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的彩虹，南非共和國

 

南非位於非洲大陸的最南部，一個很獨特的非洲國度。人們知道南非或許是黃金和鑽石，也或許是不光彩的種族隔離曆史。但南非遠不止如此；新的共和國包容多元的種族和膚色，被譽為彩虹之國。南非有非洲土地上最現代化的城市和基礎設施，最有效的金融和工農業體係；但也沒失去大地的野性和土著人的原始部落。國家公園和野生動物保護區遍布中部草原，大西洋和印度洋匯合於最南端，是繁忙的航線。

 

南非也是所謂的“金磚國家”之一。別說南非和黃金真有淵源，貴金屬和鑽石開采就是國家的支柱產業。

最大的城市約翰內斯堡就是由黃金而生，建在一座金礦之上。降落在約翰內斯堡國際機場，你的第一印象是一個發達的國家，不像是在非洲。尤其是南非幾年前剛舉辦過世界杯，基礎設施又得到很大的提升。

 

約翰內斯堡的曆史隻有一百三十多年，1884年此地發現了巨大的黃金礦脈，引發了淘金熱。世界各地的人向這片海拔1700多米的高原荒地聚集，地下貴金屬寶藏成就了這座南非最大的城市。約翰內斯堡也成長為世界貴金屬和鑽石交易中心和非洲最大的股票交易市場。

約翰內斯堡看上去像一是座美國西部的城市，或許是有相似的曆史；很像休斯頓和洛杉磯。城中心一簇高樓，數座小城區分布周圍，鋪得很開，各成體係，由高速公路網鏈接。站在城中的憲法山高地（Constitutional Hill) 環顧四周，中心商業區（CBD）很有氣勢。

 

但仔細觀察許多建築似乎缺乏維護，街道也有點冷清。據說近一，二十年城中心的治安不佳，許多商家都搬到了北部的桑頓（Sandton) 。遊客，尤其是亞洲人被建議不要在街上步行，最好乘坐敞篷的觀光大巴。

 

城中區還是有些看點。在憲法山上一座建於十九世紀末的城堡見證了一段南非充滿暴力的殖民史。早期殖民者荷蘭裔的“布爾人”（荷蘭語為農民）修堡壘關押北上的英軍戰俘，荷蘭人和英國人為了爭奪這片土地發生過血腥的衝突。後來約翰內斯堡被英軍攻占，城堡又變成英國人關押布爾人的監獄，進行過報複性的殺戮。

 

而讓這城堡出名的是在種族隔離時期關押過許多爭取種族平等的民權領袖，包括後來的南非第一任黑人總統曼德拉和前津巴布韋總統穆加貝，還有領導印度獨立的領袖聖雄 •甘地。

 

憲法山周圍可以說是一個以反種族隔離為主題的紀念公園。在城堡的對麵是新的南非憲法法院，是用從當年拆除關押政治犯監獄的磚石修建，寓意非凡。

 

走廊裏展有許多現代藝術家的作品可以免費參觀。

 

麵對憲法法院的是“不息的民主火焰”塔，是為紀念簽署廢除種族隔離製度後的第一步新憲法而建。

 

遊覽車會經過南非著名的“金山大學” (University of Witwatersrand)；顧名思義是和金礦開采有關。采礦學院起始於1896年，受益於約翰內斯堡地下的黃金財富，發展成南非的頂尖學府。

 

這一帶的金礦資源已經枯竭，采礦也已轉移到了南非其它地方。城市周圍有許多廢棄的礦場，隨處可見採金時代留下的“遺物”，而現在也成為吸引遊客的景點。

 

淘金和賭博似乎就像孿生兄弟，在旅遊點黃金城 (Gold Reef City) 就有一座大賭場。錢來得快也走的急，人生就是走馬燈；現在遊客的錢包就是采不盡金礦。

 

在黃金城附近驚現一大片“中國商貿城”。中國人對於黃金的情結從來就很深，其實一百多年前這裏就有好多采金的華工。但後來的種族隔離政策又把大批華人排斥出南非國門。

 

自從廢除種族隔離後中國人又來“淘金”，不過這次帶來的是中國物美廉價的商品，“一帶一路”也在向非洲的南端延伸。

 

在主城區裏有許多閑逛的黑人，看遊客就會用奇怪的眼神，有點像非洲草原上的鬣狗打量獵物，讓人發毛。當地南非黑人說那都是些從鄰國來的非法移民，大多數來自津巴布韋，是無業遊民。他們才是社會不安全的因素，是他們把約翰內斯堡變成了世界上最危險的城市。

