暉大呼違反規則不算。
蘇雲容忍不住笑得肚子痛。
舞會結束後，蘇雲容和幾個班幹做最後的收尾，耐著腳跟給高跟鞋磨的生疼，檢查有沒有東西拉下、點數飲料、和酒吧老板結算餘款這些，結束後出來走到樓下發現姚遠還在等她，
“沒必要這麽較真的啦，還真全程陪同啊”蘇雲容其實很感激他的貼心。
“當然”姚遠送蘇雲容走到宿舍樓下，
“節日快樂！這是送你的聖誕禮物”姚遠突然從手提袋裏拿出個包裝好的禮品盒，
蘇雲容一下愣住，沒想到這樣一出，
“這不好吧，無功不受祿，怎麽好無緣無故收你禮物。”蘇雲容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回答，
“不是什麽貴重物品，就是個小東西，你不要在意啊”
“不要緊的，我們家傳統，聖誕節都要送禮物”
蘇雲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謝謝” 富豪家傳統就是不一般，
想了一下，補充“明天你什麽安排？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吧”
“晚上可以嗎？”姚遠挺開心的樣子，“晚上6點，我過來接你”
“好的，那明天見吧”
蘇雲容回到宿舍，乘曉冰去水房打水的空檔拆開包裝紙，把包裝紙折疊放好，她覺得包裝禮物時候最體現送禮物人的心情，常不忍心撕壞那些個精美的包裝紙，仿佛撕壞了人家的一番心意，是一個木盒子，裏麵是一個木製的譚木匠藏青色手鐲，造型古樸，表麵流暢地畫著明黃色柔美的蘭草，三朵夾雜淡粉色的荷花，蘭草的邊緣恰到好處鑲嵌了一顆亮亮的水鑽。蘇雲容戴上，幾種她最喜歡的顏色，精致的做工，非常美。不過看著也很貴的樣子，她短信給姚遠：“謝謝你的禮物，很美，我很喜歡”
姚遠回了個3個“哈哈大笑”的笑臉。過了一會，又回了一條：
“有一美人兮，入畫之不忘”
也許他是玩笑的，但蘇雲容知道下一句是什麽，臉燙起來不再看手機。

第二天晚上六點的時候姚遠在樓下等她，撞見曉冰，跟她說了在等蘇雲容，曉冰不太高興回到宿舍，一屁股坐床上沒什麽表情的說：
“他在樓下等你”
“哦，就是那天他幫我喝冰水，想回請他吃個飯”蘇雲容胡亂解釋了下，她不擅長說謊，不再言語快步走出去。
他們選在一家叫做“白樺林”的餐廳，很文藝布置，樸樹有一首歌叫這個名字，班級裏唱歌好的男生除了宋喬還有王思韋，這首歌是他“成名曲”，從軍訓開始大家就都被他普及過了歌背後的淒美愛情故事。
蘇雲容讓姚遠來點菜，點完姚遠開始回憶他家裏的美食，一道菜如何一步步的先放這後放那，然後浸多久燉多久的，他媽媽看來不僅是女強人，家庭也維持得很溫馨，菜做的很精致，讓蘇雲容感慨不已，自己家從來就是做的可以下咽就好，她知道媽媽沒有空，但也不時說她做飯就是“糊弄”他們的，她曾幻想以後自己一定要做個會做精致煮食的媽媽，讓她孩子以有這樣的媽媽為榮，曉冰也有那樣精致生活的媽媽，常讓她羨慕不已。
他們聊白樺林這首歌，蘇雲容說她更喜歡樸樹的另外一首《那些花兒》，姚遠說他也喜歡，覺得旋律更優美，姚遠看著她的眼睛笑著小聲唱。沒想到他深藏不露，歌喉也不錯，和說話聲不同，很有磁性很溫柔的嗓音，唱出了別樣一番韻味。後來蘇雲容一聽到這首歌就會想起姚遠和那天點的西芹百合。從來沒有百年好合，就是人來人往，生命中遇到的人兒花兒一個個飄落在身後，飄落在天涯。

