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8-31
回國途經上海,抽空去南京東路逛一下。據說南京東路上逛街的都是外地人或鄉下人,看看自己就是外地鄉下人,深以為然。正東張西望間,遠遠望去有一排大長隊。打折時裝還是流行電玩?近看頂著烈日排隊的有不少大媽大叔。土豪們去歐美時尚掃貨,難道外地鄉下人到南京東路掃貨不成?錯,大錯。循隊找隊頭,發現是上海第一食品店,中秋佳節,在賣月餅。鮮肉月餅4.5元,現烘現售。恕我少見多怪,除椒鹽是鹹的,隻知道有雙黃、五仁、棗泥、豆沙、蓮蓉之類都是甜月餅,上海著名的有杏花樓月餅。可這裏居然賣的是鮮肉月餅。肉月餅,還是鮮肉。(還好,不是小鮮肉。)還強調是百分百黑毛豬,挑起我種族的敏感神經。
月餅豈止是鮮肉餡,真老大房的本店特色:蝦仁鮮肉月餅,每隻才四元。沈大成糕餅店還賣8元的苔菜五仁月餅、鹹蛋黃肉鬆月餅、12元的香辣龍蝦月餅。新雅奧菜館的賣點是醃篤鮮月餅6元一隻,限時限購。醃篤鮮是啥東東,算奧菜嗎?用上海典型本幫菜做月餅,很機靈噢。總的來說,每家甜月餅櫃台前無人,鹹月餅櫃台前卻大排長龍。吃鹹月餅的都是什麽人呀?排隊的人大多數說著上海話。有的顧客剛買到,就迫不及待地打開咬一口,向同伴嚷著:暖個!很陶醉地樣子。
上海人的確與眾不同,會推陳出新,看看這些鹹月餅。別 人甜月餅也許有陳年舊餡,上海鹹月餅一定得新鮮,否則早就壞特。別人買月餅送人求精裝豪華,上海人買月餅自享要簡裝實惠。別人甜月餅餡糖高油多緊實甜膩, 上海鹹月餅餡鬆軟,就象烘餡餅,可能更有益健康。別人甜月餅餡大同小異就那幾種,上海鹹月餅餡大概可以是任何中餐菜式,創意無限呀。我在想,說不定哪兒有蘑菇雞片月餅、五香牛肉月餅、麻辣幹鍋月餅呢。會自製月餅的媽媽們,對付一些不愛甜月餅的華裔小屁孩,不妨試試起司漢堡月餅。這些"中華老字號"店,除傳統的鮮肉月餅,還勇於推出其它各種特色鹹月餅,不服不行。估計其他地方也有鹹月餅,比如廣東會不會有海鮮鮑魚月餅,四川也許有麻辣兔肉月餅?
我也想跟風嚐試,隻是左思右想:雖有蘇式月餅酥皮,這種鹹月餅還算月餅嗎?話又說回 來,好吃就行,叫不叫月餅,重要嗎?起初以為怪,後來才自覺少見多怪。充滿疑問和好奇,最終還是沒排隊,而去隔壁櫃台買了雙釀團和條頭糕,那才是我喜歡 的。看來我這外地鄉下人對月餅的保守口味是難改了,仍然無法接受鹹月餅。口味難改,本性難移。好在長點見識,學到創意。回家後我可以跟人吹了:上海南京東 路上並不都是外地人和鄉下人。我還可確信地告訴你那些人是上海人。以後誰自稱上海寧,我要問他:喜歡吃鹹月餅嗎,什麽餡?