 

滿街都是黑人小商小販，賣的大都是中國的廉價商品。當地人也多有怨言，說中國商品擠垮了南非的製造商。但是誰又不喜歡價廉物美？

 

約翰內斯堡的黑人大多集中在西南部的索韋托區 (Soweto)，那裏是種族隔離時代劃出來的黑人居住區，有列車直通市區。現在那裏也是一個旅遊點，想了解黑人苦難的人可以去打探。不過強烈建議加入有專人帶領的遊客團，最好不要獨膽闖關。

 

要真想了解黑人兄弟在種族隔離時代受的苦難，可以到黃金城裏的“種族隔離博物館”參觀，在那裏把受歧視的滋味親身體驗。從購票入館就開始被隔離；作為亞洲人就隻能和黑人一起通過“有色人種”的閘門，接受“歧視性”的對待。

 

許多圖片和實物在展示黑人受到的非人待遇和鬥爭反抗的曆程。也有反映華人在社會的夾縫裏生存的艱辛。

 

在通道裏有多麵大鏡子擋道，你可以看到你的前景和背影；寓意是反思人類社會進步過程中所經曆的非正義和不公平，提醒你當別人受歧視時也需要你的勇敢抗爭。

 

約翰內斯堡也有綠色的一麵。本是一片高原采礦區，幾十年人工種植了六百多萬棵樹，養護了大片綠地，成就了世界最大的人造森林城市。

 

北部的桑頓區（Sandton) 是新的金融和商業中心，很像是一座歐美國家的城區，治安似乎要好很多。這裏有非洲最大的購物中心，各國遊人可以在商場自在的購物和漫步。

 

商場的中心是曼德拉廣場，立有這位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和新南非共和國總統的雕像。

 

近年來多數富人和白人都搬到了桑頓區。這裏街道安靜，綠樹成蔭，不過每家獨門獨院都是高牆電網，人人開私家車，回家後鐵門緊閉；可見安全仍是最重要考量。雖然南非廢除了種族隔離，但貧富差距仍將人群分類。

 

在約翰內斯堡以北50多公裏是南非的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亞（Pretoria)。南非有三個首都：行政，議會，和司法首都分為三處；行政首都也就是總統府所在地。聯合大廈（包括總統府和其它政府機構）是一座雄偉壯麗的赭色新古典主義風格砂石岩建築，居於城中高地，俯瞰首都。

 

站在聯合大廈的台階上可環視比勒陀利亞全城，美景盡收眼底。藍天白雲，心曠神怡。

 

第一任黑人總統納爾遜 • 曼德拉的雕像立於總統府前，張開雙臂擁抱這個他畢生奮鬥締造的彩虹國家。

 

比勒陀利亞綠樹成蔭，花園裝點，道路兩旁種植了紫薇樹，又被稱之為“紫薇之城”。每年的十，十一月是南非的春天；紫薇花怒放，街道變身為紫色長廊。

 

在比勒陀利亞的城南坐落著“開拓者紀念堂”(Voortrekker Monument)。這是一座巨大的花崗岩建築，為紀念一段頗有爭議的殖民曆史。在十九世紀中葉早期的殖民者荷蘭農民為了擺脫後來者英國人的統治從南部沿海地區北上跋涉開拓新的殖民地。這些荷蘭裔的農民在這一代安營紮寨建立自己的獨立國家。

 

紀念堂高大宏偉，內部設計獨具匠心，進入後令人肅然起敬。展品和牆上的浮雕重現了早期荷蘭殖民者北上遷移的生活的場景，講述著殖民者先民建立自己家園的艱辛。

 

浮雕也記述了殖民者先民與土著黑人部落的血腥衝突和戰爭。從白人的視角描述了土著黑人對於開拓者營地的襲擊和對手無寸鐵婦孺的殘暴殺戮。

 

其實荷蘭人來這裏搶奪了黑人的土地，打敗了黑人部落的反擊，後來又實施了種族隔離。當然曆史總是弱肉強食，是由勝利者來講述。南非廢除種族隔離靠的是種族和解，這段曆史雖有爭議，明智的黑人總統曼德拉上任後向前看，既往不咎。

 

登上紀念堂的頂部遙望首都比勒陀利亞，一座現代化的大都市屹立於非洲大陸南部。南非的前途需要彩虹裏的各種顏色，更何況南非白人奠基了國家現代化的經濟。

 

有意思的是“開拓者紀念堂”也是中國旅行團的必訪之地，或許國人能從南非人明智的曆史觀受益。

 