“哦對，我把那幅素描帶來了，”蘇雲容下午的時間已經把畫又修改了下，噴了定型液，弄半天所以才會讓曉冰碰到，現在畫看著好多了，她已經把畫卷起來，在外麵係了一條包裝紙剪成的彩帶，係成蝴蝶結的樣子，當成禮物。
“簽名了哦，等我成大畫家，你就發達了”蘇雲容遞給他。
姚遠樂了“好啊，你加油”
蘇雲容想起曉冰，問姚遠：“咱班可都知道你和許曉冰的緋聞吧，怎麽一個大男生這麽墨跡，該出手時就出手嘛。”
“啊？怎麽這事情我不知道？誰說的啊？”姚遠似乎真的有些驚訝看著蘇雲容，聲音都變了。
“真的假的？你真的不知道？”，
“要不你以為我們能總那麽巧自習室老遇到呢？”
“你以為長這麽帥的你能天天偶遇呢？”姚遠苦笑，一句話好像又有點別的意思，
“人家小女生可等了你很久了”
“真不知道，她整天活潑的小男生一樣，”姚遠笑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吃飯，
蘇雲容想應該是覺得曉冰不夠女人味，她比班級裏大多數人小，大家也讓著她，有時候是玩的有點瘋不顧形象。
姚遠拿過蘇雲容的湯碗，幫她舀了滿滿一碗魚頭豆腐湯遞給她，說喝了皮膚好，蘇雲容其實不愛喝，覺得腥味大，就開玩笑讓他把盤子裏剩下來的湯都喝完她就喝，那一餐姚遠真的認真把剩下來的一大盤湯都喝完了。
吃完飯，蘇雲容買單，好在沒有想象中的搶著買單的情況出現，她最怕和別人搶單，尷尬，麵子薄的她又總搶不過人家讓她懊惱，天還早，他們在校園裏散了會步，有兩個班級男生後麵騎車路過，看到他倆，其中一個男生故意去牽另一個男生的手，
“滾”姚遠大笑，把蘇雲容也樂得不行。

聖誕節過後就是元旦，剛有過活動，他們元旦就是在餐館聚餐。蘇雲容黑色修身的小西裝外套，戴了一條大紅色的寬寬長長幾乎拖到地的針織圍巾，表麵絨絨的細細的手感柔軟，凹了個一邊長長垂下來一邊散開成為披肩的效果，別個一顆顆翠綠色水鑽的天鵝型胸針，固定住不要掉下來，頭發挽起，她猶豫要不要帶那個木製手鐲還是自己那條紫色手鏈。最後也沒拿定主意什麽都沒戴。
同樣的，蘇雲容的靚麗色彩讓她在冬季一片黑烏烏中跳脫而出，經過餐館走道上樓的時候引起男生“哇哦”一片。隻有宋喬打趣說像白雪公主的後媽，被蘇雲容白了一眼，“不懂欣賞”。
女人不壞男人不愛權且當他是讚美了，蘇雲容想。蘇雲容後來有很多次這樣的讓別人不懂欣賞的時候，倒不是她故意標新立異搏眼球，而是她真的是能感受不同顏色的美，不同材質對比、不同設計的美，蘇雲容時尚雜誌很少看，但她買衣服買包包鞋子的很快，翻一下，一眼跳突出來的就是要買的，很簡單，似乎天生的本能，很少有這件好還是那件好呢的糾結。當然通常她一眼看中的都是最貴的，買不買得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次班級有很多人沒來，放假已經提前回家去的，與女朋友約會去的，剩下的幾個都算熟悉的，一個個吃飯說話都肆無忌憚起來，到後麵宋喬已經有點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覺，蘇雲容不太會喝酒都被逼著喝了兩杯啤酒，剛來時她們宿舍三個就被班長以姍姍來遲自罰了一杯，沒辦法，酒桌上就是能說會道者的天下，她這種不會推脫人的隻有喝的份，
餘暉這個鬼靈精最討厭，巧舌如簧，光起哄把別人放倒自己一點不喝，姚遠和他宿舍的王思韋他們幾個邊喝邊抽煙聊天，不時也往他們這桌瞟幾眼。
蘇雲容起身去洗手間，之後覺得酒勁上來就到樓下吹了會風才上來，看到姚遠正在包間外的走道裏靠著牆抽煙，看她過來，
“你沒事吧？”關心的問，
“沒事，好多了”蘇雲容說完就要往裏走，
姚遠一隻手撐在牆上擋住她的去路，沒頭沒腦的說：“蘇雲容，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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