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疫情,我的日子也大同小異,平淡無奇。我知足於此,並不夢想光鮮亮麗。隻是,隻是當光陰流逝,我依然會心疼日出日落,花開花謝,雲卷雲舒。窗外是充滿生命靈性的自然,愚鈍冷漠之,讓我心生罪責。我想擁有一些時間,不工作,隻看天。我想喃喃告知世界: 禰的美我沒有錯過,謝謝。於是我休了一周的假。
懶覺照例睡不得: 大寶周一至周三去學校take in-person classes,得起來給她做早餐備午飯。大寶慫我:"Mommy, if you complain about your life being hard, how about mine uhh? !" 我一想也是,孩子要帶著口罩,近六個小時隻休一門課,真不容易。但她年輕呀!我回她:"媽媽比你年長將近40歲好不好!" 她一聳肩:"That's not my problem! " 青春期的孩子,口頭禪一陣一陣的。這幾天唱得最歡的是:"That's not my problem! "
自從遠程上班後,媽媽一直跟我們住。她的公寓管理給我電話,說媽媽的房租支票填得不對。我答應等有空就陪媽媽去更正。於是假期的第二天,我陪媽媽回downtown辦事。一來一回又是一天。
第三天都不知在家裏轉悠了些啥,一天就溜走了,隻記得午覺睡得醒不來,累了千年似的。媽媽說"雜差不作工,累死老長工。家務事哪裏有個盡頭!"
第四天大寶在家網課,兼陪全網學習的妹妹。我早上翻看微信,看到大寶同學的爸爸寫了一句話:"中年人的生活就是牢獄的生活,連吃的飯都是牢飯,寫出的詩歌也是牢裏的歌。"我心有戚戚之餘突然意識到假期將盡,我還沒來得及抬頭看天呢!下午還要帶媽媽看牙醫,今天上午我怎麽也得偷個閑,給牢裏的自己放放風啊。
疫情期間,走步道成了新時尚。我就走走家門口的步道吧。
步道每隔一段就會遇到一個三岔口,我又想起Robert Frost的詩。 Which way to take呢? 嗨,我已經有了蠻不小的胸懷,蠻不低的情懷: Take any way,我都不後悔。
接著走,路過這路標,這座椅, 我停下來讀上麵的名字。逝者應該是深深熱愛著這片社區的人,所以被親人用這樣的方式紀念。
眼前漸漸敞亮,耳畔嘩嘩水響。我甚喜愛的池塘到了。
一隻白天鵝,在水中逍遙。我的鏡頭越過眼前的鴨群,去追尋遠處的天鵝。不知,動物世界會不會告我"物種歧視"? 我是不是隻能說"天鵝"而不能說"白天鵝"? 那隻天鵝也有罪,她為何孤芳自賞,不與鴨群一同嘎嘎合唱?
女兒們正值青春,我不能完全放手,任由社會去塑造她們。這個世界,我信不過!! 且容我在這安靜的水邊,好好想想。
晌午將至,還得操心倆寶的午飯,我起身回程。回程路上,又看到幾處石牌,都在池水旁,青草上,大樹下。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樹葬? 愛一方水土,愛到生死不離,真是一種幸福。
疑,怎麽回去的路越走越遠? 來時沒有這樣的陡坡密林呀?唉,如果不是放風時間有限,迷失在綠蔭步道,何嚐不也是一種浪漫?
我知道浪漫於我是奢侈,開始加快腳步。方向還是不對,我有點急了。其實我並不急,隻是想到媽媽在家一定會急,我才不淡定了。
步道盡頭到了,出來卻發現是離家更遠的小區。我撒腿開跑,氣喘籲籲。此刻的我,迫不及待要回到屬於我的牢房。
果然,遠遠地,媽媽在門口張望。"來得及,看牙醫來得及!"我喘著氣給老人吃定心丸。進門麵對的是大寶一副控訴的凶相。原來姐妹倆不同的學校,設置的午餐時間相差一個小時。我誤了給大寶備餐。前三天她是去的學校,我不知道她比妹妹早用午餐。
我一邊趕緊補救一邊自我寬慰: 莫怨牢籠苦,那個愛麗絲門羅,擅長寫"逃離"的,離了婚不還是用著前夫的名字嗎?而且據說她對"自由"後自己的創作如此評價:"我隻是寫得更多了,卻並沒有寫得更好。"
這個牢籠是我在成熟之年做出的成熟選擇,與荷爾蒙衝動無關,與財富功利無關。如果對家庭的責任輕易說逃,那豈不枉費了“保守主義信徒”的自我封稱?無處可逃,活著,就是高高興興地把牢底坐穿!
過來祝思韻中秋快樂,闔家幸福安康!
跟獅城相比,加拿大太大了,而且全天然,哈哈哈!
思韻家門口的風景很美,綠樹成蔭,森林,湖水,小橋,這麽好的生態環境,要好好享受,每周至少一次步道!
門口溪徑通幽,窗外美景天成,和最親的人一起“坐牢”,怡然自得,所以“不知在家裏轉悠了些啥,一天就溜走了。。。”
難啊難,覺得孩子們受學校社會老師的影響遠遠大於來自家長的,:((
enjoy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