比勒陀利亞不愧為花園城市，花園遍布。國家植物園為其精華，種植有各種南非的奇花異草，遊客大開眼界。植物園也是市民周末放鬆，家庭親子活動的場所。

 

南非國家動物園也位於比勒陀利亞市郊，頗有規模，動物品種不少。但更著名的是南非最北部的克魯格國家公園，是世界上最大的野生動物園。南非從十九世紀就開始建立國家公園，有效管理野生動物種群，是全球野生動物保護的榜樣。當非洲其他地區大象和犀牛被偷獵，瀕臨滅絕，而南非的問題是種群繁殖超負荷，不得不向外“移民”。

 

南非第二大城市開普敦位於非洲大陸的南端，一麵對海三麵環山，被譽為世界上最美的城市之一。這裏有類似地中海沿岸的氣候，終年常綠；春天更是鮮花錦簇，美不勝收。

夜景更是迷人。

 

開普敦最重要的景點當屬“桌山”；被列入世界新七大自然奇觀。平地升起一千多米，山頂平若小高原；常有白雲繚繞，如同潔白桌布，被譽為上帝的餐桌。

 

乘纜車登上山頂桌麵你會被眼前的景色震撼，感歎上帝才配這秀色可餐。想描述此美景和壯觀，也是難為人間語言。

一麵是開普敦城區和海灣的全景；

另一麵是無邊無際大西洋的浩瀚。

 

開普敦是南非最老的殖民城市。15世紀末葡萄牙航海家把這裏作為通往印度洋“香料貿易航線“的中間補給站。荷蘭人從17世紀開始上岸定居建立殖民點，成為其在南非最早的殖民領地。後來新興工業化的大英帝國開始向南非擴展，搶奪荷蘭人的地盤。這座五角形的要塞城堡(Castle of Good Hope) 就是18世紀荷蘭人為抵禦英國人進犯而建。

 

要塞城堡現在是南非早期的殖民曆史的博物館。

 

早期的荷蘭殖民者為了解決勞動力短缺從其東南亞的殖民地運來大批馬來人做奴隸。這些奴隸的後代形成了一個獨特的 “開普敦馬來人”群體，在種族隔離時期也備受歧視，被限定居住在特定區域，沒有街道號碼。馬來人利用不同色彩粉刷外牆以便區分辨認，形成了一個童話般色彩斑斕的社區。現在也成為開普敦一個著名的旅遊景點。

 

開普敦也是南非的三個首都之一：議會首都。議會大廈位於城中心，樓前立有前南非聯邦第一任總理路易斯 · 博塔的雕像。議會大廈後麵是景色秀美的“政府街”，兩旁有各種博物館，政府大樓；綠樹成蔭，鳥語花香。

 

開普敦的市府大樓也是一座地標；英國維多利亞風格，建於1905年。現在市政府已經搬離到新址，這裏成為公共演藝場所，遊人可以參觀。

 

開普敦的維多利亞阿爾弗雷德碼頭廣場被稱為世界上最美的水岸景點之一。背靠桌山，港灣裏有數座遊艇碼頭，遊樂場，商場，博物館和水族館；餐館，酒吧遍布水岸，街頭藝人現場表演，遊人流連忘返。

在這裏你會忘記是在非洲，感覺就好像是在悉尼，或是在舊金山的碼頭一樣悠閑自在。

碼頭的諾貝爾獎小廣場上有幾位南非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的雕像，紀念他們為反對種族隔離，爭取種族平等作出的貢獻。

 

從開普敦開車向南約50公裏便是舉世聞名的“好望角”，是南非的最西南端。一座燈塔高聳在山頭，曾為航海的水手們保佑，現在吸引著八方來客到此旅遊。

 

在這裏大西洋的風浪與來自印度洋的暖流和南極洲來的冷流匯成洶湧的波濤拍打著岬角。15世紀末葡萄牙航海者為開通去印度的香料航線途徑此地經曆了狂風和巨浪，稱這裏是“風暴之角”。

 

轉過岬角到東麵便是相對平靜的水麵。葡萄牙人在角上建了燈塔，冒險的水手們都希望早點看到燈塔，盼望生還。葡萄牙國王後來便將“風暴角”改為“好望角”，寓意過了岬角迎接好運。

 

以前人們誤認為“好望角”是大西洋和印度洋的分界點，後來才發現“好望角”並不是非洲最南端。真正的分界點是東麵150公裏的厄加勒斯角，那裏才是非洲的最南端。

 

不過這裏景色無敵，心曠神怡，感覺就在天邊。人們還是喜歡將錯就錯，稱好望角是兩大洋的分界點。

 

好望角半島是南非國家自然保護區。粗曠的地貌和咆哮的的海浪透出一股原始的野性，使人感到一種海角天涯的蒼涼。

 

一座紀念早期發現“好望角”的葡萄牙探險家的石碑矗立在保護區的深處，少有遊人光顧，略顯孤單。

 

這裏的植物和花卉都顯現出一種怪異的野性美，似乎來自地球之外，使人產生一種身處天涯海角的蒼涼感。

 

野生動物也會常來相伴，優雅好奇的鴕鳥申著長脖子打探。

 

而惡名昭著的狒狒也時常會攔路打劫討要食物。

 

隨南極洲冷流而來的“北漂族”企鵝也在這一帶作窩。

 

開普敦周圍是南非葡萄酒產區，土地和氣候適宜葡萄園。早期的法國移民也把釀酒技術帶到南非；東部的斯德蘭德(Stellenbosch) 被稱之為南非的“波爾多”，有許多酒莊吸引遊客品嚐。

 

往開普敦東南開車走170公裏便到達真正的非洲最南端的“厄加勒斯角”，也就是國際海道測量組織定義的大西洋和印度洋的分界點。

 

這幾塊礁石非同一般，是大西洋和印度洋的交匯點，兩大洋的浪花在此握手聯歡。

這片水域海況複雜水下岩石遍布，在冬季裏狂風大作巨浪滔天，曆史上有過多次重大的海難，令過往的水手們膽寒。1848年在此修建燈塔為提醒海員附近水域的凶險。燈塔現在是一座航海博物館，介紹這裏發生過的曆次海難。

登上燈塔頂可瞭望厄加勒斯角的全景和附近的斯特雷斯拜小鎮。

在開普敦以東沿著印度洋海岸線有條通往伊麗莎白港的高速公路被稱之為“花園大道”。公路沿線美景無限，精彩紛呈，是一條著名的旅遊長廊。據說是世界上幾條最美的沿海公路之一，可以和美國加州的1號公路媲美。

一路有數座國家公園，遍布海灘，峽穀，森林和湖泊；自然景色美不勝收，隻恨時間太短。

也有如童話世界裏的優雅海濱小鎮，真讓人迷戀忘返。

還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大片的優良農牧場。遠看上去就像一幅幅西方印象派的油畫。

這裏也是南非的糧倉，傳統上都是由白人開的大農場，經營管理完善，是南非經濟的亮點。但近年來受鄰國津巴布韋穆加貝政府回收白人土地的影響，南非有些黑人也試圖奪回農場，出現過暗殺白人農場主的事件，在當地引起騷動和國際關注。

在這花園大道上觀光也可以觀察到當今南非社會的兩極分化。一麵是豪華的海景度假別墅，另一麵是窮困黑人的鐵皮棚戶。雖然種族隔離製度已經廢除二十多年，黑人基本全麵掌權，許多黑人也進入了富裕階層，但社會矛盾似乎仍然在加深。遊客看到的還是兩個南非；黑白分明，窮富反差，一個像歐洲，另一個在非洲。

曼德拉總統以後的幾屆黑人總統治國成效欠佳，卻更注重於黑人部落之間的政治選戰；為了選票會時不時偏離曼德拉總統時代種族和解的主調。許多白人技術人才移民海外，經濟停滯，貨幣跳水。上屆總統祖馬就是一位典型；部落頭人出身，妻妾成群，深陷貪腐醜聞，被迫提前卸任。南非的彩虹似乎在逐漸失去二十幾年前的光澤，人們也難免開始懷疑國家的前途。

 

不管怎樣，南非是個旅遊熱點，有太多的精彩可看。自由行應該是首選，你有機會觀察到彩虹裏不同色彩的貢獻。

南非的公交係統不是很發達，且在火車和大巴上有被搶的危險；遊客也不敢輕易上出租車。但南非和美國相似，公路係統發達，私家車普及，可以說是自駕遊的天堂。可能對於國內來的朋友有些挑戰：第一是方向盤在右邊，和香港一樣車要開在馬路左麵；第二是租車大都是手排擋，有人可能不會開。除此之外在南非開車還是很容易，人們駕車都很文明，遠比國內強。當然，自駕遊前要做些功課，做些安全考量。要知道自己去那裏，那裏能去，那裏不能去。設好GPS，不要迷路，最好不要在不該停的區域停